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好友连杏羽的恋情,丁蓝蓝跟成雪樱都相当祝福。不过,恋爱对她们两人而言,还是敬谢不敏。
她只要一想到,谈恋爱还得打扮出门约会就觉得累;成雪樱则是认为谈恋爱随时随地都要等对方电话,或是等对方赴约,麻烦死了。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好,多么的悠游自在啊!
像今天店休,她睡到下午才起床,填饱肚子后就窝在客厅电视机前,吃着零食,喝着清凉饮料,看爱看的电视节目。
啊!真是舒服!
“蓝蓝,可以帮我个忙吗?”
连杏羽前阵子受到两名歹徒攻击,受了些皮肉伤,这些天都在家休息。
“喔,好吧。”
要不是连杏羽受伤,丁蓝蓝想必不会这么干脆答应帮忙。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月的房租拿给房东,谢谢。”
什么!?还要到一楼去喔,好远耶………丁蓝蓝的表情很清楚的写着她脑袋里所想的。
连杏羽噗嗤一笑。
要“懒懒”走五楼确实是件苦差事。
“房东前些日子出国子,现在‘花圃’的房客归房东的侄子管,他就住在b栋五楼,隔壁而已,不用走到楼下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丁蓝蓝接过连杏羽装房租的信封袋,准备出门到隔壁“缴税’。
“等等,你就穿这样去吗?”连杏羽连忙唤住她。
丁蓝蓝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居家”的穿着。
“不然呢?穿这样不对吗?”连杏羽有些无言。
丁蓝蓝穿着一件阿爸等级的宽大短裤,臀部的部分都已经起了整片的毛球,至于上半身则是男人平常当内衣穿的无肩白色棉质上衣,一头长发随便用十块钱的塑胶鲨鱼夹盘在脑后,非常的欧巴桑。
“我只是去缴租,难道还得盛装打扮吗?”
“呃……这倒也不必。”
“那就对了。”况且从a栋走到b栋,由于两栋的阳台是相连的,根本不用二十秒。
前后用不到一分钟她就回来了,干嘛还要花时间换衣服啊。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丁蓝蓝穿上很潇洒,也很台的蓝白拖,趴搭趴搭晃过去b栋。
悠扬的旋律在室内回荡。
近中午十二点,申晨渊在悠哉的假日看了一早上的书,也顺便回了几封在美国友人的mail,现在正准备动手自己料理午餐。
叮咚!叮咚!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访呢?申晨渊脱下身上的黑色围裙,穿过亚洲风格设计的客厅,打开公寓大门。
门外是一名一一呃……很邋遢的女子。
不过基于礼貌,申晨渊当然不可能将心里所想的表现出来。
第6章
“请问你是?”丁蓝蓝显得漫不经心的。
“这是,a栋五楼这个月的房租……”她只想缴完房租赶紧回公寓继续嗑零食、看电视。
但当她拾起眸,对方的脸庞印人她的眼帘时一一
喝!她整个人往后大大退了一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表情就像是看到妖魔鬼怪。
申晨渊一脸狐疑。这按门铃的女人是谁啊?
“你认识我?”
要不怎么会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有,她的表情令人很受伤,彷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申晨渊想了想,确定记忆中不曾跟一个如此邋遢的女人照过面,要不然他肯定印象深刻。
丁蓝蓝瞪着他,很努力的瞪着。
现在是怎样,以为假装不认识她就可以将过往的“恩怨”给一笔勾消吗?没那么简单。丁蓝蓝抽回装着房租的信封袋,非常防卫性的眼神瞅着他。
“快说!”
“说什么?”这女人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刚刚不是说是来缴房租的吗?现在怎么发起神经来了!
“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天啊!你该不会是闯空门吧?”对申晨渊印象差到不行的丁蓝蓝就只会往坏处想。
丁蓝蓝的话让向来斯文有礼的申晨渊也微微动起怒来。
“这是我家。”
“你家?怎么可能!?”丁蓝蓝倒抽口气。
连杏羽说房东的侄子住在b栋五楼,也就是说……
“你是房东的侄子,现任的代理房东?”
“对。”
“我怎么那么倒楣,到哪儿都遇到你!现在竟然还跟你当之邻居,我今年肯定是犯太岁,才会流年不利,搞不好等等出门还会踩到狗屎。”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怎么这个女人说话的方式可种熟悉感,好似在哪儿“见识”过……
“客气,我干嘛跟你客气。”
“我们素未谋面,但你却一直抨击我,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有礼貌吗?”
“你居然还有脸说我们素未谋面!”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不错嘛。
“当你踏进我的店,‘命令’我迁店的时候,我还真巴不得是跟你‘素未谋面’。”丁蓝蓝双手环胸冷哼。
申晨渊锁眉皱脸,她在胡说些什么啊?他什么时候踏进她的店……
“你、你………”申晨渊颤动着下唇,手指着丁蓝蓝,老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中风了吗?”丁蓝蓝笑他瞠目咋舌的蠢样。
“你是……丁蓝蓝?”不会吧!申晨渊再次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摇头再摇头,他根本认不出来。
在“小性感”里的丁蓝蓝打扮的光鲜亮丽,不管彩妆或发型都是无懈可击,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女人,不仅头发像稻草的乱捆,身上的衣物还真是叫人不敢苟同,比欧巴桑的碎花洋装还可怕,还有,瞧瞧她脚上穿酌,竟然是蓝白拖!
“你真的是丁蓝蓝?”无法置信的再问一次。
丁蓝蓝抬起下颚,莫非他刚刚是认不出她?哼,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故意装蒜。她将信封袋塞进他手里。
“以后不许你越过楼梯,过到a栋来知道吗!”
交代完毕,丁蓝蓝毫不迟疑转身,踩着蓝白拖,气呼呼的朝a栋公寓走去。
她觉得自己真的有够倒楣,为什么那家伙会是她的邻居呢?
申晨渊看着丁蓝蓝几乎冒火的背影,再瞧瞧手中的信封袋,上头写着“a-5f”,没想到丁蓝蓝竟是那三位古怪女人其中一位。
他摇摇头,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他跟丁蓝蓝的确有缘;不过以她对他的敌意,他们之间完完全全是孽缘居多。
丁蓝蓝一脸气急败坏的直冲厨房,从流理台上方的柜子拿出盐巴罐子,然后打开公寓大门向外洒盐。
“蓝蓝,你在做什么啊?”连杏羽坐在客厅见丁蓝蓝怪异的行为,好奇的问。
“我在驱散恶灵。”嘴巴还念念有词。
“恶灵!?”成雪樱人也在,她捣着嘴偷笑,从头到尾知道状况的就是她,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尤其她刚刚在房里听见连杏羽拜托丁蓝蓝去缴房租,她就连忙放下手边工作出来看好戏。
丁蓝蓝的反应果然很激烈。
“那个讨厌的男人竟然就住在b栋五楼!天啊,我实在不想跟他当邻居。”
“b栋五楼!那不就是房东的侄子吗?”连杏羽还是搞不懂,“他哪里惹到你了?”
“他就是那个拿五十万叫我将店搬走的坏蛋。”
“你确定是同一个人吗?”难道真是冤家路窄,连杏羽再一次确认。
“对,我真是倒楣透顶,不管走到哪里,都遇到那个讨厌鬼。”丁蓝蓝气呼呼的坐下来,拿起桌上的零食猛塞发泄情绪,“的确,僦连到医院也会遇到,你们真的是太有缘了。”成雪樱补上一句,提醒丁蓝蓝。
丁蓝蓝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懒得再说什么。
“医院?蓝蓝什么时候去医院了?”连杏羽疑惑的表情一直没变。
“就是上一回你被攻击发生意外时去的……”成雪樱顿了顿才说:“蓝蓝口中那个讨人厌的男人,同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就住在b栋五楼,隔壁而已,就隔壁而已喔,很近的。”
她提醒连杏羽,想要感谢对方,其实是很方便的。
晚上十点半,丁蓝蓝收店回到家,隔着公寓大门就可以听见里头充满欢愉的聊天声,其中笑声更是不断。
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客人?丁蓝蓝带着狐疑打开门。
在客厅里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蓝蓝下班啦。”连杏羽就坐在钟子沂身旁。
成雪樱也在,还有……
“丁小姐,你好。”申晨渊主动示好,俊脸堆满笑容。
丁蓝蓝瞪着他,表情很难看。
不敢置信这个讨厌鬼竟然坐在她家的客厅,跟她的好友嗑着鸡排、吃着卤味闲聊天!
“你怎么会在我家!?”丁蓝蓝大怒。
连杏羽连忙出来打圆场。
“是我邀请晨渊过来的,蓝蓝,你别这样,来,来我这边坐,子沂今天还特地买了巷口那家你最爱吃的卤味回来呢!”连杏羽赶紧起身将丁蓝蓝拉到她跟钟子沂之间,好将她跟申晨渊隔开距离。要不然待会儿万一打起来可就不好了。
自从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新任房东后,连杏羽跟钟子沂一同登门拜访道谢。
跟申晨渊接触之后,她发现其实申晨渊并不是丁蓝蓝口中那种令人讨厌的男人,而且他的渊博学识跟彬彬有礼的举止都让钟子沂跟她赞誉有加。
她想,蓝蓝肯定是对申晨渊有所误会,她决定找个机会将两人重新兜在一起,好好的谈谈,搞不好如此一来什么误会都会解开。
可是,现实的情况好像没她想的那么容易。
“丁小姐都这么晚下班吗?真是辛苦了。”
申晨渊很努力的陪着笑,尽管丁蓝蓝隔着桌子一直瞪着他,那笑容依旧没垮,这让成雪樱好佩服。
“当然辛苦,我可不像某人,顶着国外名校头衔回到台湾哄哄小孩,就能从那些家长手中骗到大把大把的钞票。”
“蓝蓝,话不能这样说,晨渊对台湾的幼儿教育真的很有心,他设立的学校………”连杏羽连忙替申晨渊说话。
“我有指名道姓说是他吗?”
丁蓝蓝双眼直盯着申晨渊,手里的竹签发狠的往桌上卤味一插,再将插中的猪血糕往嘴里送。?这其间她阴鸷的眼神从不曾离开申晨渊。
申晨渊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自己就像她嘴中咀嚼的猪血糕,几乎已经残缺不堪了呢?
其实他不是不懂连杏羽的用意,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多跟丁蓝蓝接触,好化解她对他的误会。他是真的非常有诚意,希望能够跟丁蓝蓝坐下来好好谈谈,只要她对他的敌意可以解除,以后才有机会和平相处。
客厅的氛围顿时尴尬到万分,除了成雪樱用有趣的目光来回打量丁蓝蓝跟申晨渊之间。
呵呵,她似乎有嗅到“火花”的气味,只是那“火花!到底是会发生“血腥事件”的火花?还是“爱情事件”的火花呢?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感觉还挺微妙的。
“蓝蓝,晨渊是我邀请过来的客人,再怎么样他也救过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让他太难看嘛。”连杏羽连忙给丁王蓝咬耳朵。
唉,果然好人做不得,吃力不讨好啊!
丁蓝蓝抿抿嘴,好吧,看在这个讨厌鬼还算做对了一件事情,在这节骨眼上,她就给他一个台阶下。
“我先进房间卸妆、换衣服,卤味记得留些给我。记得等‘某个人’离开后,再叫我出来吃。”
话毕,丁蓝蓝就转身回房,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被指名的申晨渊最为尴尬,摸摸鼻子,暗叹。
成雪樱则拍拍他的肩,很无厘头的说:“拿出你的男性魅力,再多多努力,我很看好你,加油。”
隔日,丁蓝蓝穿着波西米亚风的米白色洋装准备上班,怎知可爱的粉红复古小机车却怎么发也发不动。
申晨渊正好返家拿资料,看见丁蓝蓝在大太阳下用力踩着车,车子却不听话。他立刻主动上前帮忙。
“丁小姐,需要我帮忙吗?”丁蓝蓝一听有人愿意帮忙。一喜,转身却见开口的人是申晨渊,欣喜的表情在瞬间垮下。
“不必。”
“丁小姐,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忙………”
“我说不用,不需要。”
“丁小姐,你就非得对我如此仇视吗?”只不过一次请她迁店的“沟通”失败,从此他在她眼里就跟大坏蛋没两样。
“难道我得对拿钱叫我迁店的无赖客气有礼吗?”
“我不是无赖,我是非常诚心诚意的在跟你沟通。”
“沟通失败,谢谢。以后你看见我、我看见你,就当彼此是陌生人。”没有通融的余地。
“唉,丁小姐,我坦白讲好了,你真的有些无理取闹。”申晨渊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让他很无措。
丁蓝蓝双手叉腰,气炸。
“对,我就是难以沟通、蛮横无理,怎样?我可没求你来跟我说话,车子坏了,大不了我今天就走路去上班。”
为了赌一口气,丁蓝蓝穿着三寸高跟鞋,在大太阳底下挺直了背脊迈开步伐。
果然,才没走多久,丁蓝蓝就汗如雨下,就连脸上的妆都糊了。不过,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炉香,丁蓝蓝知道申晨渊就站在原地盯着她看,无论如何她都会撑下去。
看着丁蓝蓝的背影,申晨渊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受,那女人让他深刻体会何谓“女人心,海底针”,不仅难以捉摸,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现在这么望着她,心中却涌起一股佩服感,针对她的一一固执。
他佩服她!?佩服一个完全无法沟通的女人?他肯定自己是疯了!八成是早餐没吃,血糖太低所导致的幻觉吧!
时夏逐渐进入尾声,太阳炙热的程度逐渐萎缩,日不再漫长,气温也不再居高不下。
学生热爱的暑假结束了,纷纷回到学校上课。
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暑假发生了很多事,其中对丁蓝蓝她们三个干物女影响最多的,莫过于连杏羽决定结婚一事。
对于好友即将步人人生另外一个阶段,丁蓝蓝跟成雪樱是万般的祝福。
连杏羽在结婚前,大部分时间都已经住在钟子沂那里,“干物女乐园”只剩下她跟成雪樱。
她们两人的作息依旧没变,她是晚出晚归,休假就窝在家里当化石;而雪樱还是每天躲在房里工作,最大的休闲娱乐就是在阳台抽烟。
只是就在夏日的艳阳稍稍缓和的时日,在某个深夜,大概半夜十二点多左右,她刚洗完澡出来,成雪樱也刚好从阳台抽完烟进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