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鹭海笑得嚣张。
江帝脸上的神情却愈发轻松。
他一双手拎着鞋子,眼睛一动不动朝钟鹭山看去。
只见钟鹭山没有半分轻松的模样,反倒再难掩饰紧张神色!
这鞋子只要被江帝拿去稍作技术分析,他做的事,恐怕就藏不住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钟鹭山忽开口道,“想必江先生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计较。”
“什么?”得意了好半天的钟鹭海诧异道,“大哥,之前这姓江的骑在我们头上撒野,今日终于逮到机会好好教训他一番,可不能就这么放过!”
他万分不解,钟鹭山何以忽然如此“大度”!
“二弟,算了。”钟鹭山很是坚决。
一时之间,兄弟二人意见相左,谁也不肯退让!
钟鹭山索性懒得跟钟鹭海解释,径直朝江帝走来。
可他的双眼,却是直勾勾盯着江帝手中的鞋子!
他的目的是这双鞋,只要能将鞋子拿回来,钟家的名声就能保得住!
毕竟这龙国不少权贵都爱狗。
无论他们是真爱狗还是装出来的。
一旦钟鹭山虐狗且用狗皮做鞋恐吓其他犬只的事遭到暴露,对钟家而言绝非善事!
“江先生,方才我也是一时嘴快,我的破鞋,还是我穿比较好。”
说着,他伸手就像将江帝手中的皮鞋拿来!
可右手却扑了个空!
江帝拎着鞋就朝后退了一步!
“嗯?”钟鹭山疑道,“江先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帝忽道,“就是你兄弟二人方才骂我的意思。”
“啊?”钟鹭山一脸诧异。
方才他们骂江帝喜欢破鞋!
江帝竟应下了!
好家伙。
这龙国之内,恐怕再找不到一个有身份的人像他这么不讲究架子和排场了吧?
钟鹭山本以为江帝这是自损尊严,可听他坦荡荡说出来,竟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如是下去,这鞋子根本拿不回来!
“江先生不要说笑了,”钟鹭山只能拉下脸说好话道,“方才不过是我兄弟二人嘴快失言罢了,这双鞋我穿过,还是不要脏了江先生的手比较好。”
说着,他朝前一步,当就握住了江帝手中的鞋。
二人一来一往,分明就是要抢这双破鞋!
直叫锦竹和钟鹭海看得瞠目结舌!
“钟先生说笑了,”江帝忽然笑眯眯道,“你这双脚,依我目测来看,怎么也要穿43、44码的,可你现在同我争抢的破鞋,顶多也就40码,你方才说你穿过?我也好奇,你是怎么才能穿上的……”
这番话就像是一把杀手锏!
方才还能装模作样客客气气的钟鹭山忽就变了脸色!
他放在鞋子上的手也顿了住!
整个人像是呆住了一般。
钟鹭山缓缓朝自己双脚看去。
钟鹭海和锦竹亦然。
江帝的话半分没错。
钟鹭山的双脚,肉眼可见不可能穿上他们正在抢的这双破鞋!
也就是说,钟鹭山在说谎!
这双破鞋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江帝手下猛然提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鞋子从钟鹭山手中夺了去!
“我的耐心有限,”他开口道,“亦没想到为了销毁证据,你能跟我磨这么久。”
此时的钟鹭山已开始发抖。
可他再不敢像方才一般,跟江帝去争抢那双鞋!
“钟鹭山,这鞋子的鞋皮是新扒下来的吧?狗皮?谁家的狗?你找人从大街上偷的流浪狗?你信不信这件事只要是你做的,就会留下蛛丝马迹?而我——”江帝整个人迈步上前,几乎是顶着钟鹭山的额头道,“都能找到。”
“江先生,”钟鹭山咬牙道,“请不要血口喷人!”
“好,鞋子我带走,证据明早奉上,龙国所有的媒体也会收到一份相同的证据。”
说罢,他当就转身朝外走去!
可人走到门前,袖子忽然被人扯了住!
回身看去,正是钟鹭山!
此时的钟鹭山已方寸大乱!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双手抓住了江帝的衣袖一脸仓皇道:“江先生,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的人做出这种龌龊事,相信更能引起人们的热议,钟先生,你钟家本就是做媒体的,我也很好奇这件事曝出去,会对钟氏集团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江帝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至极。
可钟鹭山已是满头冷汗!
什么影响?
他钟家本就因为在国外的投资不利正处于资金链断裂边缘。
若国内生意在此刻受到影响,无异于釜底抽薪!
整个钟家甚至有可能像金家一样,一夜之间失去一切!
“江先生,我说,我都说!”钟鹭山忽然疯了一般上前道,“是我,是我找人打死一条流浪狗现做了一双鞋,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比赛的时候……吓唬……吓唬一下其他狗,这样我的罗威纳才能获得冠军,毕竟这鞋上死狗气味浓重,一般狗都扛不住,我只是没想到,中招的……居然是你的狗。”
他忙不迭“解释原因”,却换来江帝一声冷笑。
“呵,钟先生,你当我小孩子?吓唬其他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交代……”
江帝没再说下去。
而钟鹭山的颤抖依旧没有停止。
好一阵子,他深吸一口气才道:“好,我说,我就是冲着你的狗去的,闻了新死的狗的气味,你的狗很有可能丧失控制、发疯、甚至……甚至因为过度癫狂而咬死人并……自残,江先生,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教训。”
钟鹭山和盘托出,却依旧嘴硬,说自己“无恶意”。
江帝只觉可笑。
但他并未开口辩论,只回身对锦竹道:“都录下了?”
锦竹扬扬下巴,笑道:“当然。”
“什么?”钟鹭山猛然抬头道,“你们……录音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
江帝和锦竹看上去根本没有打招呼。
怎地就一人要录音,另一人已经录好了呢?
可他说出去的话已是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而罗喉计都之间的默契,又怎是他这样的黑心人能想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