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秦羽带领三十名士兵还有十二名船夫到达江边。
浩荡江面，雾气霏霏，漆黑一片。
“殿下，这么晚了，您来欣赏江景？”
初秋的海边微风阵阵，吹在脸上十分舒适，就是这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不，本王是来借点东西。”
秦羽带着50名士兵缓缓登上了摇摇欲坠的破船，船身上的腐朽木板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马培才不敢多问，赶忙跟上秦羽的步伐，五十来人分别坐到十二艘草船里。
进去之后，马培才来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这些草船都是事先改装过的，尤其是船桨放置在里面。
“快点坐下，要出发了。”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
船夫都是有经验的，不需要看路，他们也能凭借手感找到前进的方向。
由于最近刚下过雨的，水流有些湍急，去的时候是逆风，这就苦了船夫。
“辛苦了各位，今夜凯旋，每位船夫可以领10石的工钱。”
有了奖赏，船夫们干得更加卖力。
“殿下，坐稳了，我等都是老船夫。”
江面湍急的水流冲击着船体，溅起一片水花，仿佛在咆哮着向他们发出警告。
远处的江岸上，怀城守城军的士兵们警觉地扭头朝这边看去。
“不好，江面上有人。”
战鼓擂响，怀城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弓箭手准备。”
声音传到江面上，潮水愈发地汹涌。
“江上的是何人，报上名来？”
无人应答，江面上雾气更甚，只能看到移动的草船，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非常时刻，怀城的县令还是十分警惕的。
“船上的人出来，不然我等就放箭了！”
仍旧无人应答。
县令彻底没了耐心，“放箭！”
嗖嗖的箭雨，无悲无喜地打到了草船上。
破船摇晃不已，但秦羽却坐得稳如磐石，他的身影显得坚定而沉稳。
第一次经历的马培才头皮发麻，“殿下，咱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有一支羽箭，差一点就扎在他的背上，马培才下意识地往里面挪动了一些。
怀城县令站在城墙上，远远看到江面上划过的破船。
虽不真切，却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造次，县令忍无可忍。
“给我射，打烂他们的破船，本官重重有赏。”
城上的弓箭手们迅速调整姿势，拉满弓弦，瞄准那十几艘摇摇欲坠的破船。
浓雾之下，一切都看不真切。
弓弦一声划过空气，箭矢如流星划过夜空，向破船飞来。
但是，这些箭矢并没有命中目标，而是落在了船上堆积如山的厚厚草堆上。
草堆上立即升起一缕尘烟，弥漫了整个船舱。
“县令，要不然咱们用火箭吧？”
江面上浓浓大雾，看不清江面上船只的具体位置。
“县令，咱们不能再射了，城里的储箭快空了。”
县令这才发现他们刚刚射出去不少箭，加在一起几乎掏空了全部家底。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可惜为时已晚。
“鸣鼓收兵！”
其他的士兵不明所以，但是知情的早已慌了神。
弓箭手是怀城最大的仪仗，可如今他们只剩下弓，没有了箭。
“完了，这下可真要玩完了。”
这下拿什么守城？
顾不得形象，怀城县令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地大哭。
他赶忙让人去请师爷，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叙述。
另一边，秦羽带着十二船的箭满载而归。
船只靠近江边，只有几团缥缈的雾影。
等到船只完全停下，陈忠才确定有人。
他事先让人躲在芦苇丛里，十分小心地盯着江面。
“族长，怎么没有动静啊？”
“里面的人该不会出事了吧！”陈姓青年说道。
陈忠慌了，秦羽可不能出事啊！
“羽王殿下，羽王殿下，你在里面吗？”
离得远看不清，走近一看，陈忠两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箭，里面的还能活着吗？
“啊——羽王啊！你怎就那么冒进！”
比起喊人，他更像是在叫魂，当秦羽从草船里面走出，陈忠的脸色早已煞白成灰。
起义的第五天，统帅没了，他们这些剩下的人该怎么活啊？
“怎么了？陈族长哭什么？”
秦羽爽朗地笑声从草船里传出，他们刚刚坐的时间太长，一时半会腿麻了，没站起来。
“羽……羽王殿下，您是人是鬼？”
陈忠也腿麻了，完全站不起来。
秦羽被逗笑了，笑眼弯弯，“当然是人了，船上这么多的箭，还麻烦陈族长带人清理一下。”
困意涌上心头，秦羽打了一个哈欠，向外走了两步，瞅见船夫殷切的眼神，他又折返回来。
“另外，这十二位船夫，每人现结得十石的工钱。”
“多谢羽王殿下。”
一个晚上干了人家一个月的工钱，船夫们欣喜若狂。
“陈族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羽扶了陈忠一把，艰难地把这个老头拉起来。
陈忠震惊地摇头，魂都飞去了千里之外。
“对了，收拾好的箭支，记得送去给孔夫子。”
临行前，秦羽又交代了一句。
剩下的事情他已经交代好孔鲋，明日晌午他再带人与之会合。
陈忠讷讷地点头，“属下遵命。”
上半夜干完活的人回去休息了，而下半夜的人还在勤勤恳恳地干活。
到了早上，陈忠终于带人清点好了3000多支箭矢。
清理结束后，他的老腰都直不起来，“你去把这些箭送给孔夫子。”
被点名的陈姓青年带人跑去军营，如今的孔鲋被聘为军师，常住在军营中。
“这些箭矢哪里来的？”
孔鲋看到那么多的箭同样震惊，昨夜羽王让他在这里候着，却没说候着什么。
“启禀军师，羽王殿下就是这么吩咐的，咱们都是奉命行事。”陈姓青年支支吾吾道。
“我知道了，你且让人去搜罗全城的弓箭。”孔鲋对着陈姓青年道。
陈姓青年心想没完没了了，却也不敢回绝，只能带着人去族里找弓箭。
“伏生，你去安排几个告示。”
“从今日起，在宛县，虚县两地同时征集弓箭手，凡能通过测试的可入弓兵列，伙食住宿全包，另付月俸15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