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木兰、新一、和丽美并排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
看到前边一闪而过的黑影,木兰感叹:“霓虹果然是个妖气四溢的国度。”
新一不屑:“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正式的语气,说一件我早就知道的事。”
木兰低头看向右侧的新一:“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新一微愣,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顿时好奇地问:“这么说,你是知道咯?”
木兰微笑着:“想知道?求我啊!”
新一堆砌天真的表情:“咧咧咧,木兰大哥哥,教教我嘛。”
这轮到木兰愣住了:“还咧咧咧?谁教你的这撒娇语气?”
新一嘴角上扬:“我最近认识了个了不得的朋友。”
木兰第一时间想到了灰原哀,只是不点破,接着道:“好吧,看你态度诚恳,我就勉为其难为你解惑。造成霓虹妖气四溢,主要是地理与文化两个基础层面上的原因。
从地理的层面上来说:霓虹横跨欧亚大陆板块、北美洲板块、太平洋板块、和菲律宾板块的交界。普通百姓能感受到的是连绵不绝的地震、海啸、与火山爆发,使得普通百姓的精神常年处于忧患之中。而普通百姓感受不到的是,从四大板块相互碰撞中溢出的负面能量。这些能量是霓虹妖气四溢的源泉。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从文化的层面上来说:霓虹明明是海洋环境,却偏偏推行大陆文化。明治之前是推崇诸夏文化,明治之后受到欧美文化冲击,如今则是在两种文化中被撕扯。民族文化与所处的地理环境不匹配,使得霓虹始终无法诞生出强而有力的神系,或扼制或利用这些负面能量。这是霓虹的妖气得不到控制的根本。”
新一立刻否定:“谁说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化,霓虹的茶道、武士道、弓道、忍者、相扑、和服等等,都是独属于我们霓虹的文化。”
木兰明白新一的情绪,这是民族自豪感与归属感被否认后的正常反应,说明新一很爱这个国度。木兰耐着性子解释:“并非说霓虹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化,而是说霓虹现有的文化与其地理环境不符。况且你刚刚列举的那些文化中,大部分归属于弥生文化,而霓虹史学界早已公认:弥生文化是一种来自诸夏的文化。”
新一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很难接受,作困兽斗:“那你举个例子,为什么霓虹现有文化与地理不符,以及什么才是符合霓虹地理的文化。”
木兰:“比如说霓虹现在与诸夏的敌对关系,以及对米国的交好政策,这是明显的远交近攻的外交策略,而这种策略正是大陆文明的产物。符合霓虹地理的文化必然是海洋文化,就好像Y国那样。”
新一立刻明白了木兰的意思,抢答:“光荣孤立?”
木兰欣慰新一能理解自己的想法:“第一个“日不落”帝国由海洋文明西班牙建立的,第二个“日不落”帝国同样是由海洋文明英国建立的,为什么霓虹没有成为第三个“日不落”?”
新一嘴里下意思地说道:“因为明治之前霓虹学诸夏,明治之后霓虹学米国,叩开霓虹国门的是米国的坚船利炮。”
话止于此,新一陷入深思,而木兰与丽美相视一笑。
木兰和丽美相约今晚来抓鬼捉妖,没打算带新一。但被新一听丽美复述了“之以”十法之后,新一深感自己也能玩“胁之以威”的套路,便蹭了木兰和丽美的顺风车。
木兰掌握的《追踪术》不仅能追踪某个个体,也能追踪某种能量,鬼气、妖气、灵气什么的。有曾经的鬼新娘,如今的灵鬼苏三娘在,三人今次是冲着鬼气来的。
木兰倒不是很在意新一跑来占便宜,也没想过靠几句话就乱了新一的心态。但这样对木兰和丽美来说不是坏事,算是歪打正着。
于是,木兰快速给丽美加了几道增幅,丽美抽出那对匕首就朝黑影消失的方向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丽美就架着猎物回来的。对,是架着。丽美的双匕捅在猎物的后腰,就这么从猎物背后双手架着猎物走了回来。
能被丽美这么从背后架着,说明猎物本身个头比丽美还矮。等丽美走近后,木兰才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才看清猎物原来是只鼠妖。
一只有着人手人脚,容貌与个头和六七岁小孩差不多,穿着僧袍,头上戴着斗笠的鼠妖。木兰能认出对方是只大老鼠,主要是靠那对没被炼化的大耳朵。
鼠妖被丽美捅着双后腰架着走,浑身不自主地剧烈痉挛,嘴巴长到最大却只能无声地空嚎,可见这招有多疼。
木兰疑惑:“怎么是只鼠妖?我们不是冲着鬼气来的吗?”
丽美将鼠妖抛给木兰,丢下一句:“欧尼酱接着,还有。”就又冲进夜色中。
木兰在空中接住鼠妖,捏着鼠妖的后颈皮,对上鼠妖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语气鼓励道:“动手啊,我就是个孱弱的普通人,你一爪子就能把我撕了,赶紧动手啊,趁那个捅你的小姑娘回来之前。”
听到木兰这怂恿的话,鼠妖反而立马收起眼中的凶光,身体尽可能地所成一个球,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眼泪汪汪地看着木兰。
又是几分钟的功夫,丽美用相同的方式架着另外一只鼠妖回来了,如法丢给了木兰。
木兰一手一个,拎着这两只鼠妖的后颈皮来回看,长得都蛮可爱的嘛。一只银灰色的头发,眼上挂着两道细长柳眉;一只棕黄色的头发,额头正中有个菱形纹身。从容貌上看,银灰色的鼠妖应该是雄的,而棕黄色的鼠妖应该是雌的。
木兰再问一次:“你们是鼠妖吗?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重的鬼气?”
两只鼠妖默契地装无辜,装可爱,装无知,装听不懂木兰的话。
就在木兰准备用《通灵术》沟通的时候,不远处的高草中又有黑影闪动。
丽美都没说,就又冲了过去。
等丽美再次回来的时候,那对匕首依然痛在猎物的后腰上,却改成拉着猎物的尾巴拖着走回来。
猫耳、猫爪、猫尾、还有脸颊的猫须,这回居然是只猫妖?
两只鼠妖看到猫妖也被拖了回来,眼中闪过幸灾乐祸地神色。
这时,新一突然开口:“他们是铁鼠和九命猫,真是太正好了。”
听到这话,木兰顿时脸色一黑,什么叫太正好了?太正好了自己买的千工拔步床里有只漂亮灵鬼?太正好这只漂亮灵鬼得到东岳大帝的赐福?太正好自己费钱伤情得到的帛画与大璋都和东岳大帝相关?太正好自己从图书馆里拿了《通灵术》又没学?太正好古一给漂亮灵鬼造命盒的时候,只有新一会最基础的《通灵术》?
这一声太正好,跟与我有缘,简直异曲同工,都是巧取豪夺的借口。
木兰神色极其危险地看着新一,等待一个答复。
到了这个时候新一才发现:自己瞒着镇魂铃的秘密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只好解释自己是今天才知晓,一五一十地把镇魂铃的功效说了出来。
木兰对于镇魂铃如何如何不置可否,自顾自地算账:“新一,既然你进了魔法师的圈子,就得遵守这个圈子的规矩:任何事情都讲究等价交换。引荐你进卡玛泰姬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咱们从灵鬼开始算,你欠我的包括:一副两汉时期的精美帛画、一枚秦始皇亲自祭祀用的大璋、一张甬式全围屏拔步床、一只灵鬼、和一颗镇魂铃。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