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前。
夜色酒吧顶层的包厢,宽敞的房间构造,舒适的沙发,没有走来走去的服务人员,只有西装革履的四个年轻男人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
门口有保镖把手,包厢安静得不像个娱乐场所。
梁程理侧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抽着烟,静静地俯瞰楼下。
楼下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夜色酒吧服务领班说的讳莫如深,仿佛夜色背后有多大的后台。其实不算是装腔作势。夜色酒吧幕后的老板是赵家人。赵家的长女嫁给了梁家的长子。而梁家是从政的。梁家老爷子就不说,部队里的老首长。退下来以后,目前由长子接替衣钵。
梁程理本人虽然没入部队。反而从文,走了政途这一条道。但也不是泛泛之辈,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爬到了正科级。现再在京市刑侦部门关键位置,再立一个功就要面临升迁。
背后有这样一座大靠山,夜色的老板当然有底气处理不规矩的顾客,让服务人员不必委曲求全。
“你是抽什么风?”梁程理弹了弹烟灰,冷不丁笑了声,“谢家那么多生意不够你操心,闲得慌去查一个小姑娘的背景。怎么?真思春了?”
他话音一落,正对面的沙发上两个男的笑出了声。
几个西装革履、相貌俊美的年轻男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包厢里高脚酒杯碰撞发出轻微的细响。一言一行文雅斯文,任谁也不能有那种慧眼能通过他们昂贵得体的姿态和优雅绅士的气质看出来,年少时候,这一帮野狗呼朋唤友地招摇过市,与名贵的犬种和流浪狗们争抢地盘的凶狠模样。
其中一个吐出嘴里含着的酒水,笑着抽了正装前袋的手帕,斯文地擦了嘴唇。
“铁树开花了?真的假的?”
“哈哈,这是什么震惊世界的好消息……”
一个气质儒雅满脸书生气的男人笑得扭曲,他甚至掏出手机,“不行,我得给靓雅打个电话,她苦等多年的金菩萨终于睁开眼睛看女人了。她可以努努力,兴许还有机会呢?”
几个人肆无忌惮的调笑,东倒西歪。这幅疯魔的模样要是被各自的下属或者同事看到,估计能吓得以为活见鬼。
阴影中,一个侧身坐在落地窗边的高挑身影缓缓放下交叠的双腿。
然后,抬腿狠狠踹了那男人一脚。
昏暗中,茶几都被连带着擦着地板发出吱呀一声的长鸣。在秦嘉树嗷地一嗓子喊出声时,那男人半张脸露在光色下。
下颌线绷紧,浓浓的骄矜与威慑无言地铺开。
谢谨行懒懒地瞥他一眼,掀了嘴唇:“再狗叫,你明天就没脸去上课了。”
“哎哎哎,别,打人不打脸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每次有什么事都针对我这张帅绝人寰的脸,不会是嫉妒吧?”说着,秦嘉树立马做作地抬手挡脸。
见谢谨行不搭理他,又笑闹着问他,“不过阿谨,真的假的啊?你让梁程理去给你查
小姑娘?还调查人家的情史?这么闲啊?”
“不关你的事。”
谢谨行冷冷淡淡的,“有这闲心关心我查谁,不如关心关心你手头那个人工智能系统投放的项目。”
“哎哎别啊别啊!哥,哥我错了。”一提项目,秦嘉树立马怂了。
这里四个人,最穷的就是他。搞学术穷三代是一点没错,他立马给金主大佬滑跪,“我这个项目就差最后开发阶段了,你可不能这时候卡我资金。你要是敢断,我明天就去你家公司大门口上吊。”
谢谨行嫌弃地没眼看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你那项目烧了多少钱,心里有个数。我最多再给你二十个点的超额,超过这个数,你就去上吊吧。”
“哥,哥哥,BOSS,您差那点儿钱吗,至于吗……”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凌城生歪头看向梁程理,“是什么绝色让他烦成这样?”
梁程理吐了口烟圈,转头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
他的手提袋放在沙发旁边,拿过来,抽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丢到茶几上。
“都在这里了。”
梁程理也好奇,人是他手下的人亲自去查的。差不多把那个叫‘苏软’的小姑娘登记在册的亲属关系全都调查个遍,连苏软住的筒子楼里关系亲近的人的生平也查了。
没什么特别的。除了这小姑娘从小到大好像是个事故体质,她走到哪儿,倒霉的事就跟到哪儿。家里人一路死的死,病的病,到现在就剩一个尿毒症晚期的母亲还在世,其他家世倒算是清白。
谢谨行接过来,拆了一目十行地看。
梁程理做事他当然放心,里面不仅记录了苏软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遭遇,还附有相应的照片。
关于苏软的亲属关系也调查的很清楚。
除了她的祖母年轻时候搞过封建迷信,在家里养所谓的‘保家仙’。被当时社会上的激进分子冲进家门去打砸过,让苏家人吃过一次大亏。她父母这一代和外祖父母那一边,全都是老实本分的小市民。还是较为贫困,且时运极差的小市民。
苏软本人身上也没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资质普通,甚至可以说平庸。
家庭还算圆满时,人整日浑浑噩噩的,五年级就跟小男生拉拉扯扯,被对方家长发现,告到了学校。初高中就更没心思读书,除了打工就是为了跟男生约会逃课,常年成绩垫底。
人缘关系也差,尤其是女生缘。好似从初中学生们开始有性别意识起,她就格外招惹同性的厌恶。擅长周旋在异性中,人际关系两性相比,走得非常极端。
按照她这种浑噩的人生态度,原本是掀不起风浪的。读专科都够呛的成绩,却意外的在高考复读这一年发挥出色。跟突然开了窍一样,高考分数翻了两倍,进而被京市的传媒大学录取。
别说,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情史挺丰富。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已经有过不下两只手的恋爱经验。也不知
她是怎么糊弄那些人的,以至于那些男孩们,都以为自己是初恋。
“哟,这还是个厉害角色呢?”
别说,本来当笑话看的资料,叫几个大男人都吃了一惊。
谢谨行没说话,目光落到‘五岁时,与双胞胎姐姐在游乐场走丢。只有她一个人回来。’这句话上。
“她这个双胞胎查到了吗?”
梁程理在对面沙发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别太过分啊!十五年前走丢的小女孩儿,我上哪儿给你查去。”
谢谨行:“?”
梁程理:“……”
“要查,还是能查的。”谢谨行淡淡的开口。
梁程理负隅顽抗:“你看我,我也没办法啊,公家不是我一个人开的。”
谢谨行嗤笑了一声,翻了眼皮冷冷地看着他。虽然没开口直说,但那模样怎么瞧怎么邪气。
梁程理头皮发麻地‘啧’了一声:“……时间再长点,应该能摸到点线索。”
“你慢慢查。”谢谨行矜持地点点头。
仿佛刚才那无声威胁别人的人不是他,梁程理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清楚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虽然口头上调侃谢谨行铁树开花,但走到他们这个位置,已经很少把什么人放眼里。
秦嘉树凌城生他们也看了这名少女的资料,从头看完,不过一个有点小聪明再加点小姿色的普通女人罢了。怎么搞的两个老狐狸这么严肃?
谢谨行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又瞥了眼保家仙三个字。
神神鬼鬼的事,谢谨行是一向不信的。
科学文明的现代社会,一切诡谲妖异的事情都是背后人为。如果不是第四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人影响,谢谨行不考虑科学以外的可能性。
将资料收回去,几个男人才正式开始谈事情。
都是大忙人,谁的时间都是抽出来的。
关于谢氏想涉足体育界,这不是一个传言而已。梁家从政,需要名声。
梁家跟谢家是联系紧密的姻亲关系,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深度绑定。梁家人要想身居高位,背地里大家族资金的支持是少不了的。涉足体育事业,支持国家体育事业,也是从某种程度上,给谢梁两家增添民意好感度和大众认同感。这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
这个项目要做,那就做得尽善尽美,做到谁来了都挑不出错误。务必确保每个程序每个渠道都要细致,确保不会在未来某一天因为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而爆雷。
否则牵一发动全身,牵连深广,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发生的事情。
在场四个人,秦家是书香门第,搞学术的。凌城生家里虽然有人从商,他本人却是从军的。从军从政,家属是不允许经商的。但要想爬上高位,必要的打点就少不了钱。
职业原因,另外三个手上一点钱都不能沾。谢谨行可以说是在场三个人背后的金主。
他作为金主爸爸,也是智脑,平
时连呼吸都是要计算时间的。哪怕谢谨行拥有一颗非人类的大脑,也架不住总是在超负荷的工作。他是人,所以累的慌。
谈话进行到差不多,谢谨行松口气,给三人打了声招呼就出来抽烟。
谢谨行是没有烟瘾的。
或许是大脑异于常人,他这人跟一般人还有点不一样。理智得过了分,很少对外物上瘾,且对自己有着非常强的自我管控能力。几乎不存在抽烟酗酒或者沉迷女色的毛病。
他出来,就沉默地站在三楼到四楼的中间安全通道口,毫无负担地发会儿呆。
一根烟抽到快结束时,听到下方楼梯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低头一看,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摇头晃脑的。身上还穿着非常青春的短裙,走一步就转一圈。那小裙子的裙摆在半空中飞一道,又活泼地垂下去。
他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心道,哟,这不巧了么?
……
“这身打扮,是在打工?”谢谨行先开了口。
顾安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人是老实地站在没钱。但那小眼神,就差把‘我满肚子的小心思和废话,我就耍给你看’写在脸上。有的人长了一张机灵的脸蛋儿,干出来的事却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憨。
不闹人,瞧着挺好玩的。
“对。”深思熟虑了一番,顾安安点头,“我赚点生活费。”
“哦?”老头子没给顾安安生活费这点,谢谨行是有点意外的。按照老头子喜欢这小姑娘的程度,不该啊,“老宅住着不开心?”
“不是,不是,”顾安安赶紧否认,拍着胸脯说,“是我成年了,就该搬出来。”
关于这点,可千万不能误会了老爷子。讲真,如果顾安安愿意,谢老爷子是肯定会养着她的。谢家不缺那点钱,只不过赖着不走,会显得比较厚脸皮罢了。
谢谨行听到这话倒是有点诧异,没想到这小姑娘开挺自觉的。
他轻笑着垂下眼帘,没有继续追着这个问题问。只是想到小姑娘拍着胸脯说自己成年了。谢谨行有些好笑,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本来想笑,结果这笑意愣是含在嘴里了……嗯,是成年了。
他突然不说话,顾安安其实有点慌。
谢谨行这人就很难顶,是各种意义上的难顶。你发现他不好糊弄都不需要吃太多亏,只要看他一眼,就会知道。原剧情中喂鲨鱼的恐惧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悬在顾安安的头顶。虽然她努力的忽视这件事,但遇到谢谨行本人还是会怂。
她满肚子搜刮,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怪。
瞥了一眼谢谨行,他修长的手指垂落下来,那手看起来美丽,顾安安却知道他一拳能打死她。她还记得书中有写他英雄救美苏软,脱了西装,一个人将十几个小混混揍得哭爹喊妈。
脑子里乱七八糟,嘴巴就开始倒豆子:“我今年二十岁了,小舅舅。听谢爷爷说,小舅舅你十九岁就离家,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二十岁就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二
十一岁就组建了团队开公司。二十三岁就有正式对外公开出售的成果,二十五岁就将资产翻了几十倍,成了豪门新贵……”
不知道是说嗨了,还是说顺口了,她说的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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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眼珠子亮的跟许愿池里求食的锦鲤似的,谢谨行有些好笑:“你对我还挺了解。”
“那可不!”
顾安安对他简直不要太了解,男主啊!别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了!
谢谨行可是本文全篇最大的BOSS,京市大部分的钱都捏在他手里。天花板颜值,身价百亿,智商180,天凉王破的不二人选。作者为了男主轻松让别人陪葬,不停地给他增添高不可攀的设定,叠buff叠得跟造神一样离谱。
这么说吧,不管什么事,只要到了谢谨行手里,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成功。
她吹彩虹屁那叫一个好听,半点不心虚:“小舅舅,你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指路灯。”
说完,顾安安还特别戏精地给了他一个超大拇指。
谢谨行眼底慢慢溢满了细碎的笑。他点点头,“所以,你就是这么效仿我的?”
顾安安:“啊?”
她眨了眨眼睛,顺着谢谨行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
——超辣妹jk,超短裙!
顾安安:“……”
“……英,英雄莫问出处。”顾安安的脸一下羞耻得通红。
此时如果尴尬有声音,估计像九十九道天雷劈在她脑袋上那样的巨响。她努力木着脸,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不心虚。这裙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穿,今天来干兼职的,有十二个小姐姐呢!
顾安安镇定地给自己辩解,“我的事业也需要启动资金。”
“哦,”谢谨行点点头,又问,“那你忙活了一晚上,赚多少启动资金了?”
顾安安:“……”
贴脸就过分了!我跟你讲,你贴脸骂人就过分了谢谨行!!
心里咆哮,顾安安嘴巴却特别乖巧老实:“我刚来。工资还没发。按照正常流程走,没有监控抓到我脱妆的话,应该能挣五百块。”
“哦。”
此时无声胜有声,尬到魔仙堡都抠出来了。
顾安安:“……”
玛德,确定了,她跟谢谨行八字不合!
空气,安静了。
顾安安黑着脸不说话,安全通道里就剩下谢谨行清淡的笑声。
顾安安被尬住了,梗着脖子直挺挺地站在这。不是不想走,而是站着不走是她最后的倔强。顾安安瞪着大眼珠子等谢谨行停下笑,又觉得自己站着不走好任人笑特么傻叉。
期期艾艾的,她又看了一眼谢谨行:“小舅舅,我还在工作,先走了。”
谢谨行也还有事情要谈,出来一会儿该回去了。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点点头。
顾安安都麻溜地转身开溜了,人都在门口了又被喊住。
“?”
“你明天有空吗?”谢谨行问的好突然,问题的内容也好特么惊悚。给顾安安一下子干蒙了。
她傻呆呆地看着昏暗灯光下,眼眸幽沉迷蒙得像个妖精的男人。好半天意识到自己没有幻听,确实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小心翼翼地问:“小舅舅有事找我?”
“嗯。”
顾安安吸了吸鼻子,头皮有点麻。但,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什么事?”
“明天中午,我去你那里,可以么?”
顾安安握着门把手的手有些颤抖,她觉得自己跟谢谨行的对话总是奇奇怪怪,不知道哪里就透出一股奇怪的暧昧。直觉系的顾安安一向很信任直觉,但这种直觉在谢谨行身上已经败过一次北。又觉得自己偶尔容易脑补太多,自作多情。
“可以是可以……但是小舅舅,什么事情啊?”
“明天再谈。”
谢谨行手机响了,楼上那帮人在催他回去。他看了眼消息,头也没抬:“我先上去了。”
说完,他倒是转身走了。
顾安安:“……”
怦怦跳的小心脏瞬间回归原位,顾安安面无表情。好的,就知道又是自作多情。
她麻木地离开了安全通道,并内心发誓以后没事绝对不往这地方瞎跑。麻溜地去洗手间洗掉了嘴角顽固的巧克力酱,补了个优雅得体的妆。
从洗手间出来,领班已经带着一帮人上楼。看到顾安安叫了她一声。
顾安安马上跟过去,一起去了还在砸东西的VIP包厢。
VIP包厢里一片狼藉。有几个人倒在地上。领班一进来,先客气地说了一通服务通用语。然后安排人关了震天响的音乐和到处biubiubiu乱射的镭射光。
干净剔透的白炽光充满整个包厢,所有人都看到了地上的碎酒瓶子和乱糟糟的血迹。
倒在地上的几个人捂着脸颊,鼻青脸肿的。
女生吓得面无人色,全都鹌鹑似的蜷缩在一个角落。为首的杨跃和周嘉誉还在打,陆星宇也掺和在里面。领班让人赶紧把这三个小祖宗分开,一场闹剧才终于停下来。
在场都是二代,要评理论对错还轮不到夜色一个酒吧的领班来评。
领班在把人分开之前就已经报了警。这会儿警察还没来,但她只能先控制住混乱的局势。安抚几个祖宗暴躁的情绪,省得再打出更大的麻烦来。
在安抚各自祖宗情绪的时间,工作人员也在快速地收拾现场。
顾安安就躲在一边不起眼的角落里,睁着大眼睛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虽然刚才在外面已经吃了瓜,但后续发展成什么样,她不知道。
因为去安全通道徘徊那一会儿错过了重要剧情。
……想想就觉得亏!
三位祖宗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陆星宇拿冰块捂着嘴角,目光就不住地往角落这边瞥。
每瞥一眼,他脸上的阴沉与不爽就重一分。
虽然早有预感顾安安变了,现在对他不那么上心了。但在他受了伤的情况下,顾安安还表现得毫不关心,这就让陆星宇的一颗少男心难受了。嘭嘭跳动着,然后急速地冷冻。
他狠狠扯了一把手臂,将自己的胳膊从沈珊的怀里扯出来。眉头桀骜地拧着,扫向旁边同样拿冰块敷脸的周嘉誉和杨跃,全是戾气和烦躁。
沈珊被陆星宇突然的动作给弄得尴尬,以为陆星宇是怕苏软看见了不高兴,心里更不爽了。
她鼓着腮帮子就不高兴:“陆星宇,你说你傻不傻啊?苏软那明摆着就是那你当备胎,你总是冲上去护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沈珊不愧是豪门大小姐,好听的话,她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看她关心你吗?她在拿你当狗训呢!
说着,她偏还站起来发挥,生怕当事人不清楚她说的谁。
你们三个为了她打架,为了给她撑腰做了那么多事,人家感谢你们了吗?哪一回,她心疼过你们,偏向你们了??”要不说沈珊嘴臭呢,都这时候了,还在这点火,“她就是看你们几个为了争夺她大打出手,觉得自己了不起!她就是贱——”
她这句话刚说完,旁边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到她脸上。
打得沈珊白嫩的脸颊一瞬间就肿老高。
所有人吓傻了。
坐在另一边敷脸的杨跃更是直接翻过桌子,跳到这边来,掐住了周嘉誉的脖子。
陆星宇也黑了脸,转头给了周嘉誉一拳。
“打女人!打女人你有什么本事啊!”
杨跃的拳头谁也拦不住,常年训练,打高运动量高消耗高爆发的排球,杨跃的体能强悍得一打五都不是问题,“周嘉誉我真看不起你!怂货!垃圾玩意儿!”
刚消停没一会儿的二世祖们又打起来,且是怎么劝都劝不住。
领班赶紧又调了几个人上来。正好这时候,保安跟警察一起冲进来了。警察上来的很快,几个人分别按住了杨跃和陆星宇,才总算把被二打一的周嘉誉解救出来。
但只这么一会儿,周嘉誉就被打得不轻。
苏软全程就红着一双眼睛,受惊的小鹿一样蜷缩在沙发上。
她的衣服头发被撕扯的乱七八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谁给强了。有女警看到了,拿起桌上不知道谁的外套盖到了苏软身上。
生气的怒问:“谁干的?”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窥,没有人说话。
女警以为苏软受了欺负,脸黑的彻底。等将这帮二世祖审问了一遍才知道,苏软这模样不是被欺辱了。而是被大小姐们撕扯的。女警还愣了一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问什么话都不说,就知道摇头哭的苏软。
心里有种怪异感。
这小姑娘怎么这个态度,看到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居然放任她去找这帮人麻烦。不过转念一想,兴许是年纪小,被今天的场面给吓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想想
,女警又站起来,将这帮娇气的名媛大小姐们带出去。
甭管这帮大小姐平时表现得有多名媛淑女,打起架来也还是那一套。抓头发,抓胳膊,抓脸。扯衣服,扯头花。确定没有什么刑罚上的事,就是单纯的少年人打架,这件事就简单了。警察们甚至都没把这帮人带回警局,就当场给他们做调解。
调解的过程中,三方的家长也派了人过来。
有大人按着,事情很快就得到解决。
其实本来也不是多复杂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小孩子的口角罢了。
起因就是沈珊跟苏软新仇旧恨,又在一个场合撞上。沈珊恼恨杨跃居然今天把苏软给带过来,当场就叫嚣着‘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杨跃特意安排今天的场合,就是有意想让沈珊跟苏软化解矛盾。如果没办法变成朋友,至少别针锋相对。不然他夹在中间真的很为难。他喜欢苏软,又很在乎沈珊。
可沈珊跟苏软的仇恨,不是杨跃搞个生日聚会,把双方叫到现场就能解决的。沈珊在苏软身上吃的暗亏,除了她自己能懂,没有任何人能感同身受。
沈珊当场就炸掉了,跳起来就扇了苏软一个巴掌。
这个架,就是这么打起来的。
有人动了苏软,苏软的骑士团肯定不会放过。周嘉誉是骑士团里最荤素不忌的人,他打人可不管是男是女。欺负了他在乎的人,他就出手教训。
但沈珊虽然在陆星宇那里不讨喜,在杨跃这,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周嘉誉敢动沈珊,他就打得周嘉誉两条胳膊都废掉!
顾安安毫不意外事情会这样,耸耸肩,蹲在旁边听会计小姐姐给算赔偿。二世祖们打架很痛快,出手也毫不犹豫,就是VIP包厢的毁坏程度有点高,赔偿的金额不会少。
陆星宇不停地瞄她,顾安安知道。但都当没看见。
久久不见顾安安回头看他,陆星宇的心里闷得像被人拿湿帕子捂住了口鼻,喘气都难受。
不过,谁管他啊!
顾安安笑眯眯地听着计算器的声音,心里跟着砰砰砰地算抽成。虽然顾安安是临时工,但按照工作细则上的规定,非正式服务人员也是可以抽百分之五的。
“确定吗领班?”顾安安天灵盖都颤抖了,站在领班身边激动到颤抖。
这是当然的。规矩就是规矩。▂_[(”
领班笑起来,“你吓到了吧?第一天打工就遇到这事。今天的抽成,BOSS说了,给你六个点。”
“没有没有,我胆子大得很。”听到加钱,顾安安可就不困了。她捏着拳头,心里已经在啪啪地按计算器了。这时候顾安安倒是恨起了自己速算能力不强,总觉得算来算去不精准。
不得不说,打架确实不好,打架真的很不好。但有时候,一些架还是有必要打的。
比如周嘉誉被人一酒瓶砸胳膊上了,那不能被人白砸啊。他是来给人过生日的,突然被人砸了,是不是得砸回去?
又比如杨跃他是今晚的主人翁啊。人家高高兴兴过个生日,被不长眼的家伙砸了场子,这得多生气?高贵的小少爷怎么可以受这种委屈?那必然得出手给砸他场子的傻叉一个严厉的教训?
再换个角度。要打架,那必须得打公平的架对吧?人周嘉誉眼眨不眨地砸了六十万酒,陆星宇只砸四十万怎么行?杨跃他怎么着也得砸个一百万酒才对得起他杨家小霸王的名号吧?今天他们谁砸少了,明天他们怎么在圈子里混?!
顾安安等会计小姐姐算完了总额,偷偷摸摸去到旁边算自己的提成。
她就在外面吃瓜这一会儿,净赚十几万。加上打工工资和别人给的小费,差不多126500块。
就,失策啊!早知道就给他们多送点酒为彼此讨个公道了啊!
夜色结账也很爽快,说好了日结,就是日结。
顾安安换完衣服就火速冲到二十四小时自动提款机,查看了金额。
真的,夜色连个人所得税都没扣,给她打了个整数。甭管他们晚上过得怎么样,顾安安拿到一天的结算工资,乐得当天晚上睡觉梦里都是笑着的。她突然觉得,小白花有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好,但事故体质这点还挺好的。
要不然,下次苏软再去哪里引发修罗场,她再去那儿打工?
顾安安很快将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头脑,不能被蝇头小利迷了眼。正经人还是要好好打工的。
快乐地在床上滚了一圈,顾安安爬起来,犹豫要不要去洗个澡。
突然手机叮地跳动了一声。
拿过来。
“您有一条来自谢谨行的消息。”
顾安安面无表情地解锁,点开微信,看着微信里突然跳出来的消息。
谢谨行:【12:15分到。】
顾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