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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杭州的路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只在顺州地界前往港口的途中遇上了一拨趁着雪夜打家劫舍的匪徒,被当地官府火速处理了。
为此顺州知州贾和还连夜从床上爬起来带上夫人赶了过去,向姜右一家人表示歉意。
宫里发生的事情,贾和做为靠近梁州的地方官,大概也能知晓一些,但不多,而且面前这个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前朝太子,而且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哥哥,他自然不敢怠慢了。
瞅着天快要亮了,他便想着设宴款待一二,姜喆自是出言婉拒了。
最后贾和还是坚持将康王一行人送至港口,并且安排了两艘官船护送。
直到船只消失在视线中,方才拍了拍衣上残雪准备离去。
“老爷,也难怪这康王当不上皇帝,看着就跟个酸书生一样,如何斗得过他那弟弟,倒是那个世子,看着还颇有几分威严。”年轻的夫人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贾和闻言,转身便是一巴掌将其打倒在地,“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往后再敢乱嚼舌根,便将你舌头割了下来。”之后便离去,这没脑子的娘们,自己的仕途迟早毁她嘴里,得想个办法名正言顺得休了她。
女子从地上爬起,恶狠狠得看着贾和的背影,老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地位,老娘能稀罕你,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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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在除夕前到杭州,姜右等人一路上只在路过江宁时,休息了小半日,补充了一些物资。
到了杭州时,刚好是除夕当天的清晨。
其余人在中途都被闻人安排了任务,前往其他地方了,所以姜右一行也不过十来人,在码头上也不算太显眼。
只是没一会儿,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批扈从赶来,倒是在码头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纷纷猜测是什么大人物,竟然能让杨老将军家的四公子亲自来迎接。
到了跟前,中年男人也只跟杨婵打了个招呼,对于姜右父子,却是理都不理,但看向濮阳艾的眼神,却有些欣赏的意味。
姜右见此,便也懒得去主动跟他打招呼,印象中他这个舅舅曾经好像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多年未见,也不知道是否还跟当年一样德行。
“辛苦文瞻跑这一趟了。”却是姜喆率先拱手道。
“可不敢受康王爷如此大礼。”杨文瞻往旁边挪了挪,并且将王爷两个字,特地加重了些语气。
杨婵看着弟弟对姜喆如此不尊重,便训斥道,“文瞻,不许跟你姐夫这般说话。”自己的夫君,自己可以骂他,别人若是不尊重,她是有些不喜的,即便是那人是自己的弟弟。
“是....”杨文瞻便也装模做样的朝着姜喆鞠躬道歉,姜喆却是笑着回礼,毫不在意。
姜右在母亲的示意下,便也跟着给舅舅见礼。
之后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往杨府赶去。
期间姜右掀开帘子欣赏这外面的景色时,注意到有什么人在鬼鬼祟祟的打量着他,好像是个小丫头片子,这让他有些疑惑,自己来杭州少,印象中应该是没什么认识的人的,而且这次南下,也没多少人知道。不过在察觉那人没什么恶意后,便也不去在意。
快到杨府时,濮阳艾在他那里拿了些银子,就独自离开了,她不喜欢比较热闹的场面。
姜右也没勉强,只是让她找好住的地方,记得与他说一声。
闻人也没跟着姜右一起,他们初来杭州,也没打算常住在杨府,而是单独寻了一处宅院,闻人这会儿便过去安排人收拾去了。
.....
姜右跟着父母一进杨府大门后,就迎面走来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到了跟前,先是与姜右父子打了招呼,随后就拉起杨婵的手,说着一些姐妹久别重逢的深情话语。
姜右也礼貌的跟这位似乎没怎么见过面的姨母行礼,随后由她带着一家人去前厅。
他那个舅舅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前厅,姨母便吩咐下人去禀报家中其他人,自己带着妹妹一家人穿过了走廊,在一处亭子里休息聊天。
姜右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聊天,而是走出了亭子,打量着一旁假山下池塘里各色锦鲤,消磨时间。
接着一阵小孩子的喧闹声,让他陷入了沉思....那其中大概有他的晚辈,也有他的平辈吧。
在来的路上杨婵其实已经基本跟他说了这边的情况,他也知道了几位舅舅和姨母的子女,如今都在府上,而且大多已经结婚生子,并且因为老爷子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性格,都算比较强势,加上年纪大了,也喜欢小孩子,所以每到年关,除了姜右一家在京城,其余人无论是否居住在杨府,都是要赶到这边来过年的....这就不可避免的会异常闹腾。
虽然姜右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在不远处疯闹的七八上十个小孩,一时间还是感觉有些头大....甚至还有一个挂着大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小子,好奇的跑了过来,上来就管他叫爹,吓了他一大跳。
之后还是一个举止温婉的女子走了过来,跟姜右歉意的打了个招呼,顺便教训了一下那个乱喊爹的小孩,姜右便也笑着说无妨,顺便从怀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那小孩,自称是他表姐的女子自是一番推辞,最后一阵拉扯之下,还是由着孩子接下了。
鼻涕虫也乖巧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便跑开了,姜右便与表姐随意寒暄了几句,也才知道这个表姐是方才去门口接他们的大姨母家的女儿,名叫杨青青。
杨青青对于这个从京城来的表弟,自然也是十分好奇的,便也拉着他多聊了几句。
让姜右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位表姐还是位才女,与他聊得多是京中名人的诗词文章,也都给出了不错的见解。
只不过亲戚之间聊天,无论话题初衷是什么,最后都难免聊到工作婚姻等话题,而姜右的工作自然不在他们交谈的范畴之内,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婚配上....姜右对此自是含糊带过。
就在表姐继续追问他是否有心仪女子的时候,一群小孩突然就围了过来.....是那鼻涕虫带过来的同伙。
姜右摸了摸怀中仅剩的四五个红包,一时之间越发尴尬,母亲杨婵明明跟他说的是准备四五个红包就够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孩...
最后还是杨婵过来替他解了围,给几个小孩一人发了个红包,这才作罢....但之后杨婵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却让姜右有些无语....这坑儿子似的催婚方式?
姜右只当是没看到。
过了不久,收到消息的几位舅舅和另外一位姨母也带着儿女赶了过来,姜右也与几位长辈和哥哥姐姐们纷纷见礼,他在宫里生活多年,礼数和言辞这方面,自然是做的极好....而且自家现在也算是落魄了,也不用去端着什么皇族的架子。
除了那个四舅杨文瞻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他几位舅舅虽然对于他们一家没有按照事先的计划走下去,心底有些怨念,但事已至此,且也是节庆日子,加上姜喆明面上依旧顶着个王爷的身份,先前没有举家去门口迎接,已经算是对皇室的大不敬了,当下自然要把礼数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