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的黑烟八成是赵师兄的绯蛇施展手段后造成的现象,黑烟很快散去,低头看去,那一条水流恢复平缓。
水位一如往来时的水桶高,离得更远,水路上有几块颇大的青色鹅卵石。山涧里的水流便从卵石缝隙里流进山洞,可以看到附近还有积水,涨起来的水也高低退干净了。
孙享在矿脉中的饮水地进入水下溶洞,从水下溶洞上来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这边山洞里赵师兄也从废弃矿脉中出来了。
众人站在瀑布侧面,脚边碎石嶙峋,草势生长茂密,山洞中走出来的赵师兄眼神闪烁,立即捕捉到了瀑布上的人影,昂首抬眉,远远的确认了对方的眼神,皆是心中欣喜。
下面那六人在辈分中,排序分别是二三四和六七八,见到吴西为首的其余师兄妹在瀑布上端,那六人脚下生风般,一脚点在前路上的巨大卵石上。
六人悬浮于半空中,御空而来。
赵朝厉上穿的冰蓝色窄袖显得较为干练,眨眼间,来到吴西身边,吴西上身和他一样,但下身穿着儒裙,气质优雅,吴西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们来得正巧,我们刚从溶洞底下出来,山洞里引来的水牛龙共有两头,怎么样,在废弃矿脉下面是否顺利?天毒龟说在下面感知到了另一伙人。”
“是吗?那一伙人我们也探查到了,事情还算顺利,有两头水牛龙?我们只打上了一头,另一头兴许在你们走的那条甬道里。”
赵朝厉此时身上倒是没有看到那条绯蛇,他话说的轻松,扫了众人一眼,看看太阳的高度,来此地将近有一个多时辰了。前面不远,就是江水,从这个高处行船到下面船速度定然不慢。
孙享趴伏在能够一览无余的看到下方水域的瀑布旁,赵师兄这六人在废弃矿道中也探查到了那群人,但却不知那群人的来历,孙享探查到的那点尸毒存在的很隐秘,想来他们探查不到。
赵朝厉顿感时间不早,还得到山下的当铺里走一趟。
“走,先去下面再说,此行的收获回去再结算,收回灵兽,我们下去。”
他转身说道,其余人点头,但由赵师兄一人在前,孙享还想说什么,却止住了嘴,他想说的话只能憋在了张竹怡的眉心之中。
张竹怡收回灵兽,走到唐珊瑚的跟前,先前一路上唐珊瑚与秦兴玉都是乘着吴西的星罗龟,此时唐珊瑚取出她的那口长剑,准备御剑飞行,前往寮拉山的马家当铺。
唐山湖的常见悬浮了起来,唐珊瑚抬脚踩在长剑前端,张竹怡很快站在长剑后端,站稳了,控制好身形,便听嗡的一声,三尺长剑载着两人紧跟着前面的几位师兄飞去。
兆丰宝和秦兴玉这两个练气期的,随便找了一位主修剑道的剑痴师兄,六七、八、九,四位里面除了唐珊瑚,随意挑选一个,赔了个笑脸,乘上飞剑,众人于是不久到了当铺前。
茶馆中,原本座无虚席。此时人一走而散,知晓天上已不再有季风,便走的一个不剩。
过了明日就是中元节,那些人之中若是有修士修的是邪道,那来黑刀门的山门侧方茶馆里的无非是来求购一些黑刀门的符箓,毕竟黑刀门在石河镇的教会就是对外出售符箓,对外出售的符箓品质可想而知。
黑刀门的山门并不正对着码头,张竹怡一行人来此也未有看到其山门所在,当铺里的马掌柜见到来人,张竹怡瞅着一张白脸,嘴唇张合间对前面的赵师兄道:
“赵贤弟这是满载而归了吧?你们回来时这里就显得冷清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既然来此有什么好东西要让老夫长眼?”
张竹怡从飞剑上下来后便看着这一幕。赵朝厉上前去,闭口不言,却见其取出来一物,拿出来此物顿时有一股血气扑面而来,仔细看去,但用一块布给包裹好了。
形状像是被襁褓紧紧裹住的婴儿。十分老道的马掌柜眼睛却明亮的很,一眼便看出这用布条包裹住的是一具婴儿的尸骸,而那股血气中又有人闻之恶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的异常腐朽。
赵朝厉将那东西放在铺台上,这才忍下那股味道说道:
“这乃是我在一只脚蛙肚子里掏出来的,那脚蛙在山上不知上哪里吞吃了这个婴儿,事出反常,但我看着婴儿罪孽深重,今日明日这两日夜里若不成邪物,后一日的中元节百鬼夜行中直接堕入阴间,咳……不知马掌柜可有兴趣?”
说着他咳嗽了一声。多余的话还未有提起,寮拉山后山有人弃婴真不多见,前山是黑刀门的山门,弃婴怎会丢到人家宗门后面去,有伤天和,也是对黑刀门的无礼。
赵朝厉一说,马掌柜便已经将包裹的婴儿尸骸妥善收拾了起来。
空气中再也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气味,身处于张竹怡识海中的孙享也猜到了张竹怡的心情为何突然低落,肯定有什么不好的气味,他正好避免了,他捏碎一颗灵石,不再关心外界。
而马掌柜兴致盎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从身上拿出一个装了灵石的储物袋放在铺台上,微笑道:
“你的眼光不错,这具婴儿骸骨的确如你所说,老夫我便要这小家伙在后一日直接堕入阴间,以后还可来往于阴阳两界,可以帮我不少忙,这回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他笑着将那储物袋向前一推,赵朝厉自然不客气的将其收入囊中,他笑了笑,如此这般阴里怪气的东西,一般是邪修才能驾轻就熟。
很显然,马掌柜就是一位邪修,而且从赵朝厉对其的态度便足以看出还是一位很不一般的邪修。
赵朝厉很快板正脸色道:
“马大叔不必这么客气,以后有事我还得倚仗你呢,但这具婴儿的尸骸出自寮拉山,其生父生母为何人还请马掌柜日后告知一二,事情总得是有头有尾,行了,我等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