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等人昏迷之后,那老妇带着四个女儿出现在堂中。
“老母,你想如何试探?”其中一人问道。
“宿业梦境。”妇人轻轻说道。
“这…不妥吧?万一他们醒不过来…岂不是得罪了西方?”
骊山老母微微皱眉,道:“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那如何去得西天,况且…你们别小看了观音的选择。”
骊山老母双眼露出期待之色:“若他们过了这宿业梦境,权当是我送他们了一场造化,况且…我很期待他们能悟出些什么来!”
言罢,只见那骊山老母伸出右手,袖袍挥动间,一片盈盈光辉散落房中,其余四人也同样挥出光辉。
做完这些,几人化为长虹消失在此地,只留下师徒五人躺在地上,慢慢进入了梦境。
夜,很静。
除了一些蚊虫时而嗡鸣之外,只有叶清自己发出的酣睡声。
渐渐的,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驱散了黑夜。
叶清睁开眼睛,看着枕边人,伸出手关怀地替她盖好被拨开的被子,便起了床,洗漱去了,这是他每日都要重复之事。
细细地梳理了一番,叶清换上挂于一边的精美衣袍,看起来一整个翩翩贵公子。
出了房门,来到长安城大街上,相熟之人频频向他打着招呼。
“叶掌柜,早!”
“叶掌柜,这么早就去钱庄啊?”
叶清微笑着一一回礼,缓步来到一座三层高的大院前,画栋雕梁,垂莲象鼻,当中一块金字牌匾,上书“叶氏钱庄”。
开了门锁,叶清步入其内,环视着一楼宽广的大堂,笑意盈盈。
这是他一手创办的钱庄,经历十年风雨,已跃然成为全长安城最大的钱庄,而他叶清,生意之广,涉足各业,富可敌国。
这日,他第一个到了钱庄,便做起了些打扫的粗活。忽听得门外锣声响起,一道吆喝声传入他耳内。
“来,都来看看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老汉今日路过贵地,想凭着一手耍猴的本事,让大家伙儿开开眼,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喽!”
叶清好奇道:“长安城内卖艺的倒也不少,怎地今日这么早就摆起了摊儿来?”他放下扫帚,出门看去。
此时长安城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大都是一些商家早起摆摊或是做着店铺开门准备。
只见一佝偻老汉,一手牵着一只灵动的小猴子,一手击着绑在身侧木架上的响锣,周围有六七人被响动吸引了过去,正围着这卖艺摊儿聊天。
叶清也上前向里看去,见那老汉放下锣锤,拿起短小皮鞭,往地上一抽,那脚上绑着铁链的猴儿立刻一个空翻,随着皮鞭地不停抽地,那猴子也不停地翻转着。
随后,那老汉放下皮鞭,转身弯腰去拿木箱中的物品,却见那小猴儿跳将过去,一把拿起小皮鞭抽在那老汉屁股上,疼地那老汉一声惨叫。
如此逗乐场景引得围观之人哄笑一片,叶清也瞧得有趣,这是耍猴儿人常用的引笑手段。
小猴子行动迅捷,一连几鞭抽在老汉身上,引得他哇哇大叫,便去追那猴子,猴子却反着窜到老汉身上,爪子勾着衣服,辗转腾挪间,竟没让老汉抓到,那滑稽的模样又引来了周围人的笑声。
突然,“呲啦”一声,那猴子在奔逃表演间,竟不小心将老汉的衣服给扯下来了一大块。
虽再次引得笑声,但叶清却敏锐地发现,那老汉眼神有些变了,一挥手间,竟将那猴子甩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那小猴子吃痛,胡乱叫了几声,却没发作,只畏惧地看向老汉。
那老汉再次转身从木箱中拿出了一个铁圈,在手上晃了晃,示意猴子钻来。
可小猴子刚刚一跌之下,左脚明显有些立不稳了。一钻之下,果然绊住了不大的铁圈,再次摔落在地。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发出一些嘘声,散去了一些人。
老汉有些恼怒了,拽着铁链,将小猴子拖到身边,狠狠地一拍它的脑袋。
“要出事。”叶清看着这场景已经预见到了这猴子接下来的表演场景,他上前了一步,走入场中,问道:“老汉,这猴子不听话可咋办?”
老汉答道:“这样的猴子山里多的是,要真砸了我这表演,便打死了它。”
叶清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两白银,说道:“这猴子表演不成,我看着倒有几分亲切,不如卖了给我吧。”
看着叶清手中白花花的一两白银,老汉瞬间嬉笑开来,急忙接过白银,将绑着小猴子的铁链交到了叶清手上。
这样的表演叶清其实看过不少了,只是不知怎地,他觉得与这猴子莫名有缘,遂牵了猴子,往钱庄走去。
春去秋来,这猴子养在叶清家有些时候了,它也颇通人性,如家养的宠物一般,从不曾伤人,叶清也早早给它去除了铁链。
这日,猴子出门游至晌午才归来,手中捧着一条不知从哪儿来的靛蓝色大鱼。
叶清奇道:“从哪儿抓来的大鱼?还长得如此奇特?”
这猴子指指门外的水缸,将鱼放到叶清手中。
“你是说,养在那缸里?”
猴子点头,又跑到院中,将院落中的泥土搬起大块,丢入缸中,顿时清澈的缸水变得泥沙沉底,那鱼却似极为喜爱泥沙,搅得缸中波浪层层。
猴子蹲在缸边,咧着嘴笑。
时光如梭,自从那猴子带回来了一条鱼之后,五年的时光里,它又陆续往叶清家领来了一条小黑狗和一只小花猪。
叶清全给养到了后院里,此事也引来了叶清娘子的不满,这好好的一个院子,都快成动物园了。
平日里乱叫声不断不说,养的久了,整个后院都传出阵阵排泄物的味道。
对于娘子的埋怨,叶清也只是笑笑,总是自个儿换了衣服,去清理后院。
奇怪的是,他不仅不反感这些养在家中的动物,相反却与它们异常亲近。
这日,自西边来了个骑白马的和尚。
据他自述,是来东土大唐求一个答案的,路过了叶府,想留下借宿几天。
叶清自做生意以来,一直与人为善,大唐也是千古礼仪之邦,自是欢迎这和尚。
将白马引到了后院,叶清邀着和尚,坐入堂中。
和尚看了看宽阔敞亮的大堂,各种名贵木材制成的用具横陈其中,夸了一句:“施主确是富贵之人。”
“圣僧过奖了,不知圣僧从何处而来?”
“西边,离此十万八千里。”
“如此之远!?只圣僧一人前来?!”叶清惊讶问道。
“不,我还有一行徒弟,还有一位同行伙伴。”
叶清点头,又问:“怎不见他们?”
那和尚道:“我此来大唐,正是为了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