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爱你(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第十七章
华灯升起,夜色深沉,谭思义手提一盏灯笼,与候敏并肩走在丹阳帮前院的小路上,后方不远处一名丹阳帮仆从亦步亦趋地跟着。
候敏尚在沉思方才所议之事上,忽然听谭思义悄声道:“如果能化名潜入魔教总坛就好了,不管耗时多久,总归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候敏大惊,一时分不清师妹是随口感慨,还是真有此等危险的想法。
“……就是随便说说。”
周遭一片漆黑,唯有灯笼里散发出不甚明亮的光芒,谭思义的侧脸隐在黑暗之中,候敏看不清师妹的神色,郑重道:“且不说如何潜入,那贺兰教主手下有左右护法、五位堂主,都是当世高手。万一事发,定然殒命。”
谭思义笑起来,表情轻松,“我只是说笑呢,师姐别当真。”
“只是说笑就好,你可千万别动这份心思。”
丹阳帮的宅院不算大,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已到了她们落脚的客房,临进门前谭思义却道:“师姐早点休息,我就不进去了。”
“明日天一亮我们就要再次出发去平顺府围堵左雯敬,这么晚不睡觉,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同福客栈一趟。”谭思义略感不自在,又将贺兰煜独自来此寻她的事情说了一遍。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候敏沉吟道:“……那贺公子对你可真是有心了。”
谭思义越发不自在了,“师姐就别和姐夫一样打趣我了,我跟贺公子只是普通朋友。”
“是不是普通朋友,你心里清楚。”候敏正色道:“只是贺公子来路不明,始终是个隐患,你还是想办法早点打探出他的底细才是。”
谭思义肃然应下。
出了丹阳帮,谭思义径直回了同福客栈,上楼时不免有点心虚:对方不辞辛苦地过来寻她,她却为了些不知名的情状而逃开,显得她十分不仗义。
她原想着半夜三更贺兰煜该熄灯歇息了,不料房中漏出灯光,房中人显然尚未入睡。
她站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贺兰煜才步履蹒跚地出来开门。
房门一打开,谭思义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你喝酒了?”
站在眼前的少年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双颊潮红一片,要倒不倒地歪着身子,谭思义来不及多想,上前搀住他的胳膊,进屋关上门。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谭思义极不赞成,眉头紧皱。
贺兰煜重新坐下来,醉眼朦胧地探着身子去够桌上凌乱的酒坛子,被她出手拦住。
贺兰煜负气道:“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管我做什么!”
“……”谭思义自知理亏,好声好气地劝:“你如果生气,可以骂我一顿,何必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贺兰煜蓦然笑了。
少年撑着脑袋笑得不能自抑,与平时明媚的笑容截然不同,甚至笑得眼角润出一点湿意。
谭思义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见状忍不住半蹲到他身前,“你还没告诉我来这儿的原因。阿桂呢?还有你的护卫们呢?”
“嘘——”贺兰煜与她平视,狡黠道:“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当然不能让她们跟着了。”
“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
贺兰煜抿着唇,却不肯说了,谭思义耐心地等待,却猝不及防地等来少年眼角的一滴泪水。
那泪珠晶莹剔透,沿着少年俊美如天上仙的面庞缓缓而落,谭思义分明最怕此地男性哭泣,这会儿却无端生出怜惜,无措地愣了愣,然后慌乱地替他拭去泪珠,“……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平时那样骄傲的一个公子哥。你现在一身的伤,也没见你喊过痛、掉过泪。”
贺兰煜本不是爱哭的性子,只是被她温柔以待,忽然就委屈地直想哭,哽声道:“我只想与心爱的女子成亲,难道错了吗?”
谭思义不假思索地道:“你没有错。”
“那为什么娘亲却说我错了?她说:婚姻大事,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哪儿由得了我自己做主?!”贺兰煜努力忍住眼泪,眼眶通红,这幅故作坚强的样子更惹人怜爱。
“你娘错了,你才是对的。”谭思义不知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柔,仿佛含着绵绵情意,前后一连贯便想通了,“是你娘逼你娶……咳,逼你和你不喜欢的人成亲,所以你离家出走了,对吗?”
贺兰煜扁扁嘴,气愤地点点头。
谭思义认真道:“既然你不喜欢对方,那就别答应成亲,免得害了对方,也害了你自己。”
贺兰煜双眸一亮,仿佛重新赋予了生机,“你真这么想?”
谭思义斩钉截铁地点头。
“我以为你也会与那些人一样劝我。”贺兰煜目含奇异的光芒,也不知是否真的醉了,竟借着彼此靠近的姿势,轻轻地将脑袋搁在她的颈窝,“你果真与众不同,我没有看走眼。”
少年吐息灼热,尽数喷洒在她的耳际、后颈上,烫得那一处肌肤滚烫,迅速地起了一片红,偏偏谭思义仿佛被人点了穴道,身体一动不能动,呐呐不成言:“……你……你好好说话……别乱动……”
贺兰煜一扫之前的郁卒,无声地笑起来,显然被她羞涩的反应愉悦到了,甚至得寸进尺地抬手攀上她的肩背,啜泣的声音仍装得有模有样:“我好难过啊,阿义。”
谭思义愈发羞赧无措起来,大脑呈现一片空白,对少年的亲近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我在,你别哭啊。”
“娘亲最疼我,从小就惯着我,为什么在婚姻大事上不能继续惯着我?”贺兰煜“哭”得更凶了,尽情地倾诉,只觉得除了眼前少女,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人能懂他。
“如果你不想回家,就暂时待在这儿,想待多久就多久。我在呢,煜儿……”
谭思义尽心安慰,听得贺兰煜勾起满意的笑容。
良久,谭思义勉强醒过神,心下叹一句“男色惑人”,强硬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此情此景,她哪儿还能留意到对方并无泪痕的脸蛋,见贺兰煜的情绪稳定下来,便说起正事:“明天天一亮,我就要随师叔她们再去一趟平顺府。”
“此行所为何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