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诏狱里有的,只会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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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远春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渔的小动作,只是看在眼里却没有明说。

“既然隋大人办差,我们就先走了……”陆昭说着就要拉沈渔离开,却被隋远春身后的人持刀拦住了。

隋远春看了沈渔一眼,又看向陆昭,道:“不急,陆衙内不妨先跟本使去殿前司喝杯茶吧。”

“不必了……吧。”陆昭拒绝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隋远春的眼神吓到将后面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看来,这下是不去不行了。

跟着隋远春到了所谓的殿前司,只是才一进去,隋远春就示意属下将沈渔带走。

见沈渔要被单独带走,陆昭连忙拦在沈渔面前,对隋远春说道:“她是跟着我的,隋都指挥使,你们殿前司没有审讯的权力吧?!”

“跟着你的?”听到陆昭的话,隋远春冷笑一声,“陆衙内,你应该比我这个殿前司的人更明白私拿令牌,闯入诏狱的罪名吧?”

“我又不是不还回去……”陆昭一时语塞,其实以前这种事他也干过,但是因为没捅出过什么大娄子,又有爹帮自己善后……谁料这次这么倒霉,竟被殿前司的人抓了个正着。

隋远春见陆昭心虚,也不愿在他上面多费时间,只笑笑,便道:“殿前司这边已经派人通知陆大人了,陆衙内有什么话到时候再好好和陆大人说吧。”

沈渔也不愿连累陆昭,主动安慰陆昭道:“陆昭,多谢你,你不必管我。”

见沈渔这般态度坚决,陆昭本想再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眼看着沈渔跟着殿前司的人走了。

只是对方将沈渔带到一个房间后,也不说清楚,就先离开了。

起初沈渔还惴惴不安地打量着房中陈设,室内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方木桌并几把椅子,除桌上还摆着一套茶具外,便再无其他。

这房间也没有窗户,只有自己刚刚进来的一扇门。

迟迟不见有人来找自己,沈渔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紧张渐渐变得放松,最后竟还有了几分无聊。

沈渔随意在桌子旁找了椅子先坐下来,又不知等了多久,沈渔见还没有人来找自己,甚至都要昏昏欲睡了。

正当沈渔要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时,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隋远春显然没想到沈渔心大到可以睡觉,进门时,神情中不由多了几分惊讶之色。

看到隋远春的那一刻,沈渔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隋远春并不在意沈渔的态度,而是十分随意地在沈渔对面坐了下来,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口道:“你不必紧张,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来找你问问话。”

“你要问什么话?”沈渔却并未因隋远春轻松的态度而放松警惕。

隋远春笑笑,饮了口茶,却突然问道:“对了,还不知娘子如何称呼呢?”

“我姓沈。”沈渔言简意赅,并不愿意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与对方多谈论,更不会觉得这样多套几句近乎,对方就能将自己轻轻放过。

隋远春闻言,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上:“说来,这应该算是我与沈娘子的第二次见面呢,也算是缘分。”

面对隋远春的自说自话,沈渔却没有回应。

隋远春见状,也不恼,而是继续道:“既然沈娘子不愿叙旧,那咱们就聊聊今天的事吧?沈娘子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不去赏京城美景,不去尝京城美食,怎么会跑去诏狱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沈渔依旧不答,或者说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隋远春似乎有些头疼般地用双手扶了扶额,无奈道:“沈娘子一个外乡人,误打误撞进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也没什么不打紧。只是,别从里面带出来不该带的东西就好。”

隋远春这话说得并不算隐晦,话语中也充满了明晃晃的威胁。

她从诏狱带出来的,也就只有那条发带了。沈渔尚未来得及查看那条发带有什么不同,就被带到了这,眼下自然是不能贸贸然将东西交出来。

“我能带什么出来?诏狱的死老鼠吗?”沈渔冷声讽刺道。

闻言,隋远春也是一笑:“沈娘子真会说笑,诏狱怎么会有死老鼠呢?诏狱里有的,只会是死人。”

沈渔听着这话,手里的拳头更是险些要控制不住了。

见沈渔这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隋远春继续道:“沈娘子也不必着急,可以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从诏狱里带出来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说完,隋远春起身就要离开。

“当初他已经为你们毁了一条腿,如今你们还要他的命吗?”

见隋远春离开,沈渔忍不住喊道。

于微从始至终想的就是做一个普通人,可是就因为于微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就合该死在这些阴私构陷之中吗?

隋远春回头,皱眉看向沈渔:“我们?”眼里除了疑惑,还多了几分提防。

沈渔冷笑一声,道:“如今最怕他活着的,不就是官家吗?”

闻言,隋远春脸上也出现几分兴味的表情:“你倒是有几分聪明。只是沈娘子,这京城可不比别的地方,太聪明,是会有麻烦的。”

沈渔听着隋远春的话,苦笑一声:“他就是太聪明了,为了什么师徒情谊,来趟你们京城的浑水。我不明白,官家如今手握权柄,为什么要在一幅画上与人争论不休?他是那些学究权贵的官家,还是千万普通百姓的官家?

若他想做权贵们的官家,不论是于微,还是我,即便是今日死在这,我也无话可说。因为世道如此,我们无处可辨,无公道可求!可若他是千万普通百姓的官家,那我有一言还请隋大人帮我转告,普通百姓关心的从来不是官家是谁,而是能不能生活得平安富足。官家与其纠结什么画,纠结血脉,为着那些无稽之谈而放任他人残害平民百姓,不如考虑减减赋税徭役。

将来史书记载的也只会是一个君王的政绩,而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血脉正统。”

“沈娘子这话,属实有些大逆不道了。”听完沈渔的话,隋远春有一瞬间的错愕,回头对沈渔说道。

沈渔闻言,没再说话。

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再说出些更大逆不道的话。

确定隋远春走远了,沈渔才敢把于微让自己取下来的发带拿出来,仔细翻看着。终于找到之前摸到的那处不同。

沈渔看着手里的发带,略沉思了一下,随即使劲将发带撕开,这才发现发带的莫一处被缝上了同色的布条。

布条不大,又和发带的颜色一样,若不仔细看也分辨不出区别。

沈渔将布条拿在眼前,只见上面画了一处场景,上面的墨迹还被晕染开了,上面所画的也只剩一个模糊的场景。

虽然沈渔不知道于微画的是哪,但多少也猜到了几分。

沈渔连忙将发带重新藏在袖子里,开始思考着怎样出去。走到门口往外瞧了瞧,也没有人看守自己,门也一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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