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刚回到相府,就听门房来报,说是尚书府来了人找她。
花酌去看时,就见罗衾衾带了丫鬟,拎着礼品。
府里的下人斟了茶,她也没喝,只是站着等在那里。
看样子,是等了不少时间了。
“罗姐姐!”
花酌上前,亲昵地打着招呼。
对于罗衾衾的来意,她大抵也是知道的。
“阿酌妹妹可休养好了?”
罗衾衾面带歉意地将花酌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神色间有着担忧。
花酌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笑盈盈地。
“让罗姐姐挂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罗衾衾轻轻地叹了口气。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惊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还你一个公道。”
事关尚书府名声,即使不是为了花酌,他们也是会查清楚的。
“那就有劳罗姐姐了。”
花酌并不是矫情的人,即使知道其中的弯弯绕,也觉得无所谓。
罗衾衾心疼道:“往日里,我不曾与阿酌妹妹打交道,不知妹妹竟如此合我的性子。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的疏忽,妹妹这般大度,倒叫我无措了。”
花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罗姐姐张罗赏花宴,本就忙得不可开交,宴席上的人,有些来历太过繁杂,偶尔有疏漏也不可避免的。”
见花酌这般为自己说话,罗衾衾眼里的欣赏之意更明显了。
她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给花酌一个交代。
况且,尚书府也容不得人如此放肆。
“哦对了,乾王爷回去之后就被太后禁足了,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大概还好吧,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他被家人带走之后,我还没再见过他呢。”
花酌都不知道南枫到底是什么人,住在哪里,当然没有见过他了。
“那就有劳阿酌妹妹关注一下,若是她无恙,烦请你告知我一声,好叫我心安。”
花酌点点头应下了。
罗衾衾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阿酌妹妹,你是要进宫的对吧?”
花酌点点头:“是啊……像罗姐姐这么优秀的人才是应该进宫的,我就不行了,好吃懒做,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
“阿酌妹妹可别妄自菲薄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罗衾衾便告辞了。
待人走后,花酌却没动。
今天罗衾衾来致歉没错,但是她总觉得罗衾衾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她实在想不出是什么。
索性就不想了。
带着丫鬟坐上了回去的马车,罗衾衾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回想起自己昨晚听到和看到的。
昨晚,她本来打算找兄长聊一聊萧玉乾的事情。
好不容易找到亭子旁边时,就看见自家兄长在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在聊天。
她是在兄长大笑时,才到了这附近的,所以前面说了什么,她并不清楚。
只知道两人似乎聊到了花酌,还有秦相。
不过兄长最后一句话却让她隐约能猜到,似乎那人要做什么事,而兄长也决定一起。
罗衾衾知道,能让兄长如此放松说笑的人,在这上京城内,恐怕少之又少。
兄长的旧识,戴面具?
她心下疑惑,脚步下意识动了动。
“咚”地一声,不小心碰到了脚边的花盆,发出了响动。
“谁?”罗奕喝道。
罗衾衾收回看向自己脚边的目光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衣袂翻飞声。
抬头时,就只瞥见了一小片衣角消失在院墙外,而凉亭下就只剩自家兄长一人。
“小妹?这么晚了还没睡吗?”罗奕脸色恢复正常,笑着问罗衾衾。
罗衾衾立刻收了心绪。
“乾王爷的事情还需要……”
两兄妹在月色下又聊了许久,这才各自散去了。
看着自己小妹离去的身影,罗奕笑了。
他向来知道,罗衾衾是个心思通透之人,不该她问的,绝不多问。
这一点,他倒是挺佩服的。
长舒了一口气,罗奕转身朝自己的卧房走去了。
罗衾衾长叹一口气,收了心绪。
她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确定是即将发生什么事,所以她没有问自己兄长,也没有向花酌透露什么。
一旁的丫鬟轻声询问道:
“小姐,现在回去吗?侯府的人还在等着呢!”
罗衾衾“嗯”了一声,丫鬟示意车夫赶车。
陈莹莹在尚书府里大闹的事情,是说什么也掩盖不住的。
所以一大早,老侯爷就带着自家女儿登门,商量此事该如何处理,并且说要陈莹莹向罗衾衾当面道歉。
因为陈莹莹曾对她出言不逊。
但陈莹莹已经将自己在罗衾衾眼里那为数不多的好感都败光了。
所以罗衾衾一大早就来到了相府,并且和花酌多聊了一会儿,意在晾着侯府的人。
但她又不得不回去,毕竟面子上还要撑下去。
想到这里,她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