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想要逼朕退位?”
南明王听了我近乎咄咄逼人的话语竟然反而硬气了起来,似乎在他眼中,这王位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他一瞬间竟无视了我目光中的怒火,连忙扶着旁边的墙根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着我,大声拒绝。
“这绝不……啊啊啊!”
我立即伸手抓住了他指着我的手指,往着反方向使劲一拗,逼得他打断了他自己的回答,止不住地惨叫起来。
“太监不懂礼节,王也不懂?用手指指人很不礼貌的,记住了没!”
我将疼得龇牙咧嘴的南明王甩了出去。被我摔出去的南明王在地上滚了两圈,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先捂住了自己被我拗断了的手指。
“你个疯子!你……”
他半跪起身,浑身的污浊泥土混着雨水往下淌着,狼狈的像是街边那些无处躲雨的乞丐。
南明王谩骂着抬起头,只是他这一句都还没骂完,我就已经在明圣都守军行动之前再次来到了南明王身边。
“休伤吾主!”
那明圣都的都守王守义都还没什么反应,他身侧的一名将士居然不等王守义的发令,率先提着一杆长枪向我冲了过来。
这个冲过来的家伙身上好像没什么伤,看来应该不是刚刚过来打蛟海王的那批步卒里的,所以才会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得,那就长长记性吧。
我单手接住了他刺来的一枪,欺身靠近一脚踢了出去。尽管他已经凝聚灵气做防御了,我的这一脚依旧把他踢得倒飞了出去,坠落在了外头。
我没继续搭理那些踟蹰不前的守军,而是扭头盯着那刚刚骂了一半的南明王。
南明王见我盯着他,以为我会因为他刚刚的谩骂动手。尽管知道他自己的防御在我面前起不了多少作用,但还是迅速凝聚灵气,在自己的周身覆盖上了一层灵气保护。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疯子。”
我稍稍心念一动,陈瑞手镯中的雷霆便奔腾而出,在雨水的加持下瞬间窜到了南明王身上,直接将他刚刚凝聚的灵气保护瞬间击溃。
我引动的雷电不多,本来瓦解了南明王的灵气保护后也没有多少威力了。可在雨水和南明王一身泥泞的加持增幅下,也照样把他电得浑身直颤。
南明王被电得直接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就像是要两眼一翻,开始装死。我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然后继续说道。
“所以,你赶紧决定吧。现在我这个疯子还能让你做选择,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是我替你做选择喽!”
听到我的威胁,他也没了装死的打算,赶紧坐起了身子。只是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电击中缓过来,说话变得有些口吃了。
“朕朕朕,朕让位!”
南明王连忙起身,然后向那不敢上前的都守王守义挥手招呼道。
“快快快!去,去取金丝蚕锦来!朕要,要下旨!”
他慌乱地向都守王守义挥着手。
南明王清楚如今的自己只剩下了出窍境的实力,而面对在他眼中实力怪异恐怖且还有着控制雷霆之力的我彻底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意思。
都守王守义听到了南明王着急忙慌地叫喊,也知道了南明王做出的选择。王守义没有一点犹豫,立即大手一扬,他身边的一位步卒便立即收起兵器快步往外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那名出去取金丝蚕锦的步卒便跑了回来,来到了南门王面前,将金丝蚕锦展开。
南明王立即掏出一支毛笔,没有墨,他直接引动灵气为墨,在金丝蚕锦上迅速书写着。
“朕这就下旨,将王位让给易,易……”
他一边写,一边碎碎念叨着。只是一写到我的名字他就一下子愣住了。
没错,太紧张,太慌乱,把我的名字忘了。
可他不敢问我,只能迟疑着,最后拖得实在有些久了,这才不安地扭过头看着我。
他满额头的雨和汗,已经分不太清楚。可他脸上的紧张却无比真切,显然是因为自己实力的大幅下降从而导致连对自己的信心都没有了。
“易泽帆。”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他不敢与我对视,赶紧把头扭了回去,而我则是将我的名字再说了一遍。
我是不会因为一个人记不住我的名字而痛下杀手的。
至少现在不会。
“啊对对,易泽帆!从此刻起,易泽帆就是荆州之主了!”
他本来都已经缩起脖子准备等死了,可听到我不仅没有怪罪他忘记了我的名字,还将我的名字再重复了一遍,当即向周围的守军大声宣布着。
那副样子就好像他早就不想当王了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得赶紧扭头看着我,生怕我突然动手把他不明不白地就给做掉了。
“不着急……”
我抬起头。
算是又被雨淋了一个晚上。
凉飕飕的。
因为一直下雨的缘故,所以早晨将近的时候天地间也依旧是一副昏暗的模样。
可从云层中透露的微光,总还能分辨出些时间。
“看看天色,也快要到早晨了。”
我擦了把脸,混着脸上的雨水,算是洗过了脸。
“这样吧,你去最后上一次早朝,早朝之后,我便是这新王。”
只是对南明王说完了这句,我就突然想起这南明王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上早朝了。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南明王过去每晚乐于被那蛟海王的分身榨取灵气,害的他第二天没什么“精力”吧!
我忍不住向他调侃着。
“哦对了,话说回来,你还记得去哪早朝么?”
我这样的提问问得南明王心里发虚。毕竟他确实早就荒废了朝堂,大部分的奏折全是今夜与他缠绵的爱妃批的。所以此刻我这般问话,对他而言是一种折辱。
可即便明知是折辱,他此刻也只能全部咽进肚子里。
势必人强。我一人的势,压过了整个明圣都。
“朕,呃,我我当然知道。还请您也前去早朝,熟悉熟悉将来的文臣武将,总归有些好处,并且也不浪费时间。”
南明王将书写完毕的诏令交给了那名送来金丝蚕锦的步卒,然后立即向我拱手作揖。
他应该是很少,甚至可能从未对别人做过这样的动作。姿势相当变扭,连着他的气势都又弱上了一份。
“行吧。正好看看你的朝堂里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