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羽默默跟在了花酌身后一点的位置,任由着前方南枫的作为。
对此,众人无不惊讶。
虽然墨倾羽面色依旧冰冷,但众属下却隐隐觉得,自家主子似乎和从前相比,多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叫做烟火气,又叫做人类。
平日在阁里的时候,南枫护法说话做事虽然总是最出其不意的,但对于主子却是绝对的崇拜,走到哪里,都会以自家主子为中心。
而如今竟然将主子丢下,改为跟着一个小姑娘转?
发生什么事了?
但很快,他们就看到南枫又回头抓着墨倾羽的衣角,将人推到了花酌身侧的位置。
这下好了,两人并排前行。
于是,花酌和墨倾羽两人打头阵。
南枫和东和两人分别在他们两侧靠后的位置。
后方跟着十几个一身黑衣的兄弟。
这阵仗,让花酌的心头莫名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侧首看了一眼沉默且冷峻的墨倾羽,见他依旧淡然。
难道就只是自己一个人想多了吗?
花酌收回视线,墨倾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觉得这阵仗有些怪异,但却莫名地觉得开心。
只是面上依旧是冷漠疏离的。
他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对于花酌的不同。
上了东和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花酌对杨平说道: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你帮我跟一个叫做迎春的丫鬟说一声吧,就说我在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我好一些,就回去找他们……”
她将手上的一个镯子摘了下来,递给了杨平。
“……你拿着这个去,她就会相信你的。”
东和本来也说了,自己去应该是最合适的,毕竟暖冬和迎春都见过他。
但他必须要回阁里,有事要汇报,所以只有让杨平去了。
“还有,你告诉她,你是东和的兄弟,她就知道了。”
杨平接过手镯:“属下去去就回,花小姐安心留下即可。”
花酌点点目送他离去。
马车启动了。
一辆马车,坐着两个伤号。
另外还多出来了一个。
多出来的这个,是个厚脸皮的。
马车上,墨倾羽始终没说话,他始终担忧着花酌的状态,视线总是会不经意扫过对面的人。
他的对面坐着花酌和南枫。
花酌依旧披着他的袍子,宽大,却又莫名合适。
她像是完全不介意似的,和南枫说话时,还时不时拿手轻轻摩挲着衣服料子,那动作十分随意。
墨倾羽看得心情莫名愉快。
连带着南枫好几次说话欠揍,他也不怎么生气了。
另一边,杨平带着花酌给的手镯,去了西山猎场,悄无声息地找到了相府所在的营帐。
按照花酌形容过的样貌,顺利找到了迎春,外加一个可怜巴巴的哭包暖冬。
将花酌的事告知了两人。
“你说小姐没事!真的吗?”迎春喜极而泣。
他们整个相府如今人仰马翻,她和暖冬两人几乎一夜没睡。
皇上震怒,围猎虽然没有停止,但也跟停了没什么两样了。
“是的,花小姐说,等她养好伤,就会回来,让你们不要担心。”
杨平拿出了花酌的手镯,给了两人看,又告诉了他们自己是东和的兄弟。
暖冬顿时一抹眼泪,开心地说道。
“原来是东和大哥的朋友呀,你们人可真好。”
“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迎春叹道。
杨平向两人说了大概的情况,很快就离开了。
迎春赶紧跑去将事情告诉了秦相。
不过只说了花酌在朋友家养伤,并没有说在哪里。
秦相和夫人感慨不已,他们找了将近一夜,如今得知花酌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秦相赶紧又去将事情告知了萧玉辰。
此时,皇帝营帐内,萧玉辰一夜未眠,御林军不知道被他骂了多少遍了。
人一直没找到。
听闻秦相求见,他赶紧允了。
“老臣参见皇上!”秦相跪下行礼。
萧玉辰赶紧起身虚扶一下。
“相爷快快请起!”
“谢皇上……老臣来,是向皇上禀报小女的事情。”
萧玉辰心里一咯噔,忙问:“阿酌怎么样了?”
“小女无恙,如今在朋友家养伤,待伤势好转,便会回家了……劳皇上挂心了!”
“在朋友家养伤?”萧玉辰喃喃道:“……没事就好!”
其他的他也不强求了。
他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
“如此甚好,花小姐是救驾功臣,朕自然挂心,如今听闻无事,朕也就安心了。”
待秦相退下,萧玉辰将帐内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了王雨。
“太后驾到——”
帐外,太监高声喝道。
萧玉辰起身迎接。
“母后怎么过来了?您说一声,儿臣来见您就行了。”
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坐下。
“皇儿一夜未睡,哀家忧心,特地来看看。”
“谢母后关心,儿臣没事,刚刚秦相来说,已经找到花小姐了,如今正在养伤。”
“哦?是吗?那就好。”
“既然如此,皇儿还是要继续将选秀的事情做完才行。”
“全凭母后作主。”萧玉辰乖巧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
“皇儿心里是如何想的,这些个秀女当中,可有你心仪的?”
“回母后,儿臣心里已有人选了。”
萧玉辰如实道。
“哦?”太后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
“尚书府千金罗衾衾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范大学士的女儿也是乖巧可人的……”
“皇儿是如何打算的?”
“儿臣意欲将二人封为贵妃和贵人。”
“后位呢?”太后问道。
“后位人选当慎之又慎,实在不宜草率,故而儿臣才如此决定。”
萧玉辰诚恳道。
太后面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罢了,你既然已经决定,那我与几位太妃便不再过多干涉了,罗衾衾和范蕊是很不错的孩子……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皇后之位的人选。”
“儿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