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害了源氏萤的其他成员?为了独吞佛像?”
面对曾两次向他与服部痛下杀手的“弁庆”,真一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股不加掩饰的厌恶,接着他声色俱厉地开口询问。
望着已将他团团包围的荷枪实弹的警队,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上低落,痛楚从手臂上的伤口涌向大脑,西条大河情知自己难以逃出生天,便泄气地交待道:
“是我动的手,不过我是被伊势三郎怂恿的。”
“伊势三郎就是那位樱正造先生吧?”真一淡淡说道。
西条大河面露惊讶:“这你都查出来了?”
真一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不过是猜的罢了。你们源氏萤集团盗取佛像,肯定需要转卖的途径,所以他古董店美术商的身份引起了我的怀疑。”
西条大河苦笑一声,用没受伤的左臂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不遮不盖地说道:
“是啊,首领自尽的那天夜里,他在路上提出与我合作,要我杀光其他源氏萤成员,然后我们找到佛像后平分变卖得来的钱财。”
“所以你就为了钱财毫不留情地杀光了昔日的同伴?”
真一的语气中似有几分鄙视,瞬间刺痛了西条大河早已濒临崩溃的心脏。
“不是这样的!”西条大河歇斯底里的怒吼在空气中炸响:
“首领留下的密信中居然说谁先破解暗号找到佛像,谁就是新一任首领。首领之下,我在团里的地位最高,他凭什么不直接传位给我?反而要搞什么破解暗号之类的无聊之举?”
“既然他不想让我当这个首领,那我就杀光剩下的人,大家谁都别想当!”
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悔过之意,反而全都是猖狂与快意。
真一冷漠中带有一丝嘲笑的言语从一旁传来:
“看来你们的首领在信中说的话一点都没错,只有武力没有智慧的你担当不起首领的重任。”
闻言,西条大河的脸颊在仇恨与愤怒中渐渐扭曲:
“我本来就该是新任首领!团里我的资格最老、武功最好。而且我是弁庆!义经死后就该是我弁庆领导全团!”
“呵。”真一嘴角一撇,冷冷发笑:
“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也配攀上义经与弁庆?如果你是弁庆的话,恐怕在安宅关义经就会被你出卖而死了。”
此话一出,效果果然拔群。西条大河被挤兑地当场恼羞成怒,不顾疼痛拾起一旁的长刀便朝真一方向砍来。
真一临危不惧,眼神冷得就像在看一只蝼蚁一般,他一挥手,随后轻哼一声:
“时代变了。”
侧前方的绫小路果断开枪,瞬间击中了穷凶极恶的“弁庆”右腿,西条大河顿时匍匐在地不能起身。
仿佛是嫌打击人还不够深一般,真一继续毫不留情地开口输出:
“告诉你,就算义经弁庆复生,也抵挡不住子弹的威力。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装的像亡灵附身一样,还争夺什么劳什子盗贼首领,你早就被时代淘汰了。”
他早就想吐槽了: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盗贼集团还搞什么义经弁庆之类的代号,玩cosy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前任首领自杀后还要留下暗号来确立下一任首领,不怕都找不到变成散沙被警察一窝端了?还有成员为争什么首领之位杀光全团,你这不就背上多起故意杀人罪了吗?不怕被捕的吗?
时代变了,就像拳脚功夫抵挡不了子弹一样,这种老旧过时的思维注定被淘汰。
等一下,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呢?
又凝眉思考了半天,真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里可不是他原本生活的科学世界,而是柯学世界,拳脚功夫可未必挡不住子弹啊!
但再起不能的西条大河却被打击得极深,他紧紧咬着牙关忍耐着钻心的疼痛,心里也不禁涌起一股绝望、憋闷还有化解不开的愤怒。
真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西条大河仍是一副咬牙切齿意图择人而噬的模样,于是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怎么?你还想赌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吗?”
在真一冷若冰霜的目光中,西条大河彻底颓然瘫倒。
……
在真一等人正打扫现场准备撤退之时,吉野警部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失去反抗能力的西条大河也即将被紧急送往医院。虽然他并没有性命之虞,但毕竟也身中两弹,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真一等人也要让他前去治疗。
吉野警部的脸色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一上来就愤怒质问绫小路为何私自调动警力。
被告知抓获了源氏萤集团的弁庆后,他先是愣住,再打量了几眼被抬上担架的西条大河,最后如抬杠般质问道:
“你又怎么证明他就是源氏萤中的弁庆呢?”
绫小路顿时勃然大怒,开口反驳称难道他还会胡乱抓人。
“那可不一定。”
“你…”
真一摆了摆手让绫小路安静下来。他此时正处于解决了案件后的亢奋状态中,被吉野警部这一闹,他心中积聚已久的对吉野警部之前的再三阻挠与此刻的不依不饶的反感瞬间爆发,他先是京都腔调阴阳怪气一波:
“吉野警部可真是尽职尽责啊,非要确定犯人的身份才肯罢休。”
接着他话锋一转,提高了音量直接斥责道:
“只可惜你的视力与智力都不过关。”
不等吉野警部愤怒开口,他便掷地有声地说道:
“此人的打扮与当日在山能寺袭击我跟服部的笑面人与被捕后自杀的首领义经可是完全一致,后一次吉野警部也在现场,具体情形一看便知。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与源氏萤关系密切。”
真一继续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其次,他刚才亲口承认自己杀害了源氏萤中的同伙,在场的所有警员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这是确凿的人证。”
“而且我们已经派刑警去他所经营的旧书店和家中搜查了,如果发现了源氏萤首领留下的密信和暗号图以及他之前与其他成员交流的信件等证据,那就是毫无疑问的物证。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就是铁证如山!”
说到这里,真一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他毫无顾忌地直抒胸臆道:
“这些吉野警部到现场后却不闻不问,只光顾着追问什么私调警力,岂不是如盲人和白痴一般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