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羽当然知道花酌是在喊他的名字,只是似乎因为吐词不清,被他们听成了“亲亲”。
秦相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暖冬和迎春简直想当场就遁地逃走。
她们这是听到了什么?
秦相心头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许怒意。
“羽公子,小女失态,见笑了!”
花韫也被自家女儿的举动惊呆了。
她还从来不知道,花酌竟然如此大胆,不光深夜醉酒,更是被男子抱回家。
甚至到家了也不愿意下地,还说出……
花韫心头苦涩不已。
她忽然想到,难道阿酌不愿意入宫,是因为早就与这位羽公子情投意合,这才拒绝了皇上吗?
想到这里,她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男子。
一身黑衣,长身而立,即使抱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体态。
黝黑面具下,虽然面容不祥,但从下颌的线条弧度来看,应当是个长相极为俊美的人。
他虽然抱着自家女儿,但手却并没有乱放,始终保持着握拳的姿势。
还有目不斜视以及端方的姿态,花韫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
可谁都不知道,此刻的墨倾羽内心有多煎熬……
他强忍着想告诉秦相自己对花酌的想法,自认为冷脸地对花酌轻声劝说着。
“阿酌,你爹爹和娘亲来接你了,你……还是下来吧!”
暖冬和迎春:“……”
这人是谁?难道这就是东和口中的主子,这么……温柔的吗?
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但似乎对小姐还是极其有耐心的呢!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抢人也不是,不抢人也不是。
花酌迷迷糊糊地勾住墨倾羽的脖颈,一副打死都不下地的姿态。
墨倾羽看了一眼四周,还好附近没人,不然让人看见,花酌会被人说闲话。
秦相自然明白他的顾虑,心里还是有些赞同的。
“羽公子,那就……麻烦您将小女送回府里?”
墨倾羽默然片刻。
花韫是默许了的,迎春和暖冬二人也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好。”
墨倾羽将怀里的花酌稍稍掂了掂,往上抱了些,免得她掉落下来。
花酌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大觉。
墨倾羽轻咳一声,抬脚就踏进了相府。
身后跟着神色各异的四人。
半路上,路过的丫鬟刚要行礼,看见来人抱着自家小姐后,随即就一脸震惊地愣在了原地,直到几人走过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行礼。
花酌的院子不大,但是被她布置的很温馨。
这已经不是墨倾羽第一次来了,他抬脚就要朝着花酌的房间走去,却忽地想起了什么,迈开的脚就顿在了原地。
秦相和花韫也是一愣。
迎春这会儿终于智商回笼,赶紧跑到前方。
“羽公子,这边!”
墨倾羽对她微微颔首以表感谢。
是的,他不能就那么直接去的。
因为他——“从来没来过相府”。
花韫总觉得哪里不对。
迎春看着墨倾羽的背影,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反应快!
她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位羽公子的。
这但两人能悄无声息地出去喝酒,还有小姐对他的依赖程度。
迎春觉得,羽公子之前应该是来过相府的。
因为她看得很清楚,羽公子刚刚分明是打算踏出那一步的,只不过最终猛地顿住了身形。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秦相和夫人:可千万别看出来我是帮凶呀!
暖冬小跑着去将被子掀开来,墨倾羽便要将怀里的人放下。
“倾倾……你别想跑!”花酌迷迷糊糊地又嚷嚷了一句。
墨倾羽觉得自己很冤枉,分明他们还什么事都没有。
为什么今晚花酌总是一副自己欺负了她的感觉。
这……让自己怎么解释?
他用了点力气,将花酌的手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又生怕拽疼了她,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
还好没有弄疼她。
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塞到薄被里,墨倾羽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退开了一步,对秦相夫妇说道:
“秦相,夫人,今晚的事情在下可以解释的。”
秦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羽公子,只得尴尬地笑笑。
“哈哈……我们家阿酌就是这样,调皮得很,羽公子不用在意……”
花韫也跟着点头,毕竟自家女儿大半夜和男子出去喝酒,已经是太出格了。
如今竟然还让他们听到了不得了的话。
即使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但照着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这两人不成亲恐怕很难收场啊!
墨倾羽想说,他在意的。
但他的神色忽然就黯淡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好时机,他还不能说。
身后,迎春将床帘拉上了。
众人从房间出来,迎春和暖冬两人跑去打水了。
花韫回房间去了,秦相将墨倾羽送到了门口。
“秦相留步,在下告辞!”在秦相面前,墨倾羽始终是一副晚辈的姿态。
“慢走!”
……
返回来的时候,秦相的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怪异表情。
他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回房间,却看到了走廊处站着一个人。
“阿彦?你怎么还没睡?”
秦彦从暗处走了出来。
“父亲,刚刚那位是?”
秦相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哦,万福楼的人,你妹妹喝了酒,他送回来的。”
他说完,自己都有些心虚。
分明是自家女儿非要赖着,让人送回家来的。
秦彦自然看得出来。
“父亲,小妹如今待字闺中,如果此事让人知道,恐怕于她名声不利。”
秦相想说,我也知道啊,关键是……
自家女儿喜欢人家,而且人家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呢!
见父亲一脸纠结的表情,秦彦将自己考虑了一天的想法说了出来。
“父亲,儿子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秦相正色问道:
“什么事?让你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这里等我。”
秦彦垂眸想了想,随即才道:
“父亲,既然阿酌并非您和母亲亲生,那就是说我们二人并无血缘关系……”
秦相一惊:“你想说什么!”
秦彦理了理思路,继续道:
“儿子想着,能不能娶了她,这样一来,她既可以留在相府,也可以继续称呼您二人爹娘,以后大家还是一家人,何乐而不为呢!”
秦相神色凝重,看着眼前的儿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秦彦有些不太确定自家父亲的意思他试探着问道:
“父亲,您意下如何……”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