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塔尔又杀人了,它不控制情绪的发作。
经过天天沉思,试着聚焦能量,它现在已可能量意识移动沉重的物体了。
对仲义宝。
塔尔是杀人于不动声色,经过出事的摩托车边时,它只轻轻用意识移动了下摩托车。
这一招很奏效。
至少这次杀人,没有第一次那么无处话郁闷地,令它觉得负疚,自责,无处安放的迷茫。
也许它己可以学会释放自己的任性行为了。
没人应该该死,但反正生命也是不死。
仲义宝一再惹怒于它,塔尔没有控制自己的反噬行为,它也不再愧疚,这似乎让它找到了它的人生的激励点。
它也问过仲义宝想怎么死了,而仲义宝也认可了把车停在那条路上。
那条水泥双车道,两边是粗壮大树形成屏障,路外边都是绿油菜田,风清凉的吹拂,附近都没什么住户,也没有接近人多处的闹腾,鸟儿在树尖啼叫。
这儿是个适合散步的好去处,也是个偏僻了一些,但令人愉悦的地方。
仲义宝的死亡让塔尔想起它所一心想去弥补的人生遗憾,也没一件可行的。
这让它又有了打胎的这个想法。
决定一出,顿时令安母从塔尔不吃饭上,转移了注意力,喜上眉梢:”你终于想通了?早就该这么想了,这个孩子没了,你以后找个老公,还是还会有孩子,又何必非这个不可,虽然说打胎伤身体,但是好在这孩子还小,药流就可以,你也少受罪,你也想一下,如果执意生下这个孩子,他却没父亲会很可怜,走出去人家肯定会欺负他有娘生,却没爹教,现在年轻你不懂事,等再过几年,吃了苦头,你肯定会后悔当初要坚持生下他?”
安母说的也没错,塔尔想着,谁能知道以后会怎么想呢?
安母急忙收拾着餐桌,一边说着:“说打就打,一会我们娘俩就去医院,把孩子悄悄打了,早解决早安心。”安母庆幸塔尔现在这个身体还看不出异常。
但是这令塔尔忽然想到个问题,忍不住疑问着:“这不是杀人吗?”
安母愣了下,抹桌子的手停下,这个问题她可没想过:“这怎么能算杀人呢?”这个说法可严重了。
“这难道不算一条生命?”塔尔似乎更不解地反问着。
“这怎么能算生命呢?都没长成形。”安母觉得打胎这件事,女儿是不是心理负担太重了?打胎怎么能跟杀人混为一谈?
“但他正在用心一点一点地创造出他自己想要的身体。”塔尔若有所思地说,眼神中有思索,认真的表情说的这件事仿佛是真的一样。
那个胎儿正在肚子里创造他自己想要的身体。
安母似乎知道女儿坚决为什么不肯打胎了,它以为它在杀人?
但打胎又不是杀人,不知道为什么塔尔把这件事看的这么严重。
“你见到了?”安母觉得塔尔在说胡话,忍不住好笑。
“但是我知道。”塔尔坚持说,根本不用见到,创造出了完整身体之后,那个自愿而来的安家存在体自然会进入婴儿身体里被母亲分娩出来。
”不要胡说了,你哪来那些奇怪的观点?”安母不相信这个:“只是打胎而已,你不要想的那么多了。”
“可是我觉得我在杀人。”塔尔继续坚持认为的说。
这句话顿时令安母觉得毛骨悚然,她凝视着塔尔,疑问着:“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两者给人的感觉一样。”塔尔目光注视着脚下前方一点,杀人就是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而将要打下胎的这个胚胎,塔尔也知道他是谁。
安母琢磨着塔尔的话,想着要安慰女儿,可能女儿觉得打胎就是杀生:“可是这并不同,很多意外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都会被打掉。”不然医院为什么会有妇产科?有堕胎一说,难道那些医生都是刽子手吗?
“人们觉得他们打胎没有错,只是因为他们不想要,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打下来的胎儿都是什么人的话,也许人们就不会这么轻易做决定了。”塔尔似乎知晓什么地说着。
但是它的脸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表情,却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安母心想。
“打掉的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吗?”安母觉得塔尔真是少见多怪的痴傻。
安母解释着,那些胎儿能是什么人?
“不是。”塔尔一口否认,它又补充:“的确看起来那是他们的孩子,但是打胎的人们不知道那些孩子的来历。”
“说的好像你又知道一样。”安母不以为然地嗔怪着。
“是的,我至少知道我这个胎儿,他是谁?我知道他为什么来。”塔尔轻淡的话语吓了安母一跳。
安母有种大白天活见鬼,身上不觉寒毛直竖,四望了下,现在可是白天。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按捺不住怀疑地问着:“那你说这个胎儿,他是谁?”
“他是--”塔尔抬头看安母,一字字说着:“他来自于安家以前的血脉。”也就是先祖,它如果说出事实来也太惊世骇俗了,它隐去了重要的这两个字。
但只听血脉两字,安母似乎己然呼了口气,释然一笑:“在你肚子里,你是他妈妈,当然也可以说他是有着安家的血缘关系。”她没有细细追究塔尔的话中意思,并没觉得它的话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塔尔竟是无话可说,一句话而已,而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理解能力。
它也没办法再说的更直白。
见塔尔似乎还是沒情绪,安母忍不住去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塔尔额头没有发烫,体温正常。
可是她女儿为什么大白天的却在说胡话呢?
“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像中邪了?”安母有些心里不安的问。
这再次令塔尔有些郁闷不乐。
“我决定再考虑下。”打胎的事,它说。
塔尔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再说什么,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
它在这个人类世界也是孤独的,说的话,没有人类愿意听进去,他们也听不懂。
塔尔问自己,为什么它就不能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做正常人的事情?
但是它不能,它不是人类,即使混入人类家庭中,两者之间还是有隔阂,有距离。
它的进化意识是超于地表人类群体进化意识的,当它超越,自然就不会比现有的退后,倒退到人类的思维观念中。
进化只能向前,不能退后。
米达安德就象是它前路上的照明灯。
安母倒是回味着它说的话,发着呆,然后忽然发现一件重要的事,她女儿是不是又不想去打胎了?
她觉得她女儿都什么奇谈怪论?打胎等于杀人?还感觉都是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但是明显她俩谁也说服不了谁。
塔尔缩在楼上,不知在想什么,不下来,只是呆坐,也不看书也不玩手机,几乎没任何娱乐活动,怎么打发平时独处时间的?上楼看了一眼,这很令安母奇怪。
还有八九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年货什么也没买,安母也不想问女儿了,自己关门,出去上街看看能买些什么过年吃的东西。
安母猜测她女儿可能有孕就变懒了,胃口不好,又不吃饭,只好想着去买些零食给女儿饿了吃。
这个女儿除了行为怪异,其它方面乖巧得令人吃惊,从不花钱,也不讨要,也不吃饭,安安静静的,也从不烦扰他们,不提任何要求,在家里,它似乎竭力在让自己变成透明隐形的,不被人在意最好。
如果不是安母过份关心的关注,塔尔可能就会离开这个安家,选择消失了。
塔尔蜷在它的单人沙发上,垂眼不语,似乎在假寐。
但小客厅另外两个沉重点的长沙发却在这寂静的午后嘎吱吱的慢慢在移动,声音有点诡异,没人触动,沙发又怎么会自己移动?
当然正是塔尔用它的内在能量意识在试着挪动重物,它正在将它在物质体内丢失的功能慢慢都找回来。
比如想进入镜像空间,塔尔也试了好几次,无论怎么聚焦能量,双手抹上茶几的光可鉴人的表面,它都看不到任何未来画面。
而林沃却可以,并运用自如,他甚至还可以剥离开意识。
塔尔想找回它丢失在镜像空间里的记忆,但是它自己弄,却怎么也进不去,也许是方法不对。
沙发忽然不动了,塔尔没听到沙发的吱吱叫声,似乎能量意识运用遇到阻力。
它睁开眼,米达赫然又出现在小客厅内,抬脚踏上了一个沙发,鄙视地看着它。
即使米达这种找麻烦的姿态里也是无懈可击的绝美风彩。
塔尔赌气使劲用能量意念驱动,但是被米达踏上的那个沙发有如被钉在了地板上生了根,却无论如何不肯再移动了。
最终塔尔放弃了,厌倦似的往后一靠,倒在它的沙发靠椅上,双手枕头,微闭眼,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再移啊?”米达在嘲讽挪揄。
“任小凤不在我这。”塔尔答非所问,今天任小凤来过它家,也许米达顺着她的踪迹过来的。
但它心里当然知道不是。
而任小凤吃了饭跟着方天正去方家去了。
米达却对这个回答,听而不见,自顾去坐下,随口冷然说着:“我看你现在本事不小了。”
“我能有什么本事,在你们面前我连根草都不是。”塔尔也冷静回应。
他们看来是如此平心静气,但在他们之间却正在牵扯着一根无形的可以引起暴发冲突的火药引。
“是吗?”米达不置可否不解释,反正他也从来没有轻视过塔尔。
“你喜欢我吗?对吧。”塔尔忽然灿然一笑,贝齿雪白,笑容中却有着苦涩的意味。
米达不语,神情不变。
“不然你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塔尔在轻笑出声,继而似乎真的觉得很好笑,笑着,笑得渐渐接近失控,变成哈哈大笑,继而有如神经失常了一般笑得全身抖动。
米达眼眸是锐利的,但见它这样失态,锐利隐去一些,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当你做下自以为恶的事情时,你实际也在受着内心的折磨,不能平静,无法释怀。”米达了然一切的说。
塔尔收敛了笑容,默认。
“但是安德说过,你又拿什么去衡量所谓的善恶呢?”塔尔神色又变得淡定,语气似不以为意。
杀人事件似乎对它没影响。
“如果你不认为你做的是恶,你又为什么这么失控?”米达洞察真相的嘲讽着。
“这样的事件能令我时刻警醒,提醒着我,即使是在人类中行走。我也不是他们。”塔尔淡漠的语气显得毫无所谓地说着:“他们与我不是同类,我用不着手软。”
米达眼中是追究的意味,皱起眉:“如果这令你觉得畅快。”
“对,我当然畅快。”塔尔仿佛强调似的声音提高:“它令我兴奋。”
他们都在说着同样一件事,实际他们没明说,但都清楚,米达就是为了它杀人的事来的。
“包括想要打胎?”米达嗤之以鼻。
什么想法行为都瞒不过。
“是。”塔尔态度坚决,似乎绝不后悔它的决定一般,挺起腰杆。
“这就是能令你兴奋的方式?”米达表情变的奇怪,疑问着。
“是。”塔尔似乎生怕自己迟疑,加重着坚定的语气。
“就因为得不到,就要毁了?”米达却变的平静无比了,如果开始他是来找塔尔算帐的,现在却因为看透而觉得索然无味了。
有些人类是得不到什么东西,就会放手。
但有些人却会是如果得不到的东西,宁愿千方百计地把它毁了。
塔尔却是全然不同,得不到想要的,它便开始自弃般地杀人,如它所说,找到了兴奋点,先杀了仲义宝,这又想着要去打胎,虽然它犹豫了。
但是它的杀人计划动机明显而令人生疑,它可能还会杀人。
米达如它所愿而出现,要指正它的任性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