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做了决定之后,便再次吹响竹哨,让东和带了封信给相府。
自己则通过王雨的帮助,第一次去找了在宫里做伴读的兄长,秦彦。
秦彦最近很苦恼,他恨不能日日休沐在家,不再进宫来。
只因他总遇到活祖宗。
“秦彦哥哥……”
萧玉落言笑晏晏地带着几个宫女快步朝秦彦走过来。
“草民参见公主!”秦彦下意识后退半步,恭敬道。
萧玉落对他的生疏客套有些不满,但很快就又释然了。
“秦彦哥哥为何如此见外,你叫我玉落就行了。”
“公主说笑了,草民不敢!”秦彦的姿态放得很低,疏离又客气。
萧玉落却始终兴奋地围着秦彦问这问那,她身边的宫女都低垂着头,明显是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见自己说了许久,秦彦都没有半分回应,只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君臣间该有的礼数。
萧玉落不禁有些生气。
她的母后可是已经答应了自己,会让秦彦娶自己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有了底气。
你秦彦现在摆这么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终有一天还不是得乖乖娶了我!
“秦彦哥哥,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萧玉落放低了姿态,温柔了下来。
既然以后必然会是夫妻,她不介意偶尔将自己的性子收敛一二。
“公主这话何意,草民还有事,就先行离去了!”
秦彦被缠得有些烦躁了,只得说道。
“你又找借口摆脱我是吧!”
萧玉落的温柔只维持了须臾,便碎了个干净。
秦彦垂首默然,没有回答,这是默认了。
萧玉落怒火升起,胸口起伏不定,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面前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男人。
“秦公子,我堂堂一国公主,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嫁,你非但不回应,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请问你将我,将我皇兄,置于何地?”
秦彦募地一凛,恭敬道:
“公主言重了,草民并无他意,只是对于公主的偏爱,甚是惶恐,怕是无福消受,还望公主三思,收回……”
“秦彦……”萧玉落脸称呼连最初的亲密称呼也不要了,直呼其名,显然是怒了。
身边的宫女身体稍稍瑟缩了一下,但没敢动。
萧玉落的声音陡然拔高许多。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本公主,你可知道,本公主一句话就能让皇帝哥哥赐婚,可是本公主并没有那么做,反而屈尊降贵,多番前来询问你的意见,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枉费了本公主一番心意不说,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谁,可别怪本公主心狠不管你。”
这话语中赤裸裸的威胁之意,秦彦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却只是将弯下的身子再次垂下了几分,并不开口答话。
见状,萧玉落最终气极,一甩袖袍,转身带着众丫鬟离开了。
那跟着的丫鬟慌忙看了一眼低头弯腰的秦彦,本想着提点一二,但见对方头也不抬,当下只得跟着萧玉落离开了。
待脚步声远去,秦彦又等上了些时候,这才直起身子,望了一眼萧玉落离去的方向,面色沉了下来。
萧玉落的话字字回荡在耳边,他之所以会拒绝,是因为他知道,如果真像她所说,一句话就能让皇上赐婚,那她也不至于三番五次的逼婚。
但他也知道,即使萧玉落没法让皇帝赐婚,却能暗中做些别的手脚,如果这件事牵连到相府的任何一个人……
他不敢再往下想去。
快步穿过长廊,他来到了假山中间,听王公公说,自家小妹找自己有事。
自从花酌进宫来,秦彦还没有见过她,之前听说秀女那边出了事,他还担心了好几天,不过后来听说没事,他才放下心来。
也是,就自家小妹那个不肯吃亏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也不知道现在花酌经过一个月的秀女培训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嘿——兄长!”
身后,花酌猛地跳起来,一掌拍在秦彦背后,将秦彦拍的猛地一激灵。
他回头看去,霎时便将自己刚刚的幻想推翻了。
自家小妹果然还是和从前一般调皮。
“阿酌,都马上要进宫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呢!”
花酌不置可否,说道:“兄长不来看我,我都还没怪你呢,你反倒先数落起我来了,唉,真是心痛啊……”
花酌作难受状。
秦彦笑着摸摸她脑袋上的发髻。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只是考虑到,你将来要进宫为妃,要先学好礼仪,而且,那里不止你一人,我若去了,恐怕瓜田李下,好说不好听啊!”
“哦……”这些花酌也是知道的,她也没有真的怪罪自家兄长的意思,只不过好久没见,想着撒撒娇而已。
秦彦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慨道:
“胖了,圆了,没长个子!”
花酌噘嘴道:“……兄长,你这话真的很伤人啊,不过胖了圆了只是暂时的,你别管,但个子嘛,我可不比她们矮。”
秦彦轻声哄道:“是,是为兄说错了……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花酌忽然神秘一笑,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兄长被人逼婚了?”
秦彦脸色一僵。
完了,这是被自家妹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