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的香火气在空中消散,一炷香烧得剩下了三根香棍。
“那个骨灰婆逃到了西南方,钻进了鸟林里。那地方人迹罕至,没有防御法器,修士也不敢入内。”
土地公老爷吃掉了三根香烛。
也为常村扫除了邪气。
他如此说道,便才方休,福德正神土地公的神念从此地消失,地表上的香火气钻回地面,回到了土地庙。
丁家院落中安静了一瞬,众位村民勉强能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是踉踉跄跄的,看向四周村子里的情景。
老捕头还在这里,他们想听要如何善终,孙享在旁看着,这次出的事情,他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思绪转过。
“我是不是该冒死拼一下,将那个骨灰婆拖延下来。这时候来的那位一定是县安处里的县尉,是闻讯赶来探查情况的,这里闹的动静太大了。”
他的三口飞剑落于身侧,见到县尉来了,老捕头精神一振,他在思骨灰婆从此里逃往的鸟林之中骨灰婆又会往哪里去,虽然那只是邪物放逐出来的活死人,还不知邪物身在何处。
但这活死人太大的风浪却闹不起来,鸟林附近的虫林应该不会有何变故,老捕头上前两步,注视着石河镇县安处的县尉大人,抱拳拱礼道:
“县尉大人。”
这名县尉乃是定黄县职管石河镇公安治理的八品武官,筑基中期修为,老捕头则是九品官的筑基初期修为。
有了筑基期修为便可谋取官衔,九品官最为次之,但也是为朝廷效力,福禄分明,比在其他门派之中,待遇好上许多,县尉感到常村里血气浓郁,仿佛死了很多人,却是砒霜邪阵的血气比邪气还要多,他点了点头,落在地面上。
“此地有年限超过五十年的邪物,谁破的邪阵?”
县尉扫过众人,最后看向骨灰婆逃去的方向。
“回县尉,是这只灵龟破的阵。”
老捕头回道:
“村子里出了一只砒霜邪物,但不是正常出现的邪物,在属下看来是外来之物,与丁家院落没有多大牵连。村子里的砒霜也没有问题。”
众人的眼神惊疑不定,县尉唇红齿白,淡然从容,老捕头所说的丁家院落,他倒是有点印象,眼下成了一片平地。地上的砒霜粉尘早已素清。他淡然道:
“此事回去后细细禀报,一同随我回石河镇,之后每日给常村里的村民分发血食。”
“是!”
众人得令,走姿有序的离开了村子,村子里的村民该入祠堂的入祠堂。除了丁家院落的一家五口,村子里的其他村民年老色衰,体虚多病的,扛不住这次邪物侵犯也都传来了噩耗。
这几日过去,石河镇周边的村子里的病灾总算安定了下来。
“我要为我全家报仇!!”
“大哥你冷静点……”
常村里被夷为平地的丁家院落中传来两道男人的声音,只见一人跪倒在地上,脖梗上生满了黑痣,低垂脑袋,心如刀绞。
在原本院门口的位置上插了一炷香,院子里其他地方每一具尸体躺过的地方皆有一处香。
一人头戴白巾正在为死去的家人感到痛惜,他是丁家老大,也是今日才从河堤上游归来,村民食用了几日县安处的血食,身体都有所好转。
丁家老大回来发现家中连根毛都没剩下,要为家人守过头七,为其带入祠堂,这是认祖归宗,他也是修士,但是没有灵根的修士。
“我要去找县安处介入此事。”
另一人闻言,只好叹了一口气。
朝阳,而在此时,孙享却在牛村附近的河神庙中,为河伯老爷上香的不止他与张竹怡,村民百姓家中最不缺的就是香烛,他们心成一片。
祈祷供桌上的河伯老爷能凝聚出神位,也为黎民百姓增添一些福报。
“阿娘,河伯老爷原来长成这样。”
河神庙门外,一个女童说道,声音娇嫩,话音刚落,在其一旁的妇人愣了一愣,立即道:
“河伯老爷一直都长这样,别说些不好听的话。”
女童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庙内的张竹怡。皱眉思索道:
“可是,俺爹不也是修士吗?为什么他会得病?”
村妇没有作答,抱起女童往村子里加快脚步。
牛村里的修士待在村中的却实染上了风寒,在村中,因为病灾染上风寒的修士其中便有那女童的父亲。
张竹怡在庙中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她为牛村赈灾也见过这几位修士,她给庙内的河伯老爷上了一柱香,见那肉塑雕像如是见到了那条太岁犬。
已经过了几日,太岁犬大概熟悉了水神河伯的神职,香炉中香烛不满不缺,它吸收着香火气息,冥想入定。
都说此地风水不佳,河伯老爷很难凝聚出神位,地方干旱了八十年,所有人匪夷所思,石河镇外村子田野倘若灌溉,都是在上游河堤将那里的引流过来,还得在那边控制好流水的时间,不然会冲坏了稻田。
孙享查看了这片干枯的河道,村子村外却是没有发现异常,张竹怡扫了一眼香炉之中,其内并无大米。
只有凝聚出神位的神明的香炉米才会内蕴神力,她转身往庙外走去。
镇子里和村子里一样,前几日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歪风邪气至今尚未查探清楚,也有可以凝聚出祖先神龛的修士,带着妻儿老小,到镇子里住,但需结付房租,他们体魄薄弱,不如张竹怡。
镇子里不慎受了风寒,中了邪的修士现已康复,在家里憋了好几日,总算能好好活动筋骨了,不一而就的想到石河镇祠堂,为他们的列祖列宗上香。
而张竹怡与孙享则是想到县安处,看看今日衙门的公示栏,有无骨灰婆的消息,终归闹出了人命。
定黄县的县令也下令要彻查此事,不能让奸贼逍遥法外。
张竹怡看过街上人来人往,有去往妖儡家族教会帮忙的。
这妖儡的教会可不比除山上的山庄,教会设立在此,所需事物较为繁多,没有了靠山吃山的倚仗。
见到了两位熟人。正是那日的马村侍卫和带回来一条死狗的捕快。
那捕快见到张竹怡立刻眼前一亮,马村侍卫与其是同村人,两人皆是马村人,在这两人身侧,还有一人。
孙享嗅到了此人身上的香火气,此人去过了石河镇的祠堂,正有些茫然。但见捕快上前一步,道:
“张姑娘,你要去哪?”
张竹怡道:
“马捕快,你没有跟总捕头去调查常村一事?我想去看县安处的告示,任务薄上的任务每日都有的一条,那便是调查石河镇是何原因导致的干旱,我这几日又想去附近的河道重新调查此事,你们呢?”
马捕头在此地呆了好几年,他身为官家之人,对地方风水灾害更为上心。却是听了直摇头。
他身边的捕快在石河镇内租用了房屋居住,那人青衣小帽,面容刚毅,身高六尺,腰上别了一把县役捕快特用的长刀。
“这位也姓马,是阴俗修士,是我的小弟,上面已经派了人去捉拿邪骨灰,我等便闲了下来,妖儡家族的教会正缺人手,人多眼杂,就不多说了。方圆十几里内,干旱了八十载,干旱的原因着实诡异,干裂的河床我都去过,只能盼望张姑娘好运了。”
马捕头说道,对于旱灾束手无策。信心与恒心早已被时间给消磨一空。
在他身旁的捕快原来是一位阴俗修士。如此看来,许是马长青给他的小弟马清掌管了家族的祖先神龛,马清喊了一声张姑娘,张竹怡回了一笑。
“那便就此别过了。”
张竹怡说道,两名捕快与马村侍卫一道离去,她朝着县安处的告示而去。
孙享问道:
“你觉得是什么因素导致的旱灾?”
张竹怡眼神转动,看着县安处外的告示。
近有几人正在仰头观看,有一人生了满脖子的黑痣,正是丁家院落的丁老大,告示上写了今日一些事宜,有定黄县的事端,也有石河镇的刑法处置,通缉令上面,骨灰婆的画像栩栩如生,一眼便知这是最近大闹常村的活邪。
丁家老大将这张画像深深印在了脑海之中,他也是一名阴俗修士。
他乘船出了一趟远门,昨日才回来,早知如此,他又何惧邻近村子闹的病灾,阴俗修士虽然没有灵根,但能入的了官,凝聚了灵胎,依然不惧邪气。
张竹怡的视线落在了通缉令上的骨灰婆脸上,她感受到了丁老大身上的杀意。
“此人身上的气息并无半点灵气,是一位阴俗修士,实力强大的阴俗修士吗?在石河镇一年多,倒是没见过此人。”
张竹怡打量了一眼此人,心想此人是何来历,为何对骨灰婆产生杀意?她这才调低声音说道:
“旱灾的因素,应该不是地理环境导致的,河道干裂了这么久,本地雨水罕见,但从上游流下来的水却如同流入了沙漠,我怀疑是有带来干旱的异兽。”
张竹怡大惑不解,记忆中,能带来干旱的异兽就那么几种,有旱叟,还有汲目鱼,可畏藏得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