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杀蛮歌

“集命录 (.)”!

不管怎么说,酒已经端上了,那就先干一杯再说。

营房外的军帐之中,就只有金鼓、李元锦和金磬三人,陈柏众人都只在外面围着篝火而坐,陈柏抱着那坛金酒,十分细致的分给每一位凑到跟前的兄弟。

军中禁酒,他们每人也就只喝了一小杯而已,金将军今天狠狠的落了那四个人的面子,防人之心不可无,陈柏还是得要小心的提防着他们。

军帐内,御前金酒且放在一旁,金鼓先让元济倒上了他那位朋友的喜酒,举杯谈笑道:“元济,数次相累于你,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借花献佛,先敬你一杯。顺便祝你那位朋友永结秦晋,百年好合。”

不得不说,同为身姿庞大性格豪迈之人,金鼓劝酒的手法就比应无王好的太多了,李元锦笑着举杯对饮,旁边的金磬也随着哥哥共敬了一杯。

金家乃是武将世家,家风虽严,但是却并不迂腐,否则也造就不了金磬这口无遮拦的厉害本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女子不能上席的说法。

金磬就坐自家哥哥的下垂手端端正正的坐着,喝酒之时浅斟慢酌,还以袖子遮挡起面部,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娴静模样,而且有大哥在堂,她也不曾插话,听他先讲。

喝过一杯之后,金鼓又打开一坛金酒,为元济满上,再度举杯道:“这一杯,则是要谢你陪伴舍妹一路,舍妹自小任性惯了,这一路多蒙你照顾了。”

金磬嗔怪道:“哥,他才没有照顾我呢,他这一路老是欺负我才是真的。”

不过话虽如此,金磬还是陪着举杯,算是再敬了李元锦一杯。

这杯酒喝下肚,金鼓这才正式提起此事,转过头问道:“小妹,我好一直没问你,你究竟是怎么和元济一起跑到积蛮城来了?”

金磬回道:“那天你在校场之中卸甲而走,很快乾元城就传的满城风雨,第二天加封你为征西将军的圣旨就下了,当天下午,钱王孙就跑到了家里跟爹见面聊天。”

“依钱王孙的意思,是元济害你远走积蛮城的,他有失察之过,才来向爹告罪。我听完之后气不过,就在元济离开旃蒙城后,从家里偷溜了出来,跟他打了一架,这才逼着他跟我一起来的。”

金鼓笑骂道:“你那两下我还不知道吗?连我都打不过元济,你还能逼得了他?也是你运气好遇到了元济,才会好心将你送来,要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金磬朝他吐了吐舌头,不服气的说道:“我的白隐速度那么快,就算打不过他也能跑得掉,我才不怕他呢。”

李元锦见金磬转头望向他,赶忙笑着说道:“是是是,我怕你,我怕你行了吧?”

金磬骄傲的哼了一声,李元锦接着问道:“金小姐,我有一事请问,不知道钱王孙去到你们家的时候,令尊是怎么接待他的?有没有给他脸色或是怠慢之举?”

金磬想了想后摇头道:“那倒没有,而且我爹还是亲自到门口去迎的他,在中厅的时候也放着主位不坐与他坐了对席,最后他走的时候,我爹还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离开之后才进屋的。”

金磬撇嘴道:“我就从来没见过我爹对谁这么客气过,就那个钱王孙,他也配!”

听到这话,李元锦这才放心的说道:“那就好,令尊是识得大体,洞悉人心的前辈,是我多虑了。”

金磬好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今天你和我哥说的好多话我都听不懂呢,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想告诉我?”

金磬问完元济,又转头凶恶的看着金鼓,金鼓哈哈大笑道:“小妹,你误会了,元济说这话,是担心钱王孙还想算计咱爹呢。”

“我在校场上卸甲而走,还说了此生永不回乾元城的重话,既是为了能够绕开校场之上生死之斗的规矩,也是我对钱王孙利用和舍弃我的报复!”

“我说了那些话,旁人就会只把所有的话题全都转到钱王孙人心分崩离析的事情上,不会再有人追究我和元济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的规矩,而我立刻离开乾元城,就是为了将‘死斗’一事彻底的翻过去。”

“钱王孙被我当众驳了面子,乾元城那些与他不对付的人,肯定会以此大做文章,将他的人望贬到最低。而这个时候,圣上不追究我私自脱职之过,反而顺着风头封我为征西将军,就是在给钱王孙兜底揽回人望。”

“若是我所想不差,圣上原本的意思,是想钱王孙能够亲自来给我宣旨,借机再笼络我一番。只可惜那个家伙太蠢,没有想到这一步,这才换了这个中官来的。”

“而元济问话的意思,想必是钱王孙之后蒙人启发,想要借着我们金家来下台阶。若是咱爹对他有丝毫不敬,那我卸甲远走之事,就会被有心人归咎成是我一届武将有勇无谋,甚至还会牵带成咱爹教导无方。”

“只是咱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这才对他礼敬有加,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让任何人都无可指摘金家,那么我卸甲之事,就只能是钱王孙失了人心。”

“元济,是否?”

李元锦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之前揽下陈将军殉难之过的时候就看的出来了,金将军如此心细如尘,定然是令尊悉心教导的好,倒是我多虑了。”

金磬左右转头看着两人,一脸的疑惑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为什么钱王孙去见我爹一面就能将他的过错甩到金家头上,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李元锦笑着问道:“金小姐,金鼓将军的大斧,厉害吗?”

金鼓也笑着问道:“小妹,元济的剑,厉害吗?”

金磬茫然的点头道:“都厉害啊,只是你们厉害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李元锦和金鼓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众口铄金。”

两个人话音落毕,再度哈哈大笑,不约而同的举起了酒杯遥敬对方。

金磬看着两人心有灵犀的样子,不满的撇撇嘴说道:“那你们说了那么多,也没说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又想害钱王孙,又想害我们家,大哥你告诉我,等我回去了我一定把他们都杀了!”

金鼓皱眉道:“小妹,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老是把‘杀’字挂在嘴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金磬不满的说道:“你跟爹还不都是张口闭口就杀啊杀啊,还好意思说我。”

李元锦在旁边忍住笑意,得了,原来金磬明明对于杀人没什么概念,却偏偏张口闭口都是血淋淋的,根儿在这啊。

金鼓面色尴尬,但是还是嘱咐金磬道:“小妹,爹这一次给了钱王孙大大的面子,说不定他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他可能去招惹你的。”

金磬撇嘴道:“他敢!手无缚鸡之力还敢跟我叫板,我让他一只手都能把他打死!”

李元锦无奈的摇头笑道:“金小姐,那钱王孙去纠缠你,只会挑你喜欢的衣服、首饰、花卉之类的东西送给你,绝对不会给你机会动手的。”

金磬尚在疑惑之间,金鼓却已经点头道:“正是,这钱王孙凡事不会,就是这一手玩的最出神入化。不过他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若不是他,我就不会认识元济你了。”

李元锦也点头道:“那倒是。不过我一直就想问,将军这样一个豪壮之人,为什么会去帮钱王孙入场赌斗?当时我们猜想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手。”

金鼓叹气道:“哎,那天晚上,钱王孙来找到我,说是有人向他无理挑衅,要和他拼一拼手腕,他一个皇子皇孙未曾修行怎么能斗得过,那人就冷嘲热讽,说我乾元王朝无人。”

“我也是一时被他的话说的血气冲脑,当他说想请我代为荣辱一战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直到进场之后,我才知道哪里是什么荣辱之战,根本就是他与人争风吃醋罢了。”

李元锦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了他一下,就将这件事情遮过去了。

但是金鼓却接着话茬往下问道:“元济你赢了比试,现在不正应该是抱得美人归,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候吗,怎么也这么着急就离开了旃蒙城?”

李元锦还未开口解释,旁边的金磬却先一步说道:“元济对那个素仙没什么感情,所以打完之后就离开了,不然我怎么能抓的住他,陪我来积蛮城的。”

金鼓好奇道:“不是传言你对那素仙姑娘一往情深难以自以吗,况且你要是没有这个心思,为什么要为了她去跟人做生死之斗?”

李元锦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你都说了是传言了,其实我跟她只是非常好的朋友,她之前还救过我的命,又恰逢遇到了钱王孙的事,我就想着能趁机将她从这漩涡之中扯出来。”

金鼓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能从这事情之中脱身出来倒也是好事。那你之后打算去什么地方?”

李元锦回道:“接下来便是一路往西,去一个早就应该去的地方了。”

金磬好奇的问道:“是哪呀?”

金鼓却突然开口道:“小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既然元济含糊其辞,那就自然有他不想说的理由,何必多问呢,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将金磬的话头岔开。

金磬噘着嘴,不满的说道:“哥,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啊?好,那我现在就走好了。”

说罢真的就佯装起身,金鼓赶紧忙不迭的道歉讨饶,李元锦也帮衬着说两句好话,才把金大小姐的假装出来的小脾气给舒缓了下去,翻着白眼重新坐下。

就在此时,营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苍凉的歌声,听声音好似是张柏那十来个人正在引吭高歌,只不过那些人一个赛一个的破锣嗓子,歌声也嘶哑的找不到北,实在是谈不上好听一词。

只不过,他们这边的歌声一起,屯所之内的营房那边,马上就开始有人遥遥应和,渐渐地形成了一阵浑厚苍凉的声音,在整个营房之上萦绕飘荡。

“孤城守西绝,千里蛮荒一刀立,风雪上满肩。纵有尸蛮遍山野,也叫它有来无回,个个死绝。”

“百年积蛮头,九转沟壑谁来填,春夏不断绝。便是前方畜生多,只不过迈步前行,窝窝剿灭。”

...

阵阵歌声,雄浑而苍凉,缓缓的飘出了积蛮城,顺着秋夜依然燥热的微风,远远的飞向了千里山峦无尽沟壑的蛮山。

金磬有些皱眉道:“他们在唱什么啊,曲不曲调不调的,一点都不好听。”

金鼓哈哈大笑道:“小妹,不好听的就对了,这才是边城的豪野,男儿的赞歌!”

说罢这话,他径直起身,迈开大步往营帐外面,篝火旁边走去,朗声开口问道:“张柏,你们唱的这是什么歌?”

张柏正唱的高兴,听闻身后将军问话,赶忙转过头来回道:“将军,这是积蛮城军士们传唱的‘杀蛮歌’,也不知道是创的,反正就是这十几年里口耳相传,慢慢的就所有人都会了。”

张柏有些担忧的说道:“将军,可是我们唱的太难听了,搅扰了您喝酒的雅兴?我这就让他们闭嘴。”

“唱,为什么不唱!”金鼓大声道,“本将作为积蛮城守将,居然还不会唱这‘杀蛮歌’,来来来,本将和你们一起唱!”

说罢,真就扯开嗓子嚎了起来,比这些人更不着调,更加难听,声音更大。

奇怪的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嫌弃的,反倒是叫好声和喝彩声响成了一片。

金磬小声的问道:“元济元济,大哥他怎么了,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李元锦端起酒杯缓缓的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金磬,这歌里面,是白骨累累的守城志,是鲜血淋淋的报国心,每一曲每一调里,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命在,如何能好听的了?”

“这种歌,最适合的就是白骨敲颅作伴音,声嘶力竭破嗓嚎,好听?不存在的。”

“这歌就是要难听,难听到积蛮城以东所有人,恨不得每日烧香礼敬,夜半惊寐才好。难听到乾元城里的上位者们,不得不亲自来这积蛮城看一看,见一见尸蛮有多凶残才好。”

“好听的,都是歌功颂德的歌,你觉得他们这些人,有心思和精力去歌功颂德吗?”

“难听就对了。”

李元锦端起一杯酒,大踏步走出了营帐之外,大声的笑道:“诸位,我这里也有一首边野戍城将士唱的歌,是我家乡的军伍里传出来的,我给大家唱一唱。”

“好!”金鼓率先大声喝彩,周围的人也是一阵鼓掌欢呼,李元锦站在篝火前,先是双手端杯遥敬一圈,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趁着那辛辣的味道划过咽喉的时候,张口出声。

“鼓角争鸣金戈响,边关草陌又枯黄,

塞外寒苦谁不知,今夜我守烽燧上。

家里爷娘心别慌,帐中小娘莫断肠,

街边小儿且贪玩,殿上君王稳朝堂。

有我在此镇边疆!”

“马上马下,枪箭林中闯,

刀拍黄沙,衣甲渗血凉。”

“父母妻女莫垂泪,兄弟在身旁。”

“殿上君王毋挂念,甲胄披身上。”

“若有烽火连天上,我手有刀枪!”

“马蹄踏破中军帐,谁家好儿郎!”

...

说是唱,其实这歌也没什么旋律,李元锦就只是带着些许歌调,将里面的词念诵出来,前半段的时候还像是低回婉转的抚慰,到了后半段基本就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这样的歌,最能获得面前这些终年守城,与尸蛮奋力搏杀的糙汉子的共鸣。

家里爷娘心别慌,帐中小娘莫断肠,街边小儿且贪玩,殿上君王稳朝堂。

总有一句,总有一个人,会真真正正的刺进这些见惯了生死,也漠视了生死,被边塞雄城和凶猛尸蛮打磨的好似铁一般的汉子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坐在军帐内的金磬,突然就好似有些明白,这些歌为什么不好听了。

李元锦一曲唱罢,呼呼的喘着粗气,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是体内的热血却好似沸滚翻腾一般,久久不能平息,抬起酒杯想要再喝一口酒,可惜杯中却是空的。

张柏见状,立刻将怀中珍若性命一般的金酒,扛起酒坛给李元锦倒上了一杯,大大的酒坛给小小的酒杯倒酒,之前撒上一滴都让张柏心痛不已的金酒,立时就撒了大大的一片。

只是这个时候,鲜血正沸,谁人还能顾得上那些!

金鼓开口招呼金磬道:“小妹,把里面的酒留上一坛给受伤的兄弟,剩下的都给我搬出来,我要和这些兄弟们好好的痛饮一番!”

金磬楞了一下,也不顾酒坛比她的腰肢还粗,就这么合抱着搬了出来,周围的人立刻一声呼喊,大笑着迎了上去。

“将军,怎么能让大小姐搬酒,我们来!”

金鼓看着众人都冲了进去,立刻伸手拉住张柏,低声的说道:“张柏,你进去看着点,除了留给受伤兄弟们的,给本将也藏起一坛来。他娘的,怎么突然使起这大方来了。”

张柏哈哈一乐,但是看到金鼓的面色立刻收住笑声,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将军!”

营帐空置,李元锦他们三人也围坐在篝火旁边,身边已经有人学会了李元锦唱的歌,正在给身边的兄弟们一句句的教,就连金磬也凑了上去,喊着要学。

金鼓的酒杯已经换成了酒碗,他端着酒对李元锦说道:“元济,你家是哪里的,这歌词比起杀蛮歌,倒是有意思的多了。”

李元锦笑道:“我家是一处两甲小国,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俗王朝,其实仔细想一想,我也有十几年没有回去了。”

金鼓没有追问,抬了抬酒碗示意,李元锦也端起更换来的酒碗与他碰了一碗。

金鼓一饮而尽,目视着灼灼的篝火,突然有些低沉的说道:“马蹄踏破中军帐,谁家好儿郎。说的好啊,只可惜,离家儿郎多,归乡儿郎少。”

李元锦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那就要靠将军你,让更多的好儿郎能够回家去了。”

金鼓看着面前那群人突然一乐,笑着说道:“我家小妹一向刁蛮,没想到你居然还隐隐能制得住她。”

李元锦苦笑摇头道:“制住她?我可没那个本事,金磬确实有些刁蛮的过头了,一看你就没少惯着她。只不过这一次在蛮山之中,她的表现倒是令我十分意外。”

“不仅勇不畏战,而且还能像你一样体恤兵士,肯将自己的坐骑给别人骑,而她在前方牵马,完全不像一个刁蛮大小姐的样子。倒是,意外的有一些可爱了。”

金鼓笑道:“元济啊元济,你这话若是当着小妹的面来说,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李元锦也笑道:“那有何难,等金磬来了,我再当她面说一遍就是了。”

“元济元济,那你再说一遍呗。”一双小手从后面按住李元锦的肩膀,一个娇俏的少女撑直双臂按在他肩上,低着头巧笑嫣兮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李元锦就要离开积蛮城,再度往西而去了,金鼓和金磬两个人将他送出了屯所外面。

金鼓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元济,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来积蛮城找我,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喝酒,唱歌。”

李元锦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再来的,到时候不光要喝酒唱歌,还要与你并肩杀蛮。金将军你可不要用力太猛,过早地将尸蛮全部剿灭了。”

金鼓哈哈大笑道:“好,与你喝酒,已是人生幸事,若能与你并肩杀蛮,那才是快意至极。”

金磬站在金鼓身后,小小的脸上挂着小小的委屈,李元锦对着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金磬,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了解你之后才发现,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金磬蓦然抬头,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李元锦挥手作别,化成一阵剑光须臾远去。

金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气道:“元济这人当真不错,只不过前几天还在为素仙拼死拼活,今天又开口说喜欢你,是不是有点滥情了?”

金磬冲他呲牙道:“大哥你可别胡说,他说的喜欢,指的可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和我在一起很舒服,很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意思。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金鼓笑道:“这都是元济教给你的?”

金罄点头道:“是啊,元济会的可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花鸟鱼虫他都认识,还会烤兔子,烤的可香了。”

金鼓促狭的笑道:“那你说,是他好,还是我好?”

金磬皱起了眉头,伸出两手在空中平摊,好似在掂量东西一般,呢喃着说道:“元济会很多东西,都是大哥不会的,但是大哥从来都不会欺负我.,唔...”

金磬在这里仔细的对比,一旁的金鼓却很受伤。

自己宠了妹妹二十来年,这才两三天,就要被人比下去了?

金磬偷眼看到了金鼓的表情,一下抱住了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是大哥陪在我身边,当然是大哥最好了。”

金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猛然又发现了不对,现在陪在身边的更好?那若是元济也在,自己岂不还是要被比下去?

这一场输的,比在校场之上输的还窝心,金鼓将军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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