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命录 (.)”!
李元锦自剑炉走出来,却并没有遇见轩辕野,由于剑炉彻底封闭,炼师们也都不在,所以这一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就这么走出了后山,回到了东漾苑。
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只看到青风和轩辕陛对面而坐,面前摆着一副棋盘,其上黑白子相互交错,已经下了二十余子。只是奇怪的是,两人的棋子不占边角,却只在中盘相互绞缠,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李元锦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今天怎么回事,难得的不喝酒了。”
一提到“酒”字,旁边的青风骤然干呕了起来,轩辕陛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现在你知道为啥不喝酒了?老王带着媳妇和春牽几个人游园去了,青风现在一见老王也干呕,就只能我留下来陪他了。”
李元锦深深叹气,沉痛的说道:“青风,你受苦了。”
青风以手边的一杯浓茶压下了腹中的不适,悲壮的摇了摇头,眼神瞥到了棋盘上的局势,突然惊叫出声,将一颗白字按在棋盘上,高兴的笑道:“哈哈,我赢了。”
李元锦抬头望去,棋盘上的黑白子不过寥寥二十余枚,不管是黑白都未形成半分包围之势,哪里来的赢了一说?
但是再看轩辕陛,他竟然有些萧索的扔下了手中的黑子,摇头叹气,竟然就这么投子认输了。
李元锦奇道:“你们俩搞什么,这怎么就算赢了?”
青风兴奋的指着棋盘笑道:“你看你看,从这一道斜线看去,这五颗白子连成一气,没有黑子阻断,可不就是我赢了吗。”
李元锦没好气的说道:“哈?我还以为你突然静下心来,要和阿陛学一学下围棋呢,搞了半天你们就在这玩连珠棋?”
“连珠棋?什么连珠棋?”轩辕陛好奇的问道,“春牽告诉我,这就是围棋的简化版啊,那种复杂的我们两个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是学不来。”
李元锦以手扶额,哀叹道:“合着你也不会围棋,那你们两个怎么会想到搬出这东西来的?”
轩辕陛瞥了一眼青风,嫌弃的说道:“青风现在娇气的很,就只能找些文雅的游戏来陪他玩。这围棋我之前见雨哥和春牽在下,就借来玩玩,还向她们请教了规则,她们就是这么教我们的。”
李元锦无奈的说道:“算了算了,你就当着是围棋吧。你知不知道轩辕伯父在哪?我想与他说几句话,就此辞行了。”
“这就走了?”轩辕陛一下从椅子上坐起身来,不满的说道:“这才来了半个多月,你干嘛就急着走呢?”
李元锦笑道:“半个多月还不够,你是打算让我在这儿养老呢?快帮我找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讲。”
轩辕陛无奈,只能出门去寻轩辕野,李元锦则问青风道:“青风,我师兄呢?我去跟他说一声,我要出去办些事,就不随意你们一起回上清宗了。”
青风摇头道:“师叔祖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你陪着仓老就没去跟你说,我要不是为了等你,也早就想走了。你是不知道,你躲在仓家这几天里,我可是遭了大罪了,天天喝酒,呕~,就没怎么清醒过。”
青风赶紧又喝了一口浓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小的光球递给李元锦,哽噎着说道:“师叔祖,留给你的信。”
李元锦伸手捏破光球,里面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一幅地图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上面清楚的标注着一个地方。
青风好奇的问道:“天缘,师叔祖给你说啥了?有没有留给我的话?”
李元锦笑道:“师兄说了,让你回山之后好好修行,若是你三个月内再不能突破金丹,他就要好好陪你玩玩了。”
青风突突的打了个激灵,慌乱的说道:“那,那,那我也得赶紧回去了,三个月,时间太紧了,不能再耽搁了。”
天玄之前对轩辕殿的一场算计,让青风对他是敬畏如神明一般,他说的话,那就更是九天纲宪,神人敕令,让青风没有丝毫疑虑之心。
李元锦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正在暗自好笑,门外面轩辕陛已经寻到了轩辕野,陪着他走了进来。
轩辕野一进门就笑道:“元锦,听阿陛说,你这就要走了?仓老嘱咐你的事情办完了?那也不用着急嘛,这几天宾客们才陆续离开, 正好能腾出手好好招待你呢。”
李元锦赶忙迎出去,惶恐的说道:“伯父你让人来叫我一声就行了,怎么还亲自来了。”
轩辕野迈步进了门,转头对着轩辕陛说道:“阿陛,你在外面等一会,我有些话要和元锦聊聊。”
轩辕陛有些疑惑,但还是依然站在了门口,青风也十分有眼力的招呼了一声就走出了门,轩辕野对他微笑点头以示歉意。
李元锦关好了门,轩辕野就已经开口问道:“元锦,如何了?”
李元锦抱拳道:“多谢伯父慷慨,剑已经重新铸好了,多亏了伯父给的材料好,加上仓先生的不遗余力,此剑出世便是仙兵,威力更是十倍于前。”
轩辕野好似对此早有预料,笑着说道:“我可没出什么力,都是仓老爷子的功劳。你不要怪我之前给你的帝心铜不纯才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那个时候境界不够,真的帝心铜给你用了,反而有害无益。”
李元锦点头道:“我已经见识过了,搬动帝心铜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还被剑意割伤了。”
顿了一下,李元锦有些赫然的说道:“那个,轩辕伯父,剑炉里面...仓老先生让我跟你说一声,出了点状况,里头可能会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轩辕野笑道:“能有什么状况,你们不过是铸剑而已,难道还能把工棚烧了吗?”
见李元锦面色尴尬,轩辕野的笑容也顿住了,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们不会真的把工棚点着了吧?”
李元锦笑的极其尴尬,轩辕野吸了口气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些许工棚而已,我让人再去建起来就是了。”
李元锦的面色依然有些许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轩辕野皱眉道:“怎么,还有事情?你们不会把剑炉也打翻了吧?”
李元锦赶紧摇头道:“那倒没有,剑炉还好好的立在那里,只是...”
轩辕野叹气道:“算了,剑炉没事就好了。剑呢,拿出来给我瞧瞧吧。”
李元锦取出剑来递给轩辕野,轩辕野接过之时竟然还有些吃力,剑尖低垂难以抬起,甚至其上还有几道锋锐之气,要顺着剑柄往轩辕野手臂上攀去。
李元锦一见不好,正准备出手,却被轩辕野伸手制止了,示意他稍安勿躁。
只见轩辕野眉头一皱,身上道道金光流溢,瞬间就将那几道剑意压了下去,快意剑瞬间也驯服了很多,被他一手提起,细细把玩。
轩辕野笑道:“小家伙还挺凶的,我伤病多年境界下滑的厉害,要不是身上的剑纹,还有些制不住它。不过确实是好剑,配你正合适。”
轩辕野伸手在剑上轻轻弹动,听着剑身振动发出的阵阵清脆之声,一边问道:“就算是剑铸好了,你也不用着急离开啊,再多留些日子,你与阿陛十几年未见,都还没好好聊过呢。”
李元锦回道:“还是不了,之前欠了大把的人情,我就算还还不上,也得去跟人家当面道个谢,之后就等着喝阿陛的喜酒了。”
轩辕野没有回答,而是转口问道:“这剑上的先古道文是什么?是老爷子为你书写的?”
李元锦回道:“也不全是,您看的这一面是原本就有的,写的是‘敕令,金木水火土,风雷雨雪雾,山川河泽,幽冥真境,皆定’。另外一面则是仓先生将毕生学识暂借与我,帮助我出手书写的,写的则是‘显威,妖魔精怪鬼,迷魅祸乱凶,五方邪秽,极煞厄神,尽伏’。”
顿了一下,李元锦接着说道:“写到最后一句时,我与仓先生还有了些许分歧,我本来是想写‘尽诛’的,最后还是依他的意思,写下了‘尽伏’二字。”
轩辕野将剑还给李元锦,笑着说道:“仓老爷子学究天人,他如此行事,肯定是有所思量的,你能遵从他的意思,很好。”
李元锦笑了笑,回道:“我也是这般想法,老爷子肯帮我,自然就不会害我,他还拿出了一颗豆子大小的文墨助我铸剑,这些先古道文才能连贯一气。”
轩辕野眉头微挑,却不动声色的说道:“那老爷子倒是挺看的上你的,你就这么走了,不去和老爷子告个别?”
李元锦说道:“这几天与仓先生相处,早就与他说过此事,先生虽然看起来古板,但是颇有豪侠之风,说让我滚的时候利索点,不要再去烦他。”
轩辕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你了。阿陛的婚期只有他和春牽知道,什么时候喜事就等他通知你吧。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剑炉看看。”
轩辕野要去剑炉,李元锦面色踌躇,但是也不能阻止他,就只能打开门,将他送到了门外。
开门之后,就见到应无王等人也赶了过来,看来是轩辕陛将事情与他们说了,李元锦笑了笑,也好,省的自己一个个的去道别了。
将事情与众人解释一通,他们想要再留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应无王只能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酒壶递给李元锦,懊恼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喜酒,你带在路上喝吧。”
“呕~”一旁的青风发出了不甚舒服的声音,原本他就在尽量避免看应无王,现在听到他提“酒”,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李元锦看着酒壶上的“饮海”二字,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过来,苦笑着说道:“好,应大哥的喜酒,我还是要努力喝完的。”
说罢转过头对着轩辕陛说道:“阿陛,春牽,你们的婚期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你总得告诉我们吧?”
轩辕陛和赵春牽相视一笑,讳莫如深,轩辕陛伸手挽住赵春牽说道:“留下点悬念嘛,到时候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李元锦只能笑着答应,他的事情说完了,青风开口道:“好了,既然天缘要走,那我也要回去了。原本还等着他一起呢,没行到他还不打算回山,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溜了。”
众人一阵哄笑,应无王还要上去调笑一番,却被雨怜伸手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轩辕陛将一个锦囊递给青风,笑着说道:“青风,这几天让你受苦了,这里面是我准备的一些铸剑材料,你应该能用得上。”
青风听到这话立刻就炸毛了,大声的嚷着:“阿陛,你这是什么话?你们如此招待那是看得起我,怎么就是受苦了?你还给我这些东西,岂不是寒碜我吗?”
轩辕陛正想解释,李元锦却先一步开口道:“行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有没有那意思你还看不出来。阿陛,叫我说就别给他了,照顾一下青风真人的面子。”
轩辕陛笑着就假装要收起来,青风却先一步将锦囊抢在手里,嘴里还咕哝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一说,拿来吧你。”
李元锦嘱咐道:“阿陛,轩辕家人太多,一个个告别怕不是要拖到明天去了,其余人就麻烦你知会一声,顺便代为致歉了。”
轩辕陛笑着答应,一行人将李元锦和青风送到了大门口,王後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他真就如之前说的一样,在这里等着李元锦随他一起回去。
王後出行,自然是有车架随行的,李元锦与他一起,倒是省了御剑飞行的力气,与众人挥手告别之后,便登上了车架,前往旃蒙城而去。
青风也就此告别,前去荆山北面的临山渡,自此乘坐渡船回去,众人自然也是相送一程,挥手而别。
送走了二人之后,应无王突然就来了兴致,开心的笑道:“好了,现在客人送走了,咱们是不是去宗祠看一看轩辕殿啊?他之前挨了十锤,哎呦,那可是大伤,我们不得去慰问一下?”
雨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这几天可把你憋坏了吧?元锦他们不走,你都不好意思去吧?”
应无王挠了挠头,有些赫然的说道:“那倒是,他们不走,我总不能带着他们去恶心轩辕殿吧,那也太不厚道了。”
雨怜骤然之间也变了一副面孔,有些兴奋的搓着手说道:“就是,其实我也早就想去了,但是碍于他们两个,实在是不好开口。”
应无王原本有些萧索的神情瞬间就高涨了起来,对着轩辕陛说道:“怎么样阿陛,你要不要去?这回我们过去,轩辕殿的脸色一定非常好看。”
雨怜也说道:“对对对,咱们得找点酒菜带去,我们两个大婚,轩辕殿连一杯喜酒都没喝到呢,咱们得好好补给他才是。”
轩辕陛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算了吧,他都已经那样了,何必再去讥讽他呢,毕竟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
应无王不屑的说道:“切,你们两个都争了多少年了,他有没有拿你当兄弟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今日若是你犯事被关在宗祠里,我赌一枚青玉钱,他能天天去看望你,信吗?”
雨怜也开口劝道:“阿陛,善心是要留给有善意的人的。你如此迂腐,莫非真要等到轩辕殿争权夺位,要出手杀了你的时候,你才能醒悟吗?”
轩辕陛面色危难,犹豫着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实在无法开口反驳这两个人。
赵春牽看了看轩辕陛的神色,伸手牵住他的手,然后开口道:“应大哥,雨姐姐,阿陛是何种人你们应该早就了解了,就算是要改,也得给他一点时间,就不要强逼他了。”
“迂腐固然是有错,但是这种迂腐又何尝不是宅心仁厚,我们初见之时,他也曾装出过骄横跋扈,但是我稍稍开口恳求,他就绷不住了,若非如此,我们两个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如此的阿陛,才是我喜欢,是你们信任的阿陛,若是他骤然有一天,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冷血果决的阿陛,你们会不会再度怀念当初的他呢?”
“更何况,有你们一直帮衬着他,肯定不会出太大的事情的,雨姐姐聪明,应大哥果决,你们都能补全阿陛的短板,真要有什么事情,凭着你们也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的。”
雨怜叹气道:“好吧,既然春牽都如此说了,我们还能多说什么呢。只是阿陛,这些话你也一定要记到心里去,真有一天你独自面对轩辕殿的时候,你的仁慈就是你最大的软肋。”
应无王伸手一揽雨怜,笑着说道:“行了行了,阿陛不去,我们自己去就好了,就让他们两个回去吧。你们可要注意啊,还没成亲呢,可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应无王的荤话,瞬间就让赵春牽羞红了脸,轩辕陛狠狠瞪了应无王一眼,雨怜也一脚踩在了他脚上。
轩辕野从东漾苑出来,没有直接去剑炉查看,而是先到了仓家院子寻仓裳,老爷子此时正在躺在后院摇椅上,手上自己缓缓的打着扇,一下下惬意的拍在胸口上,吹的胡须四下乱飞。
仓裳见到了轩辕野,依然躺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就只是微微睁眼看了他一下,开口招呼道:“那小子走了?”
轩辕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仓裳身边的小凳子上。他自从伤势复原之后,体型也慢慢的恢复成了当年雄壮的样子,这样一个小凳子不仅当不起他尊贵的身份,也撑不住他庞大的体魄。
轩辕野很自觉的将仓裳手边的茶杯端起,倒掉了杯中残茶,然后重新斟满一杯热的递给仓裳。
仓裳接过杯缓缓的喝了一口,雍然的说道:“你这么殷切做什么,该不是跟我玩先礼后兵,兴师问罪来了?”
轩辕野压低了声音,有些萧索的说道:“老爷子,将那块文墨送给那小子了?”
仓裳猛然一下坐起了身子,用蒲扇压住轩辕野脑袋,让他凑到跟前说道:“小点声,仓榷他们都不知道这事,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小子给我把嘴管严一点。”
顿了一下,仓裳再度问道:“你没告诉他吧?”
轩辕野摇头道:“我见他说的轻巧,料到您没有跟他说那是什么,也就没有多嘴。”
仓裳这才放心,重新躺在了椅子上,悠然的说道:“倒是比小时候聪明多了,这件事就忘了吧,要是给我说漏了嘴,你以为我的板子就打不得轩辕家主了?”
轩辕野面色依然沉寂,有些不解的问道:“老爷子,您为什么要那么做?那块东西有多重要,您应该比我明白。”
仓裳缓缓摇动椅子,“嘎吱嘎吱”声悠然飘荡,他缓缓的说道:“我毕生所求,都只是为了先古道文,这你是知道的。这一次,不仅可以仿先祖手段铸一把剑,还可能救回一个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人,一物两用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仓裳接着问道:“那剑你见过了,觉得如何?”
轩辕野点头道:“确实不错,给那小子用,其实还发挥不出来,这剑在他手上,还要受一阵子委屈。”
仓裳笑道:“无妨,早晚能剑如其名的。成剑之时天劫落下,那小子竟然持剑斩了天劫,倒是颇有几分豪气在的。”
轩辕野笑了笑,开口问道:“先生,那小子说您借他毕生学识书写先古道文,最后一字时有些争端,可是真的?”
仓裳摇着扇子,淡淡的说道:“不错,当时他想写‘尽诛’,被我强行改成了‘尽伏’。”
轩辕野好奇道:“一字之差,有什么说法吗?”
仓裳解释道:“剑之一物,本就是杀伐之器,先古道文又禀大道本源,每一字都是一场压胜。写作‘尽诛’,剑的凶威更甚,但是却失了平和之气,长久使用,不利于他。”
轩辕野笑道:“您老倒是对他颇为上心,也颇为舍得。”
仓裳没有理他,轩辕野却又开口道:“之前您老说‘兴师问罪’,是什么意思?”
仓裳依然沉默,甚至已经传出了轻微鼾声,轩辕野一见如此,只能笑道:“得,看来真如那小子所说,您把剑炉都给我掀了。”
“放屁!”仓裳突然起身开口骂道,“那混蛋小子真这么说的?明明是他调用剑炉熔浆对抗天劫,将四周工棚点燃,还害得熔浆少了一尺,怎么还能是我干的?”
轩辕野的脸顿时垂了下来,有些凄惨的说道:“不是吧,熔浆少了一尺?这混蛋小子!”
仓裳立刻就回过味儿来,知道轩辕野诓骗了自己,怒骂道:“臭小子,你竟然也诓骗我,跟那小子一样无良,都是属狐狸的!”
轩辕野也笑道:“老爷子您让他去找我说这事,不也是和他一般心思,您也不过是一只老狐狸罢了,只不过不小心崴了脚而已。”
崴了脚的老狐狸手持蒲扇,追在嘻嘻哈哈的大狐狸屁股后面乱打,一起骂着那个已经走了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