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已经回来了。”厉司渊刚踏入客厅,周围的佣人连忙低头行礼问候。
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周围的人全都不敢抬头直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股寒意冻结。
“她呢?”
厉司渊对沈瑄一贯的冷漠态度,英姨早已熟悉于心,因此她很清楚他问的是谁。
“少夫人,她已经走了,这就是她叫我转交给您的。”
英姨忐忑不安地递上了那份离婚协议。
“少夫人说,厉家的所有一切她全都不想带走,她只想离开这里,而且还祝福少爷和欣欣小姐你们幸福。”
厉司渊侧身,几乎是以抢夺的姿态拿过了英姨手中的文件,他那双漆黑冷酷的眼睛紧盯着离婚协议。
厉司渊眉头紧锁,顺手接过那份离婚协议,手指紧紧攥着那几张纸,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令人触目惊心。
不知为何,那几个鲜红的大字让他感到刺眼,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他大步走上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卧室窗帘紧闭,室内一片昏暗,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一瞬间笼罩心头,这一次,恐怕她是下定决心离开了。
他的眉头越来越紧,手中紧抓的薄薄的离婚协议几乎要被捏碎,先是隐约可见的愤怒,接着是一种释然,最终归于宿命的接受。
奇怪的是,明明他希望她离得越远越好,如今成功将她逼走,他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也许是因为沈瑄这样不告而别的离开,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厉司渊心中有些焦躁,他难以置信沈瑄会如此决绝地选择离开,但这种毫无预警的、不留余地的离开叫他有些失去控制,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他急忙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她,但那边传来了的关机提示音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她竟然关机了,难道这是打算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吗?
厉司渊面色凝重,随即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另一位助理回应:“先生。”
“帮我查,少夫人到底去了哪里。”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意味,他那棱角分明脸上此刻却是一片沉寂。
“先生,今天中午的时候少夫人突然回了趟老家,还拿走了老先生抽屉里面的文件跟最近才办好了的护照……”
听到电话另一端提起文件个护照,他眉头皱起,脸上顿时乌云密布,神情黯淡下来。
沈瑄,为了这桩离婚,你到底策划了多久?
“啪”的一声,手里面的手机被他给狠狠摔到了墙角,碎片四溅,玻璃渣子散落一地。
楼下的仆人们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响动,都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活,惊得连气都不敢喘。
厉司渊扯了下领带,面色难看至极,随即又装作没事人的模样,转身步入了书房。
这一刻,他才真切意识到,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厉司渊在这儿熬过了小半个夜晚,天未破晓便起了床,这一晚,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没了那个女人的这个夜晚,会这样难以入睡。
望着卧室里这些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物件,一切如旧,唯独少了那个身影。
就连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也只剩下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于是起身,决意离开这里。
当他离开厉家的别墅时,姜宇已匆匆赶来,在车边等候。
见到厉司渊现身门口,姜宇连忙拉开车门,唤了一声:“先生。”
厉司渊抬起手腕,另一只手在整理袖口,没有看他一眼,直接钻进了车内,淡淡吩咐:“回老宅。”
坐在驾驶位上的姜宇明显察觉到总裁的异样,于是开口问道:“先生,您真的确定这个时候要回去老宅吗?”
这三年来,他回去到老宅次数屈指可数,大都是陪沈瑄回去给老先生“露个脸”,以此证明他和沈瑄仍有瓜葛。
但实际上,每一次探望老先生后,送沈瑄回家,他从不留宿。
如今,再回老宅将是他孤身一人。
想到沈瑄就这么走了,这感觉让他极为不快。
厉司渊血红的眼眸猛地抬起,透露出一丝寒意,落到姜宇身上,修长的手指交叠着。
从后视镜中,姜宇一眼便看出,厉司渊昨晚显然没有休息好,就因为沈瑄,他此刻的脸色更显阴郁恐怖。
想起昨日的异常,姜宇心知肚明,沈瑄和厉司渊肯定是吵了一架,令厉司渊心境难平。
见厉司渊无意回答自己的问题,姜宇也不再追问,默默地发动了汽车。
想了想,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又闷声闷气地说:“先生,您和夫人没事吧?她……”
厉司渊看向他的目光深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带着一种不安的动荡。
姜宇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欣欣小姐昨天怎么也找不到您,电话都已经打到我这儿了,您要不要给她回一个电话?而且欣欣小姐刚回国,她的身边肯定需要有人照应。”
在他印象中,先生似乎从来也没有为了沈瑄这么着急过,放下一切火急火燎地往家赶,然后又这样一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有种预感,厉司渊可能是被沈瑄拒之门外了,所以一提到沈瑄才会这般失常。
“先让她自己在湖城待上两天吧!”
厉司渊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仿佛不提沈瑄,他就不会这样失去控制。
随即,他皱了皱眉头,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肘部倚着车窗,说话的语气有些阻塞地说:“把你手机给我,另外,你再去买一个新的,同时,帮我查一下沈家现在的状况。”
他饶有兴趣地揉了揉太阳穴,肘部依旧靠在了车窗上,当提到让他帮忙调查沈家时,他的声音好像柔和了些许,但那张冰冷的脸上仍旧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阴云。
姜宇愣了一下,不明白先生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便认真答道:“先生,这么多年来,沈家之前不是一直在您的掌握之中吗?虽说沈氏集团是您岳父在帮忙打理,但是,近两年沈氏的经营并不顺利,要不是有厉家,沈氏恐怕早就被沈振涛搞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