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黎夫人处回来后,沈廷玉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推门出来。
流萤一大早还以为见到鬼呢,“你一夜没睡吗?”
沈廷玉揉了揉乱遭遭的头发,递给流萤一个黑瓷瓶,一个白瓷瓶,“把这东西给黎夫人送去,告诉她黑色两颗,白色一颗用柏水化开,其他的不用多讲。”
流萤茫然接了过来,好奇的嗅了嗅,“这什么东西阿?”
沈廷玉说“黎夫人的猫老的吃不下东西了,她不忍心看猫活生生饿死,所以找我配药,让猫没有痛苦的死去。”
“那,这是毒吗?”
“单独看不算是,不过两个合在一起,就是了。”
“哦”
流萤一听,拿着那两瓶子药向黎夫的院子里走去。
沈廷玉看着她离开的目光,缓缓伸了伸懒腰。
“你确定,鱼会上钩?”
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廷玉吓了一跳,立即不满抗议,“兄台,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打声招呼,你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别人身后,很容易把人吓出心脏病!!”
裴峥蹙眉,看了一眼她乱遭遭的头发,一脸嫌弃,“沈廷玉你这一晚上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沈廷玉瞪着黑眼圈,刚要反唇相讥,只见裴峥慢条斯理的掏出一个玉牌,在她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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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立马偃旗息鼓,将一肚子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这该折腰的时候还是要折的。
她悻悻的摸摸鼻子,“没吃豹子胆,那东西多贵阿,还是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裴峥,“赵士则凭空消失了,魏延和月影没有抓到,不过昨天抓到的那几个刺客到是吐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裴峥说“他们提到了一个人…那人对我身边的人太过熟悉。”
沈廷玉立马会意,“所以,大神是想让我去帮您找。”
“孺子可教也!”
沈廷玉假惺惺“过奖过奖也!”
裴峥将手里的玉牌扔给她,“还差一份文书,等这件事情办好了,再给你。”
沈廷玉接过玉牌,有点小激动。
普通的羊脂白玉,雕镂精巧,背面雕刻着她的名字,一行日期这便是敕牒了。
本朝户籍制度极严,每年都要对人口进行盘查,尤其是长安城中长住居民的信息,大到每个街坊有多少户人家,小到每户人家里有多少新出生人口,都登记在册,据说是太宗皇帝在位时被刺杀的次数太多了,以至这把这户籍制搞的比赋税制还重要。
直接从源头上掐断某些想玩无间道搞政治的人的想法。
沈廷玉看着玉牌上的地址,“广德堂沈重之女?这沈重是谁?”
“沈重是这一任广德堂的堂主,广德堂在我朝每一个郡县都有自己的分店,沈家有家规,为了确保后代中能选出更优秀的继承人,堂主必须开枝散叶,确保能够在足够多的子孙中选出更出挑的一位继承家业。沈重一共有两妻,十三妾,育有十四子,十一女,除了两位正妻的孩子,其他的全部都分到了各地广德堂,你的身份是他十三房小妾的女儿,出生没多久,被十三房的小妾带到了永川,与沈家其他家眷没有见过面。”
“那真正沈重的女儿呢?”
“死了”
“不会是被你杀的了?”
沈廷玉眯起眼睛,试探的问了一句。
裴峥扫了她一眼,沈廷玉立马换了话题。
“什么时候去呀?”
“不急,等鱼上钩了再说。”
……
北方的深秋,是凝结在树叶脉络间的薄霜,毛茸茸的长的冬青叶的边缘上。
黎夫人站在院子里那几株金桂树下,眉梢上染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大丫鬟月牙手里拿着一件绛红色披风缓缓走来,给她披在了肩上。
黎夫人笑了笑,眼角浮起几道皱纹,“不要生气,我不过就是想站外面透透气。”
月牙没说话,绕到黎夫人身后,轻轻揽住了她。
黎夫被月牙揽住,没有挣扎,轻叹了一声,“你也太不小心了,下次还是小心些吧。”
月牙目光空空望着远方,缓缓开口,声音却是男人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咱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好吗,小枫……”
黎夫人听到这名字,刹那失神,她缓缓低下头,“好,士则,等一切都结束,咱们就离开。”
这月牙正是易容后的赵士则。
“你要的东西,送来了吗?”赵士则问
“送来了,你为何这般相信她,她虽受了重伤不记得以前的事,但到底是那人所救,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的。”
黎夫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赵士则“我以前在幽冥城下听人提过,她是神医的嫡传弟子,这种药,只有她能配的出来,况且,一切都在按我们的计划来,不是吗?”
黎夫的担忧的点了点头。
赵士则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阿杭不会白死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