“噗”地一声,身旁站着的小丫鬟绷不住笑出了声。
迎春一脸无奈,继续耐心地解释:
“小姐,是投壶,不是投湖。”
花酌翻了个白眼:行吧,解释得很好。
我知道是投壶,这些个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无聊!
“哦,那也够逊的,投个壶都输。”
“小姐,你们几个投壶可……”
花酌制止了她:“别投壶投湖了,不好听,直接说结果。”
“哦,”迎春顺从地说道:
“陈小姐让丫鬟偷偷使诈,被杨小姐发现了,后来杨小姐发了狠,直接把陈小姐杀得片甲不留。陈小姐输了,大哭了一场,老侯爷嫌丢人,把她给接回去关了好一阵不让出门呢。”
“哦——”花酌明白了:“这是刚放出来的啊。”
耳边充斥着杨娉婷和陈莹莹两人你来我往的争吵声,花酌也懒得理,自顾自地喝着桌上的果酒。
“花酌,你个脑子有病的,别装听不见!”陈莹莹忽然冲花酌叫了一声。
“陈莹莹,小心你那张破嘴,我管你是猴府小姐还是猪府小姐,信不信老娘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杨娉婷不管不顾地回骂。
陈莹莹被关了这些天,本来就憋屈得很,如今好不容易撞见两人,想着能骂几句出口恶气,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骂不过杨娉婷。
再一个,杨家在上京城那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即使没有官职在身,那也不是人人都敢轻易得罪的人。
纵使是侯府,那也得让路,谁让侯府只是个虚名呢。
这也是为什么老侯爷关了陈莹莹好些天的原因。
所以,陈莹莹只能将话题引到了花酌身上。
因为以往的花酌虽然坏点,但却是个没脑子的,比较容易对付。
“娉婷,”花酌突然四周看了看,一脸天真地问杨娉婷:
“你有听到外面什么东西在乱吠吗?”
那神情认认真真,懵懵懂懂。
杨娉婷愣了愣,猛地爆发出“哈哈哈哈”地大笑声,震得这福源茶楼的墙体都跟着“嗡嗡”作响。
花酌拱了拱手,佩服。
杨娉婷笑得前俯后仰,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指着门口的陈莹莹:
“陈莹莹,哈哈哈……哎呀,我家阿酌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花酌敷衍地冲她笑了笑,随即又继续喝果酒去了,迎春十分有眼力见地替她又添了些。
杨娉婷笑够了,拍拍胸脯顺气,斜睨着眼看陈莹莹。
“我家阿酌说了,不想看见你,你还不快走得远一点。”
花酌:我没说。
但懒得解释。
陈莹莹并没有离开,她缓了好一会儿,忽然扯了个笑脸出来。
“我是该叫你花小姐,还是秦小姐呢?”
花酌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过去。
杨娉婷霎时就炸了。
“哎你个死妮子……”
花酌伸手按住了她,笑意盈盈地起身,朝陈莹莹走过去。
花酌随母亲姓,这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极少人会拿这件事挤兑花酌。
毕竟没有人会随母亲的姓氏,这几乎就等于是家里不承认她的存在了。
没想到如今来了个陈莹莹。
“陈家小姐莫不是被豆腐撞坏了脑子,我是谁你心里没数,还要嚷嚷出来,让大家都来看看你是有多愚蠢吗?”
“你……你,”陈莹莹一时语塞,她明明记得花酌从前不是这样能说的。
如果不是跟着杨娉婷,指不定会被人给欺负成什么样的呢。
“你什么你,”花酌在陈莹莹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矮了她半个头的人。
“你有桶粗,没桶高,腰跟屁股连一块儿,你顶着个大脑袋出门是为了凑身高的吗?”
陈莹莹被她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一小步。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憋成了通红,指着花酌的那只手开始发抖:“你……”
“我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让你总想着拿我开刀,以为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真不明白你出恭时为何不就势趴在恭桶边照照自己的德行,豆丁大的一个疙瘩还成天瞎蹦跶。”
杨娉婷:“……”
刚刚咽下的糕点有点膈应怎么办?
迎春:“……”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花家小姐原来这么可爱的吗?
陈莹莹跺脚:“你……啊——花酌,你这个臭傻子,我跟你没完!”
“张嘴闭嘴只会说我没脑子,我再没脑子,也知道悬崖勒马,不跟你交朋友了。”
杨娉婷走过来,环住花酌纤细的腰身捏了一把。
“阿酌,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妙人啊,唉,上次如果不是找不到人了,我也不会喊她去的。”
花酌毫不留情地打落了她的手。
杨娉婷嘻嘻一笑,也不在意,转而面对着陈莹莹时,瞬间就冷下了脸:
“你完了,这顿饭你付钱,恶心死我了,胃口全倒完了。”
说着,十分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陈莹莹说不过,气得开始狠狠跺脚。
于是,福源茶楼再次迎来了震动。
“啊——啊——来人啊!”气愤至极的尖叫声充斥着众人的耳膜。
隔壁厢房。
“主子,她们也太——”
南枫的脸憋笑憋得都变形了,忍不住开口道。
墨倾羽攥着手里的茶杯,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无妨。只要别拆楼就行。”
这时,外面陆续传来人声。
“小姐!”
“小姐!”
“……”
前后好几声呼唤,伴随着杂乱但有力的脚步声,“咚咚咚”地上了楼。
听声音还带着怨气。
南枫乐了,冲冷着脸的墨倾羽一笑。
拆楼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