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晗道:“怪不得老爷杀起人来毫无手软,难道是已看穿了世事,了悟生死,看透了人性之故?”
“老十已快入道了!老爷虽是自然而为,但顺势做些利天利地之事亦是天性之举,无所谓狠辣、残酷与血腥。”素素接口道。
巧玲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虽曾听闻娘舅讲过,但亦不明内中深意。但几人将杀戮说得轻描淡写,亦是大大出乎意料。楚天倒还罢了,怎地这几位美绝天仙的娘子也是这般心性?
心中想着,但已在极短时间内,回复了天性。机灵道:“老爷,各位少奶快些用饭吧,不然便凉了!”
几人笑笑,坐下用饭。简单吃了几口后,几人又各自涂抹起来。须臾,便又如昨日样貌。看得巧玲连连惊诧不已,心中暗忖:不知这几人易容后又要做些何事?怪不得昨日,这几人见了古家那些恶奴还是那般从容,原来却是比魔鬼都要令人恐惧的杀神及一干魔女来此。嘿嘿!这古家有好戏看了,但愿一个个都死翘翘!
临行之际,罗氏进来。见几人又要出门,便道:“这两日,家中日日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老身甚感不安。那戚香主日日外出,回来便是几大包袱酒肉。唉!秦家虽不富裕,但亦是规矩人家,这如何是好?”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呵呵!”楚天轻笑:“伯母误会了!每日由戚香主外出打点伙食,乃是我等为了隐藏行迹之故。近几日,我等实在不可暴露行藏。戚香主外出所弄来的酒饭,均是花了银子的,请伯母放心便是!”
罗氏犹豫一下,又道:“即便如此,日日珍馐美味,那要花费多少银两!老身看着不忍,太过奢侈!”
楚天听罢,心念一动,笑道:“伯母担心亦是极有道理!但晚辈不得不如此。只因素素等实在嘴馋得很,不然,便时常威胁晚辈,说是离家改嫁。唉!晚辈实在无法啊!”
罗氏一怔,道:“老身久不出门,目下世风都已成了这般吗?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吃好吃坏事小,名节事大。你等姐妹万勿学那金莲与西门大官人,贻笑千古,背负千载骂名便得不偿失了!”
素素乜斜一眼楚天,道:“娘,万勿听信相公胡言。”转而对楚天使个眼色,笑道:“娘亲出身大家,恪守妇道,我等尽量听从便是!”
两日中,楚天等人四处走动,仍不见古家有甚动静。因而,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只命人暗中监视,等待熊震天与吴云率烈阳阵队前来,再做行止。
翌日。
刚刚过了辰时,楚天等人正在用饭,便见戚成急匆匆而来。不及同众女打招呼,忙道:“门主,今晨发现古家来了十数个武林人物。俱都是行色匆匆,自龙王山庄后门进入,甚是诡秘!”
楚天微笑,思虑片刻,笑道:“终于沉不住气了!如估计不错,所来之人当是天柱帮贼寇无疑。如天柱帮确与天幻宫沆瀣一气,我等尽可放手施为。不知熊震天与吴云二人到了何处,怎地一点讯息没有!”
唐梦晗道:“老爷,据报,吴云与熊震天二人已于两日前出发。豫地离此不足千里,怕是明后两日便可到达。”
戚成开口道:“自昨日始,龙王镇上好似多了若干武林人物。古家中亦陆续出门十数人,有的远行,有的只在镇中到处游逛,许是探查门主等人行踪。”
楚天道:“古垣有何信息没有?”
戚成忙道:“禀告门主,古垣潜踪至赣地天幻宫老巢三清山附近后,只在旬日前传报一次。并未发现天幻宫有何重大行动,因未见异常,便未向门主禀报!”
楚天听罢,转向如烟与素素,道:“你二人有何想法计策?不妨说来听听!”
如烟笑道:“姐姐已与老七在被窝里说了一些!呵呵,便由老七代劳吧!”楚天一听,笑道:“被窝里能想出甚么好计策?亏得姐姐有脸说出!”
素素道:“贱妾与老六商议整晚,并未想出周全之策。正如老爷所言,此地离天柱山近在咫尺,又离英山仅五六十余里。如能利用古家牵制住天柱帮,并利用天柱帮将天幻宫人马引来一部分,在此一举围歼,或许能为日后与天幻宫开战减轻些麻烦与负担。但具体如何操作,贱妾并未思虑妥当!”
楚天听罢,沉思一阵,展颜道:“你等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司徒宏及若干手下亦是老奸巨滑,多有智谋,并不一定会遂了我等心愿。但即便无法蚕食天幻宫,亦要将此地清理干净!”
如烟忽地接口道:“弟弟所言俱乃顺势而为之意。既如此,便不用再顾忌天柱帮人马是否逃遁。我等尽可杀上山去,端掉其老巢,占住要地,吴云与熊震天二人各领两组人马据守,岂不妥当。”
“老六说得不无道理!但劳累一次,便将活计做得干净些,省得后补返工,留下遗祸。快慢不在一时,我等还是先逍遥几日吧!”
唐梦晗笑道:“呵呵!老爷真会说话,放手施为也可,快慢由他也罢,正反均让你说了!但不知我等还要等上多久,才能行事?”
“傻丫头怎地糊涂了,适才你刚刚言说,吴云与熊震天二人将在明后日到达吗,怎地刚刚过了片刻,便将此事忘了!”
唐梦晗讪笑道:“奴家都被老爷弄得颠倒了!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素素叹口气道:“烈阳阵队经柳家庄一役,已折损三组人马。目前,只剩下十五组,且分散各处。张爽带两组去豫地,吴云与熊震天二人又各自带领两组来此,整个分布便是:淡云庄两组;安庆四组;南阳府衙祁刚及张爽所带三组;紫薇山四组,柳家庄两组。而我等老巢鬼庄却是空空如也,一旦遭受围困,如何是好?”
“呵呵!”楚天轻笑,道:“鬼庄布置甚是诡秘,神鬼莫测。各大庄派明知鬼庄乃我烈阳老巢,定是防范森严,断不会轻易涉险。义父知道无事,且有老大、老四、老五、老九等坐阵老巢,当无任何危险。”
“贱妾只是有些担心。总感觉义父如此而为,乃是行险之举。”素素仍是有些担心。
通往安庆一处集镇。
这一日,先后来到数拨武林人物。各个背着长形布袋,神威凛凛。但却是一声不响,用过酒饭,便又急匆匆而去。
吴云与熊震天一身庄丁装束,在烈阳勇士先后离开后,方才走进一唤作“浣溪”的酒家。酒家名字富有诗意,而酒家内却也十分考究。虽说不大,但很干净。
二人找个里间的空位坐下,唤过小二要了几样小菜,便自顾吃了起来。刚刚吃下不到几口,便隐约感到旁桌一人始终向这厢盯着。二人微感讶异,此地从未来过,如何有相识之人。
趁着举箸之际,二人不经意地看看。怔神之下,不由轻轻一笑。二人遂轻轻招手,将那人唤来,原来却是安子奇。
待到二人身边,安子奇方才确定这两个庄丁乃是吴云二人装扮而成的。熊震天轻声道:“六师弟,为何仍是原来装束,岂不暴露了行藏。”
安子奇见熊震天唤自己师弟,顿感一阵激动,忙道:“三师兄,师弟未尝没想过易容而行。但师弟只随同五师兄出过一次,且俱都是隐秘而行,除本门中人及关门刀众人,江湖上均不识得师弟。”
“哦!难怪觉得六师弟奇怪,怎地一人在此用饭,又不改装易容。不过,适才你频频向这厢看来,难道我与吴云有何不对吗!”
安子奇轻笑道:“只因你二人身形甚是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想起后,又难以确定,因而才仔细看了几眼!”
吴云沉静道:“不知六师弟欲往何处而去?”
“师傅传信,让我尽速前往安庆龙王镇,不知师傅有何要事召我!见来信紧急,便一路急赶,不想在此遇到两位师兄!”
吴云与熊震天对视一眼,相互一笑。吴云道:“你既未率领人马前来,又无用你作其他之事,恐怕师傅召你前来当有意想不到的好事了!”
安子奇疑惑道:“那又有何好事,现在各方暗中无不加紧调度,师傅怎会让我前来,不知到底何意!”
熊震天道:“不知便不知吧!既然师傅将你唤来,必有其深意。只待见到师傅自会知晓,何苦在此做无谓的猜想!”
几人边吃边说,待用完酒饭,三人结伴而行,直向龙王镇方向而去。大约走出三十里许,便见一乡村青年疾步而来,到了三人身前,见安子奇在场,先是一愣。熊震天低沉道:“武组长,但说无妨!”
那唤作武组长的年轻人忙道:“禀告火使,前队已到英山左近。但据哨探回报,英山附近驻有一伙强人,占山为王。见我等外乡人,稍稍有点麻烦。不知火使如何定夺?”
“到底有何麻烦,何人占据英山?”熊震天面色一沉。
武组长忙道:“据哨探回报,占据英山的强人乃是一伙本朝官兵。因流寇四起,厌恶征战,遂落草为寇。领头的原是一校官,唤作李善吉。因此地处在皖赣鄂交界,这伙强人便设卡盘剥过往商贾、货运等。对我烈阳门人亦是反复探查,并污以贼寇,已被其羁押二人。因火使严令不得暴露行藏,本方门人并未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