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月赶紧提起铁叉,紧随过去。却见张五月唐刀一挥,一棵大腿粗细的榆树直接被切了下来,又一刀过去,树干被砍成两截。砍掉多余的树枝,张五月扛起那段近两米长的树干,向梯箱走去。
张九月赶紧上前,想要接过来自己扛着。张五月怎能让她干这种重活,硬是自己扛着来到梯箱前,再挥刀砍成若干小段,让张九月帮着抱进梯箱。
将船推进海里,三人继续踏上南归之路。
李佳颖没有理会张五月要做什么,接着教张九月汉语。张五月则是拿起那些榆木疙瘩,小心的去皮、削光,将中间挖空,先做出三个大碗,再刻出六个小杯子的大概模样。得益于唐刀的锋利,一上午的时间,张五月已经做出九个光滑、精致的餐具。
闻着榆木特有的气味,张五月将昨天收集的桦树汁倒进碗里。先闻一闻,还好没有坏,姐姐说桦树汁在常温下只能存放一天时间。喝了一口,桦树汁混合榆木的独特味道更加香醇。张五月知道,这榆树浑身是宝:结的榆钱直接可以食用,树叶和树皮都可以充饥,每逢灾荒年份,榆树绝对是第一个被剥皮的对象。
张九月看着她这位“哥哥”雕刻的精美木碗,不禁赞不绝口,虽然她们部落也使用木碗,但只是个倒锥形状,没有张五月这样弄的上大下小都是圆形,而且底部还有个小圆楞子,便于用手抓拿。
“月儿好巧手啊,竟然被你做的这么精美!这些时日我还没有想到做餐具呢!”李佳颖拿起一只木碗,上下翻看着。
张五月再拿过一段榆木来,一刀劈成两半,把一半拿来削成木板,另一半再劈成许多细小的木条。
“月儿,这是做什么?”李佳颖不解的问。
张五月边做边回答:“木板当菜板,这些要做成筷子。”说着拿起一根细木条仔细的削起来。
李佳颖恍然大悟,接着道:“对啊,这些天我们都是用手抓的,怎么没想到用树枝做筷子?月儿,下午你再做几个木盘子,好方便我们盛放食物。”
张五月脑子里也是一晃:只想着做几副碗筷,没想到做盘子,果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
张九月看着张五月手中已经做好的筷子,不解的问李佳颖,她们部落也是小刀和手抓,根本不知道筷子是何物。李佳颖只得拿起一双已经做好的筷子,手把手的教她使用。
用过午饭,三人仍旧各自忙活起来,梯箱也沿着海岸线缓缓行驶。
行不多久,张九月憋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向李佳颖说自己尿急。李佳颖微微一笑,让张五月靠岸停下梯箱,张九月一溜烟的跑出去到草丛里解决。
在北冰洋漂流时,张五月和李佳颖早就习惯了两人世界,要解决这种问题,迫于形势,两人都是直接排在海里;遇到大风或暴雨天气,只能冒险打开梯箱门解决。到了沿海地区,就不能那么没羞没臊,还是要停下来,找个避风的地方解决。但李佳颖每次解决问题的时候,张五月都是替她警惕,以防猛兽来袭。现在多了个张九月,看来解决新陈代谢还得费些脑筋。
傍晚时分,梯箱来到一处三角形地带,这就是洛帕特卡角,看来终于要走出堪察加半岛了。
李佳颖看看日落的方向,指着右手边的位置,说道:“月儿,控制梯箱,准备进入鄂霍次克海,我们去库页岛。”
张五月没有多问,在他的历史记忆中,从唐朝开始,中国就管辖着包括库页岛在内的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下游地区。可恶的是,软弱的清政府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丢了这块疆土:清同治十二年,库页岛上的原住民首领最后一次组织部落人民贡貂,向清廷称臣纳贡,之后被俄国阻拦,臣属关系断绝,库页岛被沙皇俄国控制。现在想想,沙皇俄国在那时候是有多坏了!
趁着月色,张五月控制着梯箱向正西方向驶去。昼夜行驶,不出意外的话三四天内应该能到达库页岛。
想法向来都是美好的,可天气却不随人意。三人仅仅驶出两个小时十余公里,海上就渐渐刮起大风来。
梯箱内虽然颠簸感不是很明显,但是初次经历海浪的张九月仍惊得坐立不安:母亲曾对她讲过,这种天气在海上行驶最容易出事,她的姥爷就是因为和人出海死在风浪中,十几天后,尸体才被冲回海岸。
张五月见张九月卷着身子坐成一团,身体不住发抖,赶紧控制梯箱停止行驶,关闭了声音和光线。梯箱内顿时安静异常,微弱的黄光从顶部四周散发出来,颠簸感亦消失不见。
张九月好奇的打量着那微弱的光线,和兽油灯不同的是,发光的地方没有黑烟,也不像兽油灯那样忽闪忽闪的晃眼睛,这光一直就这种亮度。
张五月也不知怎么和她交流,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赶紧睡觉,这安全的很!”说完仰面躺好,闭上双眼。
这时,张九月慢慢爬过去,伸手摇一摇张五月,低声用僵硬的汉语说道:“哥哥,我…我又尿急…”
张五月听在耳中,第一反应是:这丫头真麻烦!但还是一骨碌爬起来,叫醒李佳颖,说道:“姐姐,九月要方便,你来看着。”想让她陪这丫头解决问题。
岂料李佳颖“去”了一声,迷迷糊糊的说道:“这也叫我啊?她是你妹妹,你陪她就行了啊。”
张五月瞪着双眼,再看张九月憋红的脸,担心她憋不住失禁,赶紧用意念控制打开箱门一道八十余厘米的缝隙。
张九月皱着眉头,自己还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方便过,这得多难看啊?但小腹实在涨的难受,再不解决恐怕要…回头去看张五月,却见他早就转过身去。
咬牙蹲下身去解决了问题,张九月这才发现,虽然门开着一道大缝,但那海水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一样,任凭滔天大浪,也不见从那缝隙进的梯箱内。其实这个问题,之前张五月和李佳颖两人也探讨过,最终只能以激光墙挡住海水和风作为结论,因为这梯箱的神奇之处太多了,八千年后人类的科技竟强大如斯,着实令两人捉摸不透。
张九月解决完问题,来到张五月身边,低声说道:“哥哥,我好了。”说完仍然去自己的角落躺下睡觉。
张五月关上门,躺在熊皮上,耳中听着李佳颖和张九月的呼吸声,却再也难以入睡,心里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这些天的机遇,确实是时光倒流回了八百年前,现在绝对可以肯定故土就是大宋朝!可是我们这样回去,如果改变了历史,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再如果改变不了历史,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姐姐和九月又有怎样的后果?可是……
刚想到这,耳中听李佳颖轻声说道:“月儿,睡着了吗?姐姐也想方便。”
这还要不要人睡觉啊?张五月气呼呼的说道:“睡着了,姐姐自己开!”
李佳颖又轻声说道:“现在太黑了,我找不到遥控器,还是月儿帮姐姐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