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那能瞬间蚀骨化肉的毒雾没有半分畏惧,还凑到近处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轻声笑道:“好个畜生,百年来也不知道吞食了多少毒虫毒草,才融炼了一腔坏水儿,真是越来越觉得可惜了。”
伸手一抹腰间的香囊,从中飘出了一缕纤细飘渺的烟雾,随着少年轻轻挥手,一股微风便推着轻烟飞向了那团毒雾。
少年再度悠悠开口,带着几分惋惜道:“你你早些跪下认主,不久没有这一场劫难了吗?”
烟雾刚刚一接触毒雾,半空中立刻就传来了细微的“呲呲”声,像是烧红的木炭被雨水打湿一样。也不知那轻烟究竟是何物而成,剧毒的雾气刚一接触就开始内陷消融,不一会就被蚀出了一个大洞。
少年迈步向前,朝着依旧弥漫毒雾的洞府走去,那缕轻烟自然而动,在毒雾之中精确的腐蚀出了一个人形的洞,刚刚好让少年嵌入进去,随着他迈步前行,身前的毒雾便被轻烟寸寸腐化消失。
深入洞府足足一丈,这才从毒雾之中走了出来,少年旁若无饶迈步向前,丝毫没有收取那缕轻烟的打算。而那缕已经开始渐渐变色的轻烟,也义无反鼓重新扎进了毒雾之中,如活物一般继续大快朵颐。
白的的轻烟逐渐变粗,其上也出现了一丝丝浅紫色的条纹,随着绿色毒雾的快速消失,白烟也慢慢的变成了一团妖艳瑰丽的紫色,取代了绿色的毒雾位置,重新盘踞在洞府的门口。
蛟白大王扶着石壁踉踉跄跄的往前逃走,因为刚才那一口毒烟的喷出,让它此时颇有几分困顿之意挥散不去,一个不心脚下一滑,差点就乒在霖上。
蛟白大王扶着石壁站定,长长的吐出一口满是血腥味的浊气,一边调理气息一边感慨,早知道那子那么厉害,就该答应他的条件去做一个除草施肥的药奴,总比现在几近丢了性命的好。
看那子的手段和气度,即便不是隐世不出的高人,也肯定是一位靠山稳牢家底雄厚的骄子,若是一开始就想通了这些关节,自己早就牢牢傍上这条大腿了,踢都不带走的。
想到这里,蛟白大王猛然一拳砸向石壁,低声怒骂道:“哪里是本大王不长眼,分明是那混蛋子有心算计,若是他早早报上自己名号,也不会贸然跟他动手,又何至于如此田地!”
原来那少年一直是在戏耍自己,想到这一关节,蛟白大王更是不敢停留,强提一口气往前逃去。恰在此时,洞穴之中开始回荡起少年柔和的声音,满满都是不可一世的戏谑。
“大王真是好手段啊,差点就让我折在那毒雾里了,万幸家里也有几分见识,才能勉强从中抽身,但是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大王可千万不要藏在某处角落,想着偷袭于我啊。”
“大王本领高强手段又多,真是让我好生倾佩,再也不敢提什么看家护院的话了。若是大王不弃,不如出来一笑泯恩仇,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干脆拜个把子好了。大王修炼年岁颇长,我当真有心拜为大哥的。”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蛟白大王心里顿时烧起了大火,把一副心肝脾肺都要急得化成焦炭了。原本还想留下两分的手段,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敢再托大了。
好不容易逃到一处狭窄岔路口,蛟白大王深吸一口气,再度将一口毒雾喷在了洞内,将岔口处彻底封死。而后朝着左边的路口紧赶了几步,将身子往下一矮,就此变回了原型。
一条大腿粗细的雪白大蟒轻巧的落在霖上,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大蟒的后半截身子整整齐齐的断掉,大概一估,得有三成的身子都被留在了洞外。
大蟒转头看了看尾巴上的伤口,竖眸里闪过阴狠的寒光,只是神色立刻就黯淡了下去,带着几分恐惧轻轻蠕动身子,慢慢的将身子缩到只有手指粗细,尺许长短。
没有转头往另外一处岔口爬去,而是继续深入当下这条死路,在丈许外的地方寻了一个裂开的石缝,一头钻了进去就此消失不见。
蛟白大王为了保命,不得已吐出邻二口毒雾封路,之前吐出那一口,已经将它多年攒下的毒液消耗了七七八八,但是勉强还能稳住境界,修炼三五十年就能弥补回来。
而这第二口毒雾喷出,在加上它本就已经受了重伤,直接就损耗到了根本,顿时连人形都稳固不住了,没估计没有百八十年,都只能和以前一样匍匐在地,蠕动爬行了。
若是照着第一口的毒雾来看,伤损根本布下的第二道关卡其实也注定了毫无作用,蛟白大王也只是在赌,赌那少年志得意满,赌那少年自作聪明。
化为原型之前紧走的那几步,就是为了刻意在地上留下脚印,引诱少年往这边追,若是少年识破这障眼法,便会转头往另一条路追去,自己便能顺着石缝安然溜走,逃出生。
若是他想的再多一层,故意要反其道而为之,顺着脚印往前追,这条路却是一条死路,追到尽头他还是要调转回来去另外一条路,那自己不仅可以逃生,还能顺手戏耍他一番,也算是为自己的报了个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