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换了见人的衣裳,和龙天翊从空间出来,让丫鬟们给梳了头,才一起去客厅见叔王和叔王妃。
叔王和叔王妃看到二人如同神仙眷侣般相携走来,不由微微失神。
“见过睿亲王叔、王婶儿!”叔王和叔王妃起身行礼,瘦了皮肤粗糙了,脸色不好看,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
“免礼吧。”龙天翊拉着苏柒柒走到主位上坐下。
苏柒柒穿着青烟纱的及胸襦裙,披着一件连枝石榴花绸缎披帛,冷艳中带着些出尘之气。雪肌花貌,水灵鲜艳。
龙天翊反而比在京城时还白皙水润,唇红齿白,一点儿也没喝风吃沙的样子。倒像是江南水乡的贵公子。
叔王和叔王妃一时看得呆了,有些怀疑自己来的不是风沙漫天的西疆,而是烟雨朦胧的江南。
龙天翊沉下脸,问道:“藩王无旨不得离开封地,你们不知道吗?”
叔王这才想起来意,满带薄怒地道:“父皇知道了,赶紧把我召回去责罚呗,在肃州吃土,我还不如回京城去挨罚!”
苏柒柒差点儿笑出来,“吃土总比我们吃沙子强啊,好歹你们那儿还有土,还能种些庄稼,我们这儿的沙子可什么都长不出来。”
叔王妃要哭了,“可你们现在有了玉矿、煤矿,还建了盐厂,一天比一天富裕!这就不说了,老天爷是向着你们。可睿亲王叔还颁发了一些个吸引人口的政策,把我们封地的百姓都给吸引来了。我们那儿除了黄土连百姓都没有了,这日子要如何过呀?”完整内容
龙天翊嘴角微翘,清冷的语调添了几分柔和:“本王可没有跟你们抢百姓。要来这边做工、经商都需要户籍文书、路引,你们卡住路引就行了。至于落户,不光有路引,还要有迁出、落户两地官府出具的户籍文书,就更好把控了。”
路引可不是单纯的通行证,上面有很多信息,出发地、目的地,大致行走的路线、时效,不是拿着张路引就想去哪儿去哪儿、想浪多长时间浪多长时间的。
所以,想控制住人口流动,卡路引就行了。
叔王愤愤不平地道:“您是不知道那些百姓,狡猾的很!卡路引、户籍根本就不管用!总不能挡着人家嫁女儿、倒插门儿?总不能挡着人家自卖自身?很多人卖身为奴,被人牙子带着来到您这里做事。”
苏柒柒不解道:“嫁儿嫁女这事儿是没法管,可我们招工不收奴籍呀!”
叔王妃道:“王婶儿有所不知,人牙子也不光是买卖人口,也租赁人口。你们招工不是要户籍文书吗?玉矿、煤矿和盐场周围的百姓就从人牙子那里雇人种田、砍柴、做家务,自己出去做工赚银子。”
苏柒柒:“……”
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龙天翊事不关己的淡声道:“这些并不是作奸犯科,本王也没有办法。你们来找本王,为什么不反省一下,你封地的百姓为何宁可自卖自身也要离乡背井?”
苏柒柒也道:“是啊,人离乡贱,百姓都不希望离乡背井。但凡有活路,他们应该不会自愿卖身为奴。当然,如果能安居乐业了,他们也会主动回去的。”
她是一点儿也没口下留情,这两口子在京城的时候没少算计他们,现在自己无能,百姓都跑到他们这儿来了,还怪上他们了。
叔王羞愧的满脸通红,气势也低了下来,祈求的看着龙天翊:“王叔,这江山社稷都是咱们家的,现在您把本来贫瘠的不毛之地治理的蒸蒸日上,把百姓都吸引了过来。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邻居穷的只剩黄土吧?”
叔王妃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柒柒,恳求道:“王婶儿,您可怜可怜我们肃州的百姓吧。靠着你们封地这边的好些个村镇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了,但也不能让他们干等死呀。”
苏柒柒对他们的目的心里有了猜测,故意装不明白,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接收那些老弱妇孺,允许他们来这里安家落户?”
叔王妃脸色通红,“不,不,我不是这意思。”
叔王一看这情况,也不耍心机绕弯子了,干脆直接道:“我想也建个纺织作坊,我们那里放羊的、种棉花的也不少。建了纺织作坊,能让不少百姓有事做。还有,听说王婶儿的农庄里有几种新作物适合砂土地种,产量也高。”
知道的还不少,在这边的眼线没白吃饭。
龙天翊微微挑眉,“所以呢?”
求上门和主动帮,里面的差别可大了,想跟他玩儿心眼儿,叔王还嫩点儿。
叔王很是难为情,搓了搓手,道:“那个,种子还有吗?能不能卖给我们些。以肃州的气候,现在下种,应该还能收上一季。”
苏柒柒想了想,棉花晚了,但麦子、玉米、花生、地瓜、土豆还真能行。但她不能从空间拿出大批的地瓜和土豆,都是新鲜的,在哪儿种的?
龙天翊道:“纺织厂和农庄都是王妃的私产,本王不便插手。”
叔王在京城也是养尊处优、不辨菽麦的,哪里懂的稼穑之事?现在来了封地,也开始为民生着急了。不管怎么样,从这点来看,还不算昏庸到家。
叔王希冀地望着苏柒柒,“王婶儿……”
还给了叔王妃一个眼色,示意她说话。
他就是知道纺织厂和农庄是苏柒柒的,才带着叔王妃过来,一个是女子之间好说话,再一个也担心自己见不到苏柒柒,她也能进后院拜访。
叔王妃恳求道:“王婶,我们不能白让您帮这忙。种子会给银子,纺织作坊的技术也不白要,我们想着与苏和郡主一样,五五分成,如何?”
叔王补充道:“肃州离草原远,种棉花的也少,规模和收益定比不上这边的纺织厂。”
苏柒柒微微一笑,早说啊,非要绕弯子。不过二人还算懂事,知道正常买卖合作,没仗着身份道德绑架非要伸手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