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的众人,面色同样大变,很多人脸上皆露出诚恐惊惧之色。
苏家家主名叫苏长空,他一身云锦长袍,腰间系着红色丝绦,垂着一块玉玦,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
而此刻,他的脸上,同样难掩惊颤,望向姜澜身畔的苏清寒,目露询问,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清寒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微微摇头。
她心头泛起苦涩和无力。
若是她这个时候,向此地众人解释,这所谓的“刺杀”只是姜澜自导自演的好戏,有人会相信吗?
搞不好还会多个诬陷的罪名来。
在相国府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苏家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资格。
虽然赵天河这位来历神秘的大儒,是站在林凡的那一边。
但是此刻,城主王安铭却也顾不上什么了,这大儒来历再惊人,还比得过当今的相国吗?
他看向林凡,目露冷意,直接大手一挥道,“来人,将这名刺杀姜公子的刺客给我拿下。”
话语落下,一大批身着甲胄、腰挎长刀的巡逻卫顿时上前,抽出长刀,目露杀意,将林凡给直接围住。
林凡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神情异常难看,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虽站的笔直而挺立,宛如一柄出窍的利剑,但却难掩身上的愤怒和屈辱。
于他而言,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在苏家当赘婿的这段时间,他自认为已经经历了这辈子最灰暗的时期。
可他还是没想到,在今日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姜澜还能这般颠倒黑白、歪曲事实。
就连余邑城的城主,也不过问事情经过,不管事实真假与否,就要派人将他拿下。
林凡唇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冷笑,扫过围过来的一众巡逻卫,声音透着一股难以压抑怒火和冷意,“就这么不过问事情经过,光凭寥寥数语,就断定我是刺客,当今天下,还有王法吗?”
“大胆,当今铁律王法,也岂是你所能妄论质疑的?”
王安铭面容又是一变,似同样震怒不已,大喝道。
在相国府面前,自然没有王法,只是这种话,他哪敢说出来。
不管这冲突是怎么起来的,如今姜澜已经发话,这苏家赘婿哪怕不是刺客,那也得是刺客。
“这苏家赘婿林凡,怎么会沦为刺杀相国之子的刺客?他不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吗?”
“是不是搞错了?”
此地众人,也都无比疑惑,但看着林凡那副浑身是血、一副明显经历过大战的模样,更是疑惑不解。
苏家的废物赘婿,在余邑城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基本上年轻一辈的俊杰才子都认得他。
在得知林凡携一纸婚书,入赘苏家,连余邑城第一美人苏清寒迫于家族无奈,也嫁给他为妻时,余邑城是引发了一阵大轰动的。
连苏清寒远在数千里外的一些追求者也特意赶来,求证消息真假,而后仰天长叹,可谓恨欲狂。
那段时间,林凡若敢离开苏家半步,绝对会被余邑城看他不顺眼的年轻一辈,寻到机会羞辱痛揍一顿。
不知多少年轻俊杰,羡慕嫉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所幸后面,很多人都得知,林凡和苏清寒成亲当日,连拜天地的礼仪都没成,苏清寒就脱身离去,返回青山学府,留林凡一人独守空房。
这才让很多人心头好过一阵,而后也对林凡嘲弄起来,觉得有朝一日,苏清寒肯定会想办法,毁掉两人的婚约。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有了机会。
只是如今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冲击他们的认知。
包括苏家众人,也同样震惊不已,这还是他们所了解的那个废物赘婿吗?
他哪来的能耐和实力?
“父亲,姐夫他怎么会成为了刺客?姐夫他是好人啊,一直以来都很温柔善良,怎么会做出刺杀别人的事情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苏家家主苏长空的身旁。
苏清瑶璞玉般的小脸上,难掩担心和焦急之色,忍不住问道。
虽然苏家上下,都将林凡当做赘婿看待,有时候他的地位甚至不如仆人。
但唯有单纯善良的她,一直喊他姐夫。
认为林凡和自己姐姐已经拜过堂成过亲,那他就是自己的姐夫。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而林凡每次外出归来,在路过她的院落时,也会带给她好吃的糖葫芦和各种果脯,以及诸多好玩的小物件,还有很多好闻的香囊、脂粉盒。
苏家家风很严,为了让苏清瑶能够专心修行,很少让她接触外界的事物。
林凡知道这些,所以每次都是悄悄的,不让苏家众人知道,这也成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苏清瑶因此也和林凡比较亲近,把他当做亲姐夫看待,有时候还会帮林凡出谋划策,告知他自己姐姐的爱好,怎么讨取自己姐姐的欢心……
“此事很麻烦。”
苏长空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情况,再结合自苏清瑶侍女那边得知的消息,他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林凡竟然有这等强大的实力,不仅闯入到雪月阁来,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些年来,他竟然都看走眼了。
“父亲,求你救救姐夫吧。”苏清瑶扬起小脸,满是希冀和祈求。
苏长空心中一叹,此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恐怕连苏家也都被牵连进去,不管怎么说,林凡可是苏家的赘婿。
苏家不可能安然抽身而出。
就连在姜澜身畔的苏清寒,也一直垂眸静立,不发一言,可想而知,事态估计连她都毫无办法。
“姜公子,此事会不会有些误会?”
“林凡他虽然性格孤僻、我行我素,但为人却老实宽厚、没有什么坏心肠,怎么会沦为刺杀您的刺客?”
“不知此事到底是怎么引起的,能否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明白?”
但这个时候,苏长空也只能深吸口气,硬着头皮上前,拱手开口问道。
赵天河看着这一幕,心中叹息一声,也是开口道,“姜澜少爷,既要按照大夏律法处置,那是否应该按照流程来,把事情起因弄明白再说?不然又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