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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山洞之中,一缕寒风带来一丝阴森,兽皮少年拿着大弓走在山洞中,脸上满是苦恼之色。
“惨了惨了,这回是真的惨了。”
因为想要体验狩猎的快感,平时少年打猎之时都不用超凡手段,只以箭技获取猎物,这一次他还是如此。
只是他没想到,那只大山猪竟是跑进了自己娘亲安息的山洞,扰了此地的清净。这一下,当即就让他苦了脸。
“必须尽快抓到这只山猪才行。”
想起自己娘亲发怒时的样子,少年直接就是一抖索。
这时,有轻微的动静声响起,尽管相隔颇远,但少年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一丝动静。
他一脚蹬地,就如同猎豹一般窜出,在前方拐角处身影一纵,在半空中斜着身子就是直接拉开弓。
冰蓝光芒在大弓上凝聚出一道气箭,伴随着弓弦振动,箭无虚发,瞬息间便是已经欺近目标的额头。
淡淡的光芒照出一张明眸皓齿的俏脸,少年那弓箭手的沉静目光顿时浮现错愕。
“人?”
他急急伸手一抓,气箭隔空溃散,化作无数光点,其本人则是在半空一转,轻轻落地。
而那个险些被一箭贯穿头颅的少女则是一脸惊魂未定之状,方才那气箭距离她那雪白的额头只差微不足道的一点距离,只要再往前一点,她便会从一个小美女变成一个死美女。
这生死之间的左右横跳让她在脱险之后双腿一软,险些跪下,但在之后,她心中又浮现极强的兴奋感。
只因能使出这等手段的,绝不是寻常武夫,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道中人。她这些年来不断寻幽探密,包括来到这座山洞,都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剑仙,今日遇到可能的存在,自是兴奋异常。
“喂。”
少年跑过来,“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少女因为生死之间的经历叫出声来,“差一点就死了啊。”
“看来没事。”
见到这身着适合行动的劲装女子还能够大呼小叫,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从她身边跑过,“没事就好,我要去找山猪了。”
神经大条的他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现在他就想着找到山猪,免得惹老娘生气。
少女自然不会放过这疑似剑仙的家伙,当即就疾步追上去,“等等,你···唉,你叫什么?我叫韩菱纱,你呢?你是不是剑仙啊?”
说话之时,她也是不由打量着看起来既像猎户又像野人的少年,有种印象崩溃的感觉。这看起来和那高来高去的剑仙完全不搭啊。
“哦,我啊,我叫天河,姓······”少年停步,回道,“姓楚吧,大概······我没见过爹,不是太清楚。”
“什么叫大概啊?”韩菱纱瞪大了双眼,心中那种不靠谱的预感直线上升。
“因为我娘说,我爹曾经提到过,他俗家姓楚来着,不过我大娘又说,我爹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只有道号。”少年天河有些烦恼地抓着头发道。
俗家、道号?大娘?娘?
韩菱纱觉得自己有点乱,同时断定就算对方是个剑仙,那也是个极端不靠谱的剑仙。
“等等,你爹是道士?在哪座仙山修行啊?还有你到底有几个娘?”
前半句是为了打听对方老爹门派所在,韩菱纱已经断定这是个仙二代,对方老爹肯定是真正的剑仙,后半句则存粹是个人的八卦了。毕竟听这山顶野人所说,对方的老爹似乎有两个妻子。
这剑仙的八卦,谁不爱听呢?
“一个娘啊,大娘,还有娘。”
山顶野人说着不知所云的话,走出一个洞口,入目所见的是巨大的空地,以及屹立在山洞空地正中,恍如支撑着整个山洞的冰柱。
他见到此地没什么山猪的痕迹,不由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山猪没到这里,否则娘肯定会生气的。”
说着,他跳到地势略低的平地上,踏着冰霜覆盖的地面跑到冰柱前,向着那冰柱连连行礼,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韩菱纱朝那冰柱看去,隐约之间,看到冰柱中冰封的倩影,那简约又不失出尘的衣着当真是和少年的皮草衣截然不同,淡漠的面容,超凡脱俗的气质,让她如同谪仙一般,清越凛然。
“仙人啊······”
单凭这一眼,韩菱纱就断定这女子绝对也是仙道中人。
“可惜已经死了。”韩菱纱有些失落地道。
孰料天河耳尖,听到少女低语,他转头大声道:“娘和大娘可没死,她们经常在梦里见我,还教我修炼呢。”
“娘?”
韩菱纱看着那冰柱之中的孤单身影,眨巴眨巴眼睛,“大娘?”
她四处扫视,试图找到另一个人的存在,但是很显然,她没有发现一点多余的踪迹。在这地方,就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具遗体存在。
至于所谓的梦中教导,韩菱纱只当这是山顶野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对啊,”天河点头道,“娘有时候很严厉,有时候又很淡然,对了对了,严厉的时候眉心会出现莲花一样的金纹,还总说什么‘天意’之类的,我管她叫大娘。”
听到这解释,韩菱纱不由以手扶额,“这不就是发癔症了吗?难道剑仙也有癔症?”
她觉得这少年的娘亲也是相当不靠谱,好好的仙道中人竟是会发癔症。
再想想那个从没见过的老爹,这一家子可说是一个风格,满满的不靠谱。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一家子身上,韩菱纱都觉得自己也是快疯了,破罐子破摔了。
可没办法,谁叫她的家族仿佛遭了天谴一般,人人短寿,活不过三十岁呢。不单是韩姓子弟,就是外娶的媳妇也通常活不过三十,这已经不是用病症可以解释的通了。
韩菱纱从懂事开始就在寻找仙道中人的踪迹,为的就是解开这诅咒一般的命运,让韩家人能够顺顺利利地活到老年。
这一次是她距离目标最近的一次,她绝对不容许自己错过。
“咔嚓——”
突然有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韩菱纱和天河不由循声看去,赫然发现那冰柱上竟是缓缓出现裂缝,形成了四个歪曲的大字。
“琼华,玄霄,”韩菱纱念出这四字,小脑袋瓜转了起来,“莫非这就是你爹的门派,那玄霄就是你爹?”
“啊?”山顶野人满脸疑惑。
“啊什么啊,难道你不想去见见你爹吗?”韩菱纱道。
这一句话似是点醒了他,从心中萌发的一种悸动,让他万分想要去见见那从未见面的老爹。至于见面之后怎么说,那就见面再说吧。
‘也许该打只山猪和老爹一起吃。’天河还是对山猪念念不忘。
就这样,在这山峰呆了十几年的天河,踏上了找爸爸的道路。
························
而在另一边,在琼华派的太一宫中。
低垂的纱帐被一缕劲风吹起,露出内中交缠的身躯,勾连的唇舌。
两条蛇尾交缠,两股气机互通你我,楚牧和紫萱就如同第一世神话中的伏羲女娲一般,阴阳交融,精与神的交织。
不只是复现神话,更是来自于盘古三元之的精与神在交汇。
这是神圣的,是合理的,是纯洁的,所以你不该感到羞耻。
背对那纠缠的二人,夕瑶一边在给自己做心理活动,一边运转灵力,眉心现出叶脉的纹路,春滋泉的力量被她所支使,围绕那荒唐的二人转化清浊,不断循环。
楚牧欲要穷究阴阳之理,欲要复现盘古之能,自然不会漏过这位春滋泉守。春滋泉本身乃是神农九泉之一,且还具备转化清浊之能,楚牧便让夕瑶不断运转灵力转化清浊,给自己的修炼制造最佳场所。
只不过这种工作对于夕瑶而言,就相当折磨了。须知楚牧和紫萱每一次修炼,都至少要六个时辰,这其中的剧烈动静,可是让夕瑶听得够呛。
最重要的是,紫萱也是渐渐放开了,完全不顾及有这么一个第三者存在了,现在每一次修炼,都让夕瑶感觉一次比一次难熬。
‘还有一个时辰啊······’估算着大致时间,夕瑶心中悲叹。
不过就在这时,声响愈烈,在短短一刻钟时间内,紫萱就数度高吟,最后发出一声濒死般的呼叫之后,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而楚牧则是双眸开合,低声喃喃道:“我感应到了···我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