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太乙内丹功

梅剑之吞下鱼肉,说道:“不是的,很好吃。”

慕容离狐疑,撕下一片肉,也送进口里,忽地皱眉道:“为何会发苦?”

梅剑之笑道:“大概是苦胆破了,不打紧。”

慕容离放下剩余烤鱼,有些丧气,说道:“还是别吃了,我去瞧瞧附近有什么野果充饥…”顿了顿又道:“对不起,梅大哥,我…我平日里下厨不多…”

梅剑之却笑意盈盈,温柔说道:“能吃上阿离烤的鱼,已是我梅剑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便是再苦,在我心里亦是香甜。”说罢,取过叶片上烤鱼,一点一点吃了进去。

慕容离知他有意安慰,有些手足无措,良久,对上梅剑之眸子道:“不如我再去抓上一条,你来教我怎么来做。”

梅剑之心底一甜,点头应了。视线随着慕容离游移到水潭边上,瞧她重复适才举动,心驰神往,便是在两日之前,还不曾能同她说上几句话,哪里能想到今日?“她待我这般细心,原也是喜欢我的吧?”梅剑之心中忖道,忽地转念又想:“怎么可能呢,如今我这般落魄,阿离不嫌弃已是好的,又怎会瞧得上我这种人,不过是替她挡剑,心中感激罢了。可若当真她日后与别的男子互生情愫,唇齿相依,我又当如何自处?”

这般悬想着,蓦地慕容离往这边望了一眼,嫣然浅笑。梅剑之看得入神,近乎痴迷,“我干么在这自怨自艾,阿离又岂会喜欢这样的男子?不管以后如何,我只需守护着她便是。”

过得半晌,只见慕容离提着鱼尾姗姗走来,对梅剑之道:“梅大哥,你在想什么?”

梅剑之收回思绪,说道:“没什么,只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久一点。”

慕容离哪里听不出他语意,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再言。这次剐鱼去鳞,小心了许多,直在潭边冲洗多遍,才放心插进细巧木棍。

“阿离,能扶我起来么?”梅剑之轻声道,“躺得久了,实在难受得紧。”

慕容离怕他伤口开裂,本欲拒绝,又看他神色恳切,心中不忍,于是依言缓缓将他扶起。

调整好姿势,梅剑之伸出手从慕容离手中夺过烤鱼的木棍,笑着道:“还是让我来吧。”

只瞧他左右翻滚,随着柴火燃烧,不多时香气四溢。梅剑之将烤好的鱼递给慕容离,说道:“尝尝如何?”

慕容离轻启朱唇,咬下一块,只觉鲜香,不由赞道:“外酥里嫩,口感极佳。想不到你还会这些。”

梅剑之得了夸赞,极是欣喜,笑着道:“阿离不嫌弃就好。”梅剑之本也是富家公子,锦衣玉食,十指不掂阳春水,更别提生火做饭。自从家门被屠,跟着义父乡野遍间,有片砖瓦遮雨,能吃上一顿饱饭,已是幸运,这些荒野技能,早已悉数尽会。

慕容离迎上他的目光,只见他笑眼如月,如同明珠璀璨,不禁心间一动,想要抬手去摸他好看的面孔,旋即又迅速冷静下来,只感羞愧。

“我这是干么?爹爹要我护着这慕容山庄,我却沉溺儿女私情,乱了方寸,若爹爹知晓,定会骂我的吧。”她原本有多次机会杀掉鹤老翁,只因是梅剑之义父,屡屡放过。现今又为了梅剑之被困在这深沟之内,庄中的一切事物抛在脑后,不管不顾。但其又终究是救了自己,叫她狠心不顾,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罢了,还是先养好梅大哥的伤再说。”慕容离心里一沉,转头问道:“梅大哥,当日那鹤老翁传你《太乙内丹功》时,可有叮嘱什么?”

梅剑之摇摇头,回道:“义父只叫我背熟它,每日勤练,其它并未提及。”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早些日子,寒儿妹子倒是提起一些,说这功法可强健体魄,若身不适,可运功调节...是了!我自可运功疗伤,或许能让伤口好得快些!”

慕容离略一沉吟,说道:“武当派内功浑厚精纯,讲究循序渐进,就算是武当弟子,从小修习,十余年才可将此功融会贯通,梅大哥你只练得不足一年,便已做到凝力聚气,除非是有高人指点,否则单凭这本《太乙内丹功》功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梅剑之听罢,但觉不解,说道:“之前你说我体内有一股真气窜动,但我却不曾感受得到,也不觉得哪里不妥,这是为何?”

慕容离看着他,突然说道:“你可愿将那功法背上一遍与我听?”

江湖武林,各门各派,各有本派成名武学内功,非本门弟子,皆不得偷习,若是有人偷学他门功法,被人发觉,只会令江湖中人所不齿。慕容离此举一出,也是有所犹豫,万一被他人误以为探听武当派内功心法,又怎说得清?

武当派《太乙内丹功》本只是初级入门内功心法,强身健体尚可,若用其铸以招式套路,就算是天赋异禀,也不会有再多造诣。但梅剑之体内真气忽强忽弱,浑不似那《太乙内丹功》功法,不禁生疑。

梅剑之却不懂江湖上这些劳什子规矩,她既问了,只管背出便是,于是微微一思,娓娓道来,花了一炷香时间才全部背完。

“这心法有什么问题么?”梅剑之问道。

慕容离秀眉紧蹙,半晌不语,翻来覆去思索他背诵内容。

“据记载所知,武当派《太乙内丹功》分为六节,第一节是'怀抱太极功',第二节'上丹功',第三节'中丹功',第四节'下丹功',第五节'三丹循环功',第六节便是'收功',此为一整套。而梅大哥适才所背的,却不只是那《太乙内丹功》功法了。”慕容离道。

梅剑之一惊,说道:“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慕容离摇头道,“'姑苏慕容'与武当派来往不多,除了那疯疯癫癫的鹤老翁,我亦不曾与武当派亲传弟子有过交手。”说着,突然想到一人,接着又道:“若是沙竟海,也许能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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