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门的第二天,顾辰回了一趟外门。
考核已经全部结束,他的伙伴不可能久留洛门之内。
汤高兰要返回沛都,邀请顾辰的人一起同行。
因为方世杰和顾辰双双进入了洛门内门,她现在对一伙人的招揽之心特别强烈,也看出了一群人的确深藏不露,指不定里面还藏着几个像袁杰那样的天才。
然而顾辰婉拒了,同伴们也一点去沛都的兴趣都没有。
因为方世杰情况不明,考虑到最坏的状况,顾辰让众人就近在洛门附近找个地方潜心修炼,等待他下一步的安排。
待到伙伴们离开了洛门,已经是天黑了,顾辰返回内门,一到自己的住处外,就见邵鹤洋在那边等着。
“有什么事吗?”顾辰眼露诧异,这邵鹤洋对自己可以说是恨透了,怎么会来找他?
“陈一你好大的排面,我在这里等候了一天了。”
邵鹤洋冷笑道,他的确一大早就来了顾辰的住处,但却扑了个空,顾辰刚好离开了,只好等到现在。
“你等我做什么?”顾辰懒得与对方多说。
“董先知召见你,不然你以为我会等你那么久?”
邵鹤洋一扫久侯的烦躁,脸上露出揶揄之色,“董先知早上就想见你,你却这个点了才回来,怕是不好交代呀。”
“见我做什么?”顾辰心中疑惑,却丝毫不担心晚去是否会惹得先知不喜。
“谁知道呢?跟我走吧,再耽搁下去,连我都会受到责骂。”
邵鹤洋领路往峰顶而去,明明和顾辰一样才来第二天,却一副驾轻就熟的老鸟模样。
顾辰跟在他后面,思索着董先知召见他的可能意图。
有什么事昨天就大可说了,为何今天还特意传唤?
难不成是邵鹤洋在对方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
顾辰想到邵鹤洋昨天的送礼,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堂堂洛门先知,如果因为弟子送礼就为难另一个有过节的弟子,那这个宗门恐怕也走到头了,不至于就这点气度。
只是顾辰想了一圈,也没能想明白董先知的意图。
“陈一,你入门考核的成绩虽然稍稍比我好一点,但这世界,可不全是成绩说了算。”
路上,邵鹤洋突然转身对顾辰道,眉宇间藏着几分傲气。
“你我同样刚入董先知门下,我却让董先知记住了,第二天就差我办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后我们的差距会逐渐拉大的,你好自为之。”
顾辰被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弄得愣了愣,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邵鹤洋。
不就是向董先知送礼了吗?
不就是被指使打杂等候了自己一整天吗?
这样的事情在邵鹤洋眼中竟然成了能夸耀自己的本钱,让人倍感无语。
顾辰不欲理他,邵鹤洋本是想挫挫他的锐气,让他提心吊胆,却没想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更加窝火,于是继续说个不停。
他所说无非也就是卖弄他刚进董先知门下就与董先知的诸多弟子混了个脸熟,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手腕,他都想表现得比顾辰要强。
倘若顾辰与他一样真是刚进洛门的普通弟子,听了他这番话或许真会内心沉重,但另有打算的顾辰听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可是你向汤剑清下跪过。”
见邵鹤洋没完没了,顾辰冷不防回了一句,一下堵得邵鹤洋脸色涨红,憋屈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姓陈的,你继续嚣张吧,你嚣张不了多久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洛门我注定是崛起的凤凰,而你和汤剑清只是草鸡,要被我狠狠踩在脚下!”
邵鹤洋恼羞成怒,立完誓言就再不发一语,加快往峰顶而去。
顾辰无言了,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嚣张了?
好在,耳朵根总算清净了不少。
邵鹤洋没有把顾辰领到昨天的议事大堂,而是领到了董先知的住处。
这是一座颇为雅致的庭院,院子里种满了夜来香,还有火萤在暗中飞舞着。
“怎么现在才来?”
董先知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品茶,见到邵鹤洋和顾辰进门,略微不满的道。
他早上就派邵鹤洋去叫人了,却到晚上才来,这新入门的弟子实在不像样。
“先知,弟子接到您的吩咐后立刻就去了陈一的住处,但陈一不见踪影,只好一直等待着,谁想得到他竟到了天黑才回来。他一回来,我就赶忙拉着他过来了,还请先知谅解!”
邵鹤洋赶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这锅当然得顾辰背。
“哦?陈一,你个刚入门的弟子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去了一整天才回来?”董先知冷淡的道。
顾辰昨天的表现就令他十分不喜,态度不够恭敬,也不送礼,今天又迟迟才来,已是令他生出了恶感。
“一些朋友先前陪同晚辈前来参加洛门考核,如今晚辈顺利进入洛门,他们要走了,前去送别了一番。”
“不曾想先知今天会召见我,耽搁了先知的时间,还望谅解。”
顾辰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他言语间与邵鹤洋最大的区别,就是邵鹤洋俨然一副已经是董先知弟子的模样,而他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似乎没兴趣沾上关系。
两人如今在考察期,的确还称不上董先知的弟子,但习惯了被人奉承想方设法拉近距离的董先知一时有些不适应。
他意外的看了顾辰一眼,发现这人与其他弟子似乎有些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来,对方言语中并无漏洞,也不是冒犯,他想发难都有些无处使。
“你既已入了洛门,与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是断了比较好。鹤洋,你先下去吧。”
董先知也不打算在这事上追究,他另有要事,很快道。
“遵命。”
邵鹤洋很好奇董先知要和顾辰说什么,但既然他发话了,也不敢留在原地,很快离开了庭院。
院中很快剩下顾辰和董先知两人,董先知冷瞥了顾辰一眼,平淡道:“离得那么远做什么,走上前来。”
“是的。”
顾辰走近几步,同时道:“不知先知有何吩咐?”
董先知没回答,指了指另一张石凳。“坐下来吧。”
“晚辈不敢。”顾辰心中有些讶异。
“我让你坐就坐,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董先知冷哼道。
见他如此说了,顾辰也不客气,在石凳上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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