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杨宪跪在大殿中,高举着手中的奏折。
“陛下,科举制度自隋唐到如今,已有一千多年,士人皆以此晋升而侍君王,那楚羽刚一到任就敢改变古法,以臣看来,这实在是离经叛道了!”
“考科举竟然要通过计分,写八股还得有准确答案,这实在是荒谬!!”
杨宪脸色有些阴沉的道。
他本来对楚羽就很不满,而楚羽采用的计分制,更是断去了他这个副考官结识读书人,拥有门生的途径。
要知道,除了楚羽外,这次恩科取士的其他官员,几乎都是浙东一系的!
楚羽这一搞,浙东一系可是吃了大亏。
杨宪甚至猜测,这楚羽早就投靠了淮西一派,是专门来捣乱的!!
“此法一出,还会有人能结党么?”
朱元璋看着手里的奏折,双眼中闪现一轮精光。
跟杨宪不同。
朱元璋站在帝王的角度考虑,很快发现这计分制简直是断绝某个文官势力占据朝堂的最好方法!
也是为朝廷选拔真正人才的最好方式。
这手段,简直是太高明了!!
人才啊,人才!
楚羽这才刚刚当上科举官,拿出来的策略就已经如此英明。
朱元璋深刻感觉到了楚羽的能耐。
并觉得楚羽头上的那些名号,或许真是实至名归的!
但很快,朱元璋心情就有些郁郁了起来。
如果这些小字都是真的,那太子岂不真的会死在他前面?!
“陛下,不能让那楚羽这样搞下去,这完全坏了规矩啊。”
杨宪再次劝道。
“杨宪,楚羽乃朕选定的科举主考官,他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朱元璋定了定神,就坚定的站在了楚羽这边。
此时光是凭着这计分制,朱元璋还是不能肯定这些小字的真假,但他对楚羽的做法还是举双手赞成的。
闻言,杨宪顿时被堵住了口。
朱元璋是皇帝,其的一句话就是金口玉言。
杨宪听到朱元璋如此袒护楚羽,众多酝酿已久诋毁楚羽的话语也就说不出口了。
良久,杨宪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科举关系重大,如此大的改革,势必会引起各方反应,朝堂上的群臣,恐都会对此不满的。”
“哼!”
朱元璋脸色微沉。
“这算不得什么。”
“....诺。”
杨宪躬身行礼后,就退下去了。
朱元璋看着杨宪头顶上那红色的死囚二字,心情格外的复杂。
而在那朝堂之上,几乎所有大臣头上的小字中都有死囚二字。
如果这些小字都是真的,那么这朝堂上的百官都得被屠戮啊!
谁这么疯会这么干?!
难道是有人会造反?!
朱元璋心中很是担忧。
楚羽的能力越强,越映证那些小字的准确,朱元璋心中的担忧就越盛!
“光是一个计分制,还不能够证明楚羽的能耐,这八股文,楚羽之前不是颇有微词的吗?为什么这次又不改了呢?”
“或许,咱得让他直接接手全国科举之权,才能真正看出他能不能担得起这大教育家三个字。”
朱元璋开始琢磨是不是该给给楚羽更大的权力了。
而楚羽改革科举,掀桌子的行为,也迅速的传遍全城。
就仿佛凉水滴进了油锅般。
整个应天府,都因为这个消息而轰动了!!
.............
中书省。
太子朱标得到楚羽改科举的事后,第一时间就朝身边的胡惟庸道:“这楚羽是个人才啊!!”
“....殿下,这八股文就是一种写作格式,会试能否高中,考官们都是看这些文章是否顺畅,立意如何,如此才能为朝廷选拔良才。”
“如今全看这分数,这会让考生日后只关注于自己得分多少,而不关注于文章本身!”
“如此做法与商贾何异?!”
“此法,终究是多有不妥啊!!”
胡惟庸沉思了一会儿,就双手作揖的道。
闻言,朱标眉头微微蹙起,看了看胡惟庸,沉默片刻,才道:“孤觉得,会试还没有正式开始,这计分制的效果如何,咱们还是再看看吧。”
朱标心中对胡惟庸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对其的心思更清楚洞悉,但表面上却不表露出来。
而胡惟庸则也不再提科举之事,安心的帮助朱标处理政务。
一直到把所有政务处理完毕后,胡惟庸要离开紫禁城时,他的心腹,时任中书省右相的汪广洋才找到机会,对胡惟庸道:“胡相,这科举计分制简直胡闹啊!咱们是否要联名反对?!!”
“汪相,你以为这计分制真是楚羽这毛头小子能想出来的吗?”
胡惟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湖汪广洋,道。
“这....。”
汪广洋微微一愣,随即很惊诧地道:“胡相,你的意思难道是,是陛下?”
“汪相啊,那楚羽不过是一个狂妄之徒,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他能有这见识?”
“况且昨日陛下才将那楚羽臭骂了一顿,今日突然让他主管科举并加官进爵,陛下如此深意,你难道还不明白?”
胡惟庸眯起双眼,心情颇为复杂。
在他想来,以这计分制来打破淮西派系垄断朝堂,如此妙计,绝不是楚羽这个毛头小子能想出来。
也只有朱元璋这般的雄杰,才能有这样的心思。
楚羽,不过是被朱元璋推到台前的棋子罢了!
胡惟庸不由得感慨,这洪武果真是千古一帝,这计分法一出,就彻底断绝了文官势力们庞大起来的根基。
“胡相,我等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此法推行天下?”
汪广洋有些受不了。
以后考试都采取计分制,他又怎么培植自己的门生?
他又怎么桃李满天下?!
“明着反对是不可取的,你也看到之前太子的态度了。”
“不过嘛,咱们也不是全无办法。”
胡惟庸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胡相,究竟有何法?”
“汪相,楚羽如今是这届科举的主考官,但也只管得了会试,而各地的乡试,院试的主考官,不还大多是咱们的自己人吗?”
胡惟庸嘴角微微朝上翘起,面露狡黠的道:“而科举会试,只要参与的人够多,那被录取的机率自然也就更大了。”
“我等要的门生,完全可以从乡试和院试就开始培养啊。”
胡惟庸这样说。
汪广洋顿时双眼发光,恍然大悟。
就算大明各地的乡试,院试也用计分制,但只要留点意,注意到各地的有才之士,多与他们结交,并且熟悉他们的笔迹,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依旧大的很!
只要掌握着各地的基层官员。
上有政策,下面始终是有对策的!!
“胡相高见,我明白了。”
汪广洋心服口服的拱手道。
“不过汪相啊,这楚羽,咱们还是要多留意一下。”
“此子虽是棋子,但圣眷正浓,能拉拢就拉拢,若拉拢不了...。”
胡惟庸看了看不远处正收拾东西的刘基,低声道。
却似欲言又止。
汪广洋则点了点头。
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
而汪广洋身为胡惟庸的搭档,却能明白胡惟庸的意思。
拉拢的了是自己人,若拉拢不了,那就是敌人了!
政权之争,不存在中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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