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赵霜端起茶喝了一口。
“魏林今年二十八岁,十几岁时娶了一房妻室方氏,可惜方氏早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如今已经十岁了,方式死后,魏林已经独居了八年多。”
“哦?家中可有妾室?”赵霜转了转眼眸,又问道。独居八年多,独自抚养女儿,应该不是个荒唐人。
“魏林挑剔,多年来一直没有纳妾,所以小方去了虽说是为妾,可上头没有主母,日子应该是好过的。”怜无说着,看了一眼小方。
小方羞红了脸,点头道,“魏大人看上妾身,据说也因为妾身与他的亡妻有几分相似,名字里又带一个方字。他跟妾身说,等妾身去了江南,他永不续弦。”
“这个魏林倒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赵霜点点头,“既然你们看准了没有问题,就这样定了吧。本宫很久都没赏过你们东西,你们在王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两锭金锞子就带去防身用吧。”
一锭金锞子可抵得上一堆银子呢。
“多谢皇后娘娘。”小方小圆欢欢喜喜地接了金锞子,又坐回原处。
余下的几个姬妾见了,都心生羡慕,一个个的蠢蠢欲动。
“你们也不用羡慕,将来人人都有份。”赵霜端着茶,朝怜无笑道,“怜无,将来府里的其他人若是有了想去的地方,都可以来回本宫,领一锭金锞子再去。”
“是。”怜无高兴地点头。她早就有了去处,只是不敢做出头鸟,打算等小方小圆走了就跟赵霜提这事儿。
“皇后娘娘,听闻皇上去一趟西原道,新封了一个义安郡主,还将其带回了上京?”小圆最近在外边听到一些闲话,便有些好奇,“不知那义安郡主有何特别之处?”
杨暄才三十出头,却收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做义女,难免会招来闲话,王府中原来的姬妾们听闻此事,也不免有些想法。
“嗯,义安郡主她……在西原道时救过太子的命,所以皇上便收了她做了义女。”赵霜望着窗外阿淘跑来跑去的身影,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世上的事,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有阿淘和阿沉两个可爱的孩子在,她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妾身怎么听闻不是那么回事……”怜无垂下头回忆了一下,又朝赵霜小声道,“上京城里如今有些闲话……听闻那义安郡主对下人们说,皇上许了她会接她进宫去,还说……在西原道的时候,皇上守了她一整夜。”
义安郡主自从进了上京,就一直住在豫王府中,杨暄再没有提过接她进宫之事。
至于上京城中的闲话,赵霜早有耳闻,不过不愿去计较罢了。
“嗯,那时候义安郡主伤重,皇上自然是以伤者为重,所以答应了她。”赵霜低头饮了一口茶,又缓声道,“这些话……不要当着阿淘和阿沉的面说。”
回上京以后,杨暄偶尔会派个小黄门带着礼品上门去探望义安郡主的病情,她倒不担心那个义安郡主将来会怎么样,只是担心这些闲话影响了孩子们。
“皇后娘娘放心,妾身知道。”怜无点点头,轻轻摇着团扇,“妾身只是怕皇后娘娘吃亏。豫王府的下人们嘴巴漏风,义安郡主对下人们说的话,连妾身都听说了,想必……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应该已经传遍了。都说……义安郡主义薄云天,在西原道时为救太子身受重伤感动了皇上,皇上虽说是封她为义女,可两人时常有书信和礼物往来……钟情已久……”
赵霜脸上现出一缕忧虑,却还挤出一个笑容道,“皇上只是关心她的病情,并无意接她进宫。”
“如今这些话传开了,若是皇上不接她进宫,有人或许会认为皇上不守诺言,可若是接她进宫,她名义上是皇上的义女,万一两人之间出点什么事儿,有损皇上的英名。”为怕赵霜不懂其中利害,怜无将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想到了,“皇后娘娘,此事须得谨慎才是啊。”
“放心,本宫知道该怎么做,”赵霜轻轻一笑,换了话题,“怜无,你的年纪不小了,难道还没有找到去处?”
“妾身……妾身……”怜无见她突然说起自己,羞涩地捋了捋头发。
赵霜见她害羞,便知道她八成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但说无妨,你今日说了,今日就可领了金锞子去。”
怜无心动地一抬头,又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
“小方你说。”赵霜看见坐在后边的小方掩嘴偷笑,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你可知道怜无她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回皇后娘娘,是……是咱们王府庄子里常嬷嬷的侄子,前些日子常嬷嬷给牵的线。”小方说完,就见怜无回头瞪了自己一眼。
“哦?常嬷嬷的侄子?我倒是没有见过,”赵霜望了一眼院中那花袄婆子的身影,心想老太太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这剩下几个姬妾里面最出众的一个给挑走了,“常嬷嬷也没跟本宫说过。”
“常嬷嬷说……等小方小圆走了再说。”怜无面露娇羞,“常公子家就在上京郊外,虽然只是在庄子里做些小本买卖,可也算家境殷实,而且妾身想着……与其找一个陌生人,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
“也好,有本宫和常嬷嬷在,量那小子也不敢对不起你。”赵霜从钱袋里又掏了一个金锞子出来,笑道,“先拿了这个去,既然是在上京,等你出阁的时候,本宫还要来讨一杯喜酒喝的,到时候再送贺礼。”
“多谢皇后娘娘!”怜无欢天喜地地接了赏赐。
从繁霜殿中出来,返回未央宫的路上,赵霜逗着阿淘,“繁霜殿好玩吗?阿淘喜欢回王府玩吗?”
“喜欢!”阿淘乐呵呵地抬起头,“王府的院子好大,还有水榭!还能划船!”
“嗯,划船你可得小心,别掉到水里了。”赵霜轻抚他脑后细软的头发。
“母后,她们说父皇喜欢姐姐是什么意思?”阿淘忽然拉住她的手问道。
赵霜脸上的笑容僵住,却还耐心地问道,“阿淘是听谁说的?”
“是常嬷嬷方才问阿淘,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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