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馀悸(求收藏!!!)
“你冇乱讲啊, 污人清白。”
池雪甩开他,一马当先走到了自家另一辆车旁边。
那辆平治已经送去检修了。
荣仔和阿福在这辆车上等着。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我打电话给阿福,让他把家里的车开过来的。”荣仔说。
阿福低着头, 有些不敢看池雪:“太太, 这次是我疏忽大意, 不让你自己开车过去的。”
“是我自己想出来练练车, 怎么还能怪到你头上?”
池雪安抚了一下阿福的情绪,坐进车里。
“要怪也必须是怪龅牙金, 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佬, 果然都是危险分子,全都应该进去蹲班房。还有,也要怪皇家警察, 我们交那么多税, o记要是还没有作为, 那明天质疑他们是不是吃干饭新闻, 我保证会在所有电视台循环播放。”
她深知其实归根究底,要怪的是这块土地上现在暂且监管的政府。
不过那些人本来就是公认吞吃民脂民膏又不干实事。
就算是爆出去, 也只不过是换一批人坐在位置上不谋其政了。
池雪还在想着刚才那个人。
她问楚钦成:“那个人到底是谁?”
楚钦成觉得池雪对那人太过关注, 有些不太想说。
但池雪好奇心旺盛,拉着他非要知道一个所以然。
虽然不高兴, 楚钦成还是任劳任怨地解释道。
“那个人是兴东社的话事人。”
“这么年轻?”
“因为兴东社现在的龙头大佬是他契爷。”
原来兴东社也搞裙带关系呢。
给大佬当个干儿子就可以当话事人,这个流程上一次池雪听闻,还是安在宫里的太监身上呢。
池雪好奇地问楚钦成。
“所以, 他叫什么名字?”
楚钦成抿了抿唇, 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掩饰住他不情愿讲出对方名字的情绪。
在池雪灼热的目光当中,他当然没有能够坚持超过一分钟。
最终还是袒露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陈音东。”
池雪听着有点耳熟, 特地问了楚钦成是哪几个字。
名字和人终于对上号。
池雪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对方长得眼熟丶名字耳熟了。
这个人好像是书里面的一个炮灰。
似乎是因为他的姘头看上了徐隽清,最后被徐隽清雷霆手段收拾了,下落不明。别人和陈音东说那个姘头肯定是跟哪个大款跑到国外去了,但陈音东不信。
他因此恨上了徐家人,抓住一次机会绑架了池霭。
当然,绑架是不可能成功的。
池霭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落下,就被徐隽清给救走了。
在作者的笔下,即便是险象环生的绑架,也只不过是徐隽清和池霭感情play的一环而已。
至于陈音东,当然是要担负起法律责任,坐牢坐到死啦。
可惜了那张脸。
池雪摇摇头。
“在想什么?”楚钦成的语气有点沉。
“在想,长成那个样子,却是一个混社团的,真是可惜了。”池雪改了一下原因,敷衍楚钦成。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算到了对方的凄惨未来吧。
不知怎么的,楚钦成听了这话又似乎高兴了点:“的确,幸好那时候有你一直在身边提醒,不然我可能也只是个混社团的了。”
“你知道就好。”
池雪侧着脸看他。
他脸上贴着一个ok绷。
池雪在路边的士多店给他买的,还是粉色的。
楚钦成但是没有觉得这个ok绷会损坏他的形象,拿起来就贴到了脸上。
池雪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种不挑三拣四的性格。
不像大多数金玉堆长出来的贵公子,有种野蛮生长的生机。
车子里一下安静起来。
窗外的路灯流星一样拖着长尾闪过。
零星的几户人家亮着几盏小小的灯。
那是家的灯光。
也许狭小逼仄,但那依然还是一个家。
楚钦成都以为池雪已经睡过去了,他目光轻轻地落在池雪的身上,克制而温柔。
生怕她会被惊醒。
她却还是睁开了眼睛,突兀地问道:“义和社的背后肯定有人。是谁?”
楚钦成握住她的手,像是想要以这种方式给她支撑的力量:“远丰商贸。”
远丰商贸,也就是徐家起家的企业。
“果然。”
池雪低下眼睛。
她早就应该想到,佳视被她摆了一道,迟早要找回场子。
是她防备不够,还以为自己和以前生活的地方没什么区别,没有多留一个心眼。
现在这个时候,商战可是比之后抢公章丶浇死发财树那些玩笑危险多了。
她打了一个冷颤。
楚钦成伸出手搂紧了她:“别怕。”
“我不怕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是等回到家里,看着乌麻麻又空旷的房间,池雪回过头去看楚钦成。
话在唇边滚过几次,还是没能够说出来。
楚钦成看她不动,喉结上下动了动:“怎么了?”
他知道今天经历着这种事情,池雪肯定情绪不会好,别看她在外面耀武扬威看上去多大胆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看个劣质的僵尸片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果然,池雪的声音细弱蚊蝇:
“你……今天可以进来陪我下吗?我……还是有点怕。”
楚钦成看着池雪越来越低的脑袋,笑了笑:“好,我坐在那边看书。看到你睡着。”
池雪松了口气。
“不过,我先去房间洗漱换衣,”他说着朝着池雪俯身贴过来,“洗澡需要我陪吗?”
池雪往后跳了一步,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说着就跑去了浴室,门直接锁死。
楚钦成哑然失笑。
站在浴室的灯光下面,池雪看到了自己手臂和腿上都有细细的伤口,估计是在她躲进树里面的时候被刮到了。
她连忙把脸凑到了镜子前。
身上有伤口无所谓,脸上不能有。
她的美貌绝对不允许有伤。
她仔细端详,在发现只有下巴上面有一道血痕之后,松了一口气。
这才小心地打开花洒冲凉。
泡澡是不可能了,从西班牙千里迢迢运回来的豪华浴缸没能够派上用场。
等楚钦成洗漱完回来,浴室里面的水声还在哗啦啦地响着。
本来想坐下等她出来,只是他的自制力还没有那么好,他把手里的药水放下,站在外面走廊,转了一圈,最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池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楚钦成还没有回来。
她打开房间门偷偷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他正靠在扶手上思考着什么。
“伪装思想者啊?”
池雪出声,叫回了他的思绪。
“冇事,只是刚刚处理了一点公司上的事情。”
“怎么不把门打开,不是欢迎我进来吗?”
池雪藏在门后面,别扭地把门打开。
“进来咯。”
她躺到了床上,关掉了房间中心的大灯,只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昏暗的光线之中,池雪只能朦胧看到楚钦成坐在床尾的椅子上在看书。
她闭上眼睛,耳朵却好像听到了义和社那些人的声音。
她爬起来,盯着楚钦成。
“你可不可以再坐过来一点?”
“好。”
楚钦成搬着椅子坐在了床边。
池雪倒下去准备睡觉。
只是闭上眼,又好像看到了那些戴墨镜的人。
她又坐起身,盯着楚钦成。
“又要再过来点?”
楚钦成看着她。
池雪连忙点点头。
楚钦成索性靠坐在了床头。
男人的气息极富有侵略性地占据了她此时的大脑,但是在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情况下,这种侵略性反倒是让池雪觉得心安。
她闭上眼睛,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睡着了。
自然也没有听到楚钦成那声无奈的叹息:“阿雪,我是个男人来的啊。”
其实听到了,她也肯定不会在意。
楚钦成是谁?
他不可能不尊重她的意思。
只是池雪虽然睡了过去,但她的梦里也一点都不平静。
她好像一个溺水的人。
周围全是水。
她挣扎着泅游着,好像终于是上了岸。
她终于呼吸到了氧气。
但是好景不长,她又像是一条晒在沙滩上的死鱼。
浑身的水分都要被剥离。
有人将她拖着往什么地方走。
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只听得到有人在讲话。
“又拖尸去乱葬岗啊。”
“对啊,今天运气好,出门就捡到个。可惜是个穷鬼。”
“发死人财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干得来了。”
“是啦,sir。”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池雪想要睁开眼,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远去,拖着她的人咒骂道:“死要钱的黑皮狗,老子今天揾到一角钱都要搜走。幸好我把大钱都放在死人口袋里啊。”
说着,一只手伸过来,伸进她前胸的口袋里。
她一把抓住那只手——
“别动。”
她用尽全力,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楚钦成正靠在她床头,似乎刚刚睡醒,睡眼惺忪地看着突然醒过来的她。
她还死死抱着他的手。
窗帘虽然紧闭,但是外头的阳光还是无法抑制地洒进了房间。
已经是早晨了。
池雪连忙松开:“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靠在床头睡过去了。”
“那你躺着睡会儿,我……我睡不着了起来活动活动。”
池雪把楚钦成塞进了被子里,像是只敏捷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被吵醒又被强行塞进池雪被窝里的楚钦成闻着枕头上残留的馨香,擡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