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正在举行的活动是一场小型拍卖行,加上最后入座的木兰和丽美,也就不过二十名竞拍者。而所谓的俏货,指的就是正在拍卖的物品,一批刚出土且为数不少的深坑货。
木兰和丽美坐下的时候,台上正在拍卖一批五铢钱,按一公斤做为单位来竞拍。
两人刚到不清楚竞拍规矩与现场行情,木兰又对古钱币不感兴趣,就先看着。
没过多久,木兰就看出了些道道。
首先,西汉时期的五铢钱,单枚都具备一定的收藏价值,在这里却按照公斤来拍卖,可见对方手握大量货源并急于出手;
其次,这些五铢钱的造型和氧化程度都惊人的相似,可推测钱币造出来就不是用于财物流通,而是专门为了当做陪葬品;
根据这两点,木兰尝试《命运三女神的织布机》里的秘术,偷偷瞟了一眼那驾命运的织布机,钱币上的命运丝线果然出奇的一致,一同被造出,一同被埋下,一同被发掘。
而且,这些钱币的命运丝线在被发掘后,发生了巨大的分流,流到这栋小楼里的不足总量的二十分之一。
由此可推测,这栋小楼不是唯一且最大的销售点。另外,这批深坑货很有可能来自一个大型诸侯王或者帝王墓穴。也只有具备那样身份的人物,才有资格打造如此大量的钱币来陪葬。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再三,在座的买家没有神秘的带面具,竞价的时候还相互调侃,可见这买家之间不仅认识,还可能同处某个小圈子熟人。
最后,卖家拍卖的方法也有意思,没有大篇幅的介绍,也没有三锤定音,直接让感兴趣的买家轮流上手做评估。等买家都评估完毕,就用一张小纸条写上自己的心里价位,最后价高者得。
十公斤的五铢钱十轮出价,几乎每次都比前一次高一些,第八次是第七次的两倍有余,最后一次更是第九次的近四倍,可见这样的竞拍方式还是有道理的。
拍卖钱币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聚会似乎进入中场小歇,卖主退场,在座的买家也各自交谈起来。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做到木兰和丽美身边,道:“两位小伙子既然来了,怎么不下场上上手?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不要害羞啊。”
木兰拱拱手笑道:“多谢黄山先生关心,小子偏爱玉器,对西汉五铢钱兴趣缺缺,就不要扰了各位的兴致。”
这时走过来两个中年人,一个容貌苦大仇深,一个五官贼眉鼠脸,同样坐在木兰旁边。
苦大仇深的中年男子先开口:“小伙子有些眼里,竟叫得出侯先生的雅号。”
贼眉鼠脸的中年男子也问道:“两位小哥器宇轩昂,不知出自哪位大师门下?”
熟悉的陌生人不悦道:“宪敏,哪有上来就询问人家来历的,还不赶紧道歉。”
木兰微笑着:“不用,不用,想来窦先生是认识在下这幅尊容,起了疑心,顾才开口询问。”
贼眉鼠脸的中年人诧异这人的坦然,又疑惑对方的真实身份,以及这诡异的手段。
熟悉的陌生人疑惑地看向木兰:“哦,那阁下这幅尊容是?”
木兰:“江湖小手段,舍妹与小子年幼,出入这般场合,吃过不小的亏,此次才不得已而为之。”
苦大仇深的中年男子好奇:“小兄弟不介意的话,老哥可否问问两位的年纪。”
木兰:“在下十七。”说完看向丽美。
丽美:“本姑娘已经不是八岁的小女孩了。”
火辣而又诡异的气息迎面扑向三个中老年汉子,九岁女娃扮成二十岁小伙子?
苦大仇深的中年男子好奇地继续追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贼眉鼠脸的中年男子当即反驳:“不对不对,易容术只能改变容貌,你见过一米九几的九岁小姑娘?”
苦大仇深的中年男子转而和贼眉熟练的中年男子讨论起来:“莫非还有缩骨功?可缩骨功也只能变小啊,怎么长高的?”
木兰笑着拱拱手:“窦先生,耿先生,不用这般试探小子。小子只能告知,这叫换形术,有些神奇之处,可用于一时,非长久之法。”
被称为侯先生的熟悉的陌生人扶着膝盖,身体前倾,也好奇地问:“看来小伙子很了解我们嘛,竟然一语道破宪敏和安辉的心结。”
木兰谦虚:“小子爱诗画与法书仅次于玉器,久闻三位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亦想求三位先生一副高作,不知可否。”
侯先生哈哈大笑:“真是个激灵的小伙子,只是这画作可遇不可求。”
木兰心道:这侯老头果然是个老江湖,话说一半便是打机锋。即委婉的拒绝,你来求画我不会给;又是漫天要价,你得制造适当机遇才行。只有真正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木兰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目标,与手上的筹码,对窦、耿两人说道:“人有三相,衣相、皮相、骨相,衣相可由财通之,皮相需以法整之,骨相唯使心修之。”
木兰同样用打机锋的方式还价,翻译过来就是:我有三种办法解决窦、耿两人对外貌的心结,越简单的方法越有价,越玄妙的方法越唯心。
这时候,中场小歇似乎快结束了,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哟,侯先生这是在提携后辈还是怎地,这两位小哥可是您老的新徒?”
木兰先对来人拱手打招呼:“陈先生好。”
侯先生扶着膝盖站起来说:“我倒是想收这等俊杰为徒,可惜侯某没福气咯。”说完拍拍窦的肩膀,便将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带到前边座位去。
山羊胡子似乎还有话想说,却架不住身边侯先生的热情,只能往前走的同时转头多看了木兰几眼。
窦明白家师这是帮自己拉开潜在的竞争对手,感恩的同时看向这对自称兄妹的双胞胎兄弟,想了想说:“家师书画岂可以财货论之,既然相由心生,自然求修心之法。”
木兰竖起大拇指:“窦先生大气,一画换一法可好?”
贼眉鼠眼的窦淡然:“廖赞,先法后画可好?”
木兰:“妥”
拍卖会下半场开始,贼眉鼠眼的窦与苦大仇深的耿回到自己的座位,刚才一直听得心痒痒的耿,总算有机会问窦:“我说宪敏哥,怎么那小子随便说几句你就信了?拿候先生的一副画,换一个虚无缥缈的什么修心之法,不是摆明了吃亏吗?”
贼眉鼠眼的窦低声解释:“我是看着陶家兄弟长大的,若不是知道那五个大老粗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也不会用那种语气说话,连我都认不出他们是真是假。而且,陶家五兄弟是老领导的警卫,对方能模仿出陶家兄弟的容貌,很有可能是曾在老领导身边走动的人物。这等奇人异士的江湖小手段,不是很值得期待吗?”
苦大仇深的耿低声问:“你说的陶家兄弟,可是传说中的五大兵王兄弟?”
贼眉鼠眼的窦调侃:“怎么,也心动了?”
苦大仇深的耿坦白:“废话,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若是能有副好尊容,说不定明年就能找个漂亮媳妇。”
贼眉鼠眼的窦抬头看向天花板:“为兄今年不惑,想今年就取个漂亮媳妇。”
苦大仇深的耿看了看老大哥的尊容,叹了口气,难怪侯先生也为老大哥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