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秋的风夹着冰冷的雨打在身上格外凉,河畔的树木随风起舞,被雨打湿的树叶铺满了整个路面。仿佛一夜之间变了天,也变了人间。

杨萍常常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和李二娃在铺子里嬉戏打闹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那时候沂山顶上的花开的多么鲜艳,庙会上卖的零食和小玩具是多么诱人,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往日热闹的裁缝铺如今却冷冷清清,父亲的病依旧没有好转,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幸亏王大海经常过来帮助他们。

王大海一个人支撑着铁匠铺的营生,他坚信中有一天师母会回来,李二娃也回来,大妮二妮都会回来,一家人和从前一样在一起。

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生起炉子烧一壶开水,放到师傅以前泡茶的地方再去忙活打铁的活。他有时觉得师傅就坐在那里边抽烟边喝茶。

半夜,杨萍过来敲门说爹爹好像不行了让王大海赶紧过去。大海连忙穿了衣服去,只见杨裁缝躺在床上呼吸困难,杨萍在一边抹眼泪。杨裁缝看到王大海便招呼他走近些,用微弱的声音说:“大海啊!我可能待不了几时了。我走以后希望你能照顾萍儿,我曾经问过庙里的智空大师,萍儿和李二娃是没有结果的,你要是不嫌弃将来能娶萍儿最好。”

王大海:“大叔你放心我会照顾萍儿的,二哥也一定会回来娶萍儿。”杨裁缝听完也再说话。少许,便没了气息。

杨萍哭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寿衣和王大海给父亲穿上。王大海又叫了几个邻居街坊过来帮忙作伴守灵。

天亮后,王大海去买了棺材和花圈草纸等用品。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举行了简单的葬礼,下葬的时候杨萍哭的死去活来,唯一的亲人去世了以后的路她不知道怎么走。

她也曾经想过去济南找李二娃,但是这么大的一个济南府去哪里找呢!后来又听说日本人已打入关内就取消这个念头。

一日,杨萍在家听到门外有人喊,开门出来看。那人问:“是杨萍家吗?”

杨萍:“我就是。”

那人:“有人拖我捎一封信给你。”

杨萍:“什么信?哪里的?”

那人:“济南的,你自己看吧。”说完把信递过来转身走了。杨萍迫不及待打开看。

萍儿:

最近可好?自从那日一别转眼半年过去了。首先感谢你和大海舍命相救,我打死了安龙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变故,但我不后悔,安虎死有余辜。

萍儿,我一定会回去的,你等着我。我也一定会去找安地主那个老东西算账。

我现在济南武术馆跟窦来庚师傅学习武术,他对我非常好你放心。

李二娃于古历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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