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临走还要背刺他一把,这笔账,给梁程理这狗东西记下了。

把所有碍眼的人都送走,感觉整个海岛都清净了好多。顾安安一觉睡醒,睡眼惺忪地坐在泳池旁边的藤椅上吃早餐。

谢谨行在切完溏心蛋后,抬头看向眼角还挂着眼屎的秦教授,发出了啧地一声感慨。

秦教授刚跟服务人员打了招呼,他的蛋要全熟。溏心蛋他不喜欢里面流质的口感,会让他有种没熟的膈应感。刚说完,扭头就看到谢谨行一脸嫌弃的表情。

秦嘉树:“?”

谢谨行:“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不如找个班上?”

秦嘉树:“??”

刚应付完为情所困男士的牢骚,被迫跟梁程理打着视频喝了一晚上酒的秦教授很迷惑。不懂自己安安静静地吃份早餐,怎么就碍到金主爸爸的眼了。

他睁了睁浮肿的眼,发出了灵魂的质问:“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谢谨行没说话,瞥了他一眼。

秦教授后知后觉地看到金主爸爸旁边脸都要埋进早餐里的小姑娘,恍然大悟。

……行,算你狠!

端起了早餐,他默默离开了双人早餐区域。但他绝对不会回国去的。

好不容易有一次休假的机会,白眼算个啥?

然后他就在剩下的四天假期内,目睹了谢谨行发疯的一系列诡异行为。

比如放着酒店的全套海钓工具不用,自制鱼叉,两人跑去海边叉鱼自己生火烤。比如放着对面海岛一百块就能买到的超结实渔网不用,自己弄树皮编制渔网,在礁石缝隙里捡贝壳挖生蚝。再比如,自制芭蕉叶小屋,跟他老婆两人躲在里面过家家……讲真,能干出这种事,多少是有点病的。

谢谨行那小姑娘就兴奋得像个猴子似的,非要让谢谨行给她拍摄孙悟空从海上跳跃的十二连拍。两人从天黑拍到天亮,还有兴趣泳池游泳。

头脑发达四肢不勤的秦教授偶尔也觉得,这么累,这个恋爱不谈也罢。

要是度个假都得绝地求生,他不如去上班。

“我就不理解了,铁人三项是吗?”秦嘉树断了一杯冰镇啤酒放到谢谨行面前,“再锻炼个几天,你是不是能去亚马逊丛林大战森蚺了?”

谢谨行端起喝了一口,“你弱鸡不代表我弱鸡。”

“……”

短短几天假期,来的时候顾安安还不情不愿,走的时候倒是很舍不得。

以为谢谨行又会整天电话被打爆,要不然就是五天花天酒地地出不了酒店的门,但没想到比预料的好玩。回去的飞机上,顾安安还有点不舍得。

不过看到自己的行李箱突然惊醒,临时抱佛脚地掏出了自己带来的单词本,紧张兮兮地背起了单词。

六个小时的航班,抵达京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们才刚下飞机,谢谨行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谢忧君谢娇几个虽然

不敢向老爷子告状,但他们提前离开??[,只要有眼睛都看得到。老爷子给谢谨行面子没有过分地在假期骚扰,但回来肯定是一顿骂。

顾安安全程安静得像个路过的鹌鹑,拎着特产就跑回自己房间。

谢谨行瞥了眼她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背影,难得没有阴阳怪气地跟老头子吵架。不过两人出去一趟,彼此之间的氛围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老爷子有眼睛看得见。

“等阿里的婚事办完,你跟安安的证可以考虑领一下。”

虽然原计划是毕业结婚,还有不到一年时间。但这小子已经把人拐带出去几天,说他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老爷子是肯定不信的。

婚事可以毕业的时候再大办,但结婚证是可以先领掉的。

领证,谢谨行是完全没问题的,就是怕小姑娘不乐意。扭头看了眼门缝,果然门缝的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谢谨行笑了笑,“梁程理的婚事定了?”

“定了。”孩子都四岁半了,这还不结婚,拿婚姻当儿戏吗!

“梁家的事有梁家人操心,倒是你跟安安……”

两人在书房说着话,顾安安心虚地拍了拍胸口,鬼鬼祟祟又下楼去了。

刚才差点被老爷子抓到,吓死人。

既上次谢谨行订婚的消息炸翻了之后,京圈有一次炸锅了。

以为混到四十岁都不一定结婚的人,突然就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就要结婚。梁程理有个女人其实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女人还带了一个四岁半的儿子。

圈子里好些盯着梁家的人都急了。梁程理这次不会是真的要结婚吧?

孩子都带回来了也太离谱了。

说起来,梁家虽然不像谢家家底子丰厚,却是圈子里数一数二地位崇高的人家。梁家是实打实从政的,老首长目前虽然退下来,但长子还在,军方背景是不容忽视的。这就是真正的贵。梁程理别看平时不着调,在京市警察局基层干着苦活儿,晋升是早晚。

他将来走到什么位置不好说,但肯定不会低,背地里盯着他的人家可不少。

不过别人再着急,这事儿也烦不到梁家什么。梁程理最近烦的,是聂茴不想结婚。

聂茴是真的犟。以前喜欢梁程理的时候有多犟,现在不想结婚的态度就有多硬。梁程理把人关在家里也没用,梁家老爷子在家,他连强迫聂茴都不敢太过分。

因为过了头,老爷子会拿马鞭抽他。

梁程理把人硬拖回来,本来以为回来有两家人帮忙劝说,聂茴的态度会变好些。现在发现,聂茴这个犟种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回来反而更难搞了。

谢谨行刚应付完老爷子出来,就又接到了他的消息:【在吗?】

无语地看了好久,对于梁程理最近热衷于找人喝酒这件事,他有所耳闻。听说回来这几天,那帮猪朋狗友都被他喝了一个遍。现在已经没人乐意陪他大白天买醉。

谢谨行没回,他又彪了个电话过来。

“现在有

时间吗?喝一杯?”

挂了电话,谢谨行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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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车库,看到鬼鬼祟祟的脑袋。

“要一起去?”

顾安安立马跳出来:“要!!”

两人刚到家又溜出来了。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夜色。

顾安安第一次上顶楼,发现原来夜色顶楼设施这么好的。比下面好好多。他俩到的时候,里面就几个人在了。除了梁程理,还有同样今天刚到的秦嘉树,以及凌城生。

猪朋狗友大聚会。

谢谨行回头看了眼顾安安,眼神询问她可以不?

顾安安不在意地摆摆手,一个人跑去游戏区,开了游戏就开始玩。

谢谨行让服务人员送了零食和果汁,才甩着车钥匙,懒散地在男士聚集地的沙发坐下来。

说起来,顾安安也在群里吃了瓜,不知道哪位大神能把梁程理的旧事给挖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顾安安终于吃到了完整的大瓜。

原来当初聂女士助攻之所以助攻到床上,是被梁程理的一个白月光给坑了。

据可靠消息来源称,梁程理的女朋友一任接着一任换,大部分都是没走心的。但有一个例外。

一个姓严的女人。

这个女人与梁程理历任颜值出众身材火辣的女友不同,长相只能算清秀,身材也只是纤细。但这个女生却比前任都要得梁程理的喜欢。不仅突破了梁程理交往女友不超过一个月的魔咒,还成功让梁程理第一次甩掉小尾巴与她单独约会。

为了讨她的欢心,梁程理对聂茴说尽了难听的话。为了哄她,梁程理也是玩够了浪漫。什么让京市最大的商务大楼广告位展示生日快乐字样,轰轰烈烈的玫瑰花海庆祝在一起一个月纪念日……

但很可惜,在两人第一次在外过夜,吃错了东西进错了房间。梁程理没能与当时的女友生命大和谐,反而把聂茴给睡了。也因为这件事,跟那位特例女友闹掰。

那个女友搞臭了聂茴的名声,带着梁程理的巨额分手费,从此消失在两人面前。

聂茴解释过无数次,跟她没关系,她那天晚上吃了安眠药睡得很沉。

但两人畸形的关系就由此拉开序幕。

两人在一起的期间,梁程理没有停止过找别的女友。但却理所当然地霸占聂茴,不允许她与别的异性接触。只要有人试图靠近聂茴,梁程理就会发疯。

双方就这样保持着畸形的关系,直到被家长发现,勒令结婚。

梁程理不想结婚。他将家里的步步紧逼当成是聂茴搏上位的手段,然后进行了非常恶意的揣测和贬低。声称就算聂茴用尽手段,他看不上,依旧看不上。

再然后,就是后面的聂茴带球跑和双方五年未见……

“这都是你活该啊。”谢谨行一点不同情这人,“谁让你不调查不求证,就一拍脑袋认定聂茴居心叵测,就是馋你家世,想一步登天?”

“那时候不是年轻么……”谁也不是一出生就很成熟吧?

梁程理这些年碰见的奇葩事多了,当刑警看到过的恶人多了?,才慢慢冷静下来。但聂茴跑得不见人影,他连个求证的机会都没有。

“说起来,那个姓严的还在牢里呢?”这件事,谢谨行是知道一点的。

毕竟当时梁程理为了那姓严的要死要活的样子,他都以为他被鬼附身了。

虽然他当时不是很喜欢梁程理这个烂泥一样的家伙,但说到底是有点血缘的表兄弟。看在外公一把年纪还得为小儿子难受,谢谨行就帮忙调查了一下。

结果好笑了。

梁程理那天晚上吃错的东西,是姓严的给喂的。

喂进了他嘴里,想趁着梁程理对她头脑发热的时候把人套牢,最好能一举得子。靠肚子进梁家。结果梁程理迷迷糊糊的没去,大半夜跑进聂茴的房间。

愿望落空,姓严的第二天倒打一耙,把一切都赖到了聂茴头上。

聂茴又是个哑巴性格,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句反驳的话都不知道说。(后来想想,也有可能是被当时的阵仗给吓蒙了,没反应过来。)反正就莫名其妙地背上了黑锅。

谢谨行就没那么多好心,查出来前因后果,www.youxs.org。

“说起来,你送姓苏的女大学生进去的手法那么熟练,还是从我这儿学来的经验。”梁程理提起这事儿也觉得自己蠢,导致他后来对跟那姓严的女生一个样子的女人都怕。

“感谢你,”谢谨行没什么诚心地举了举杯,“有你会作,我少走了多少弯路。”

梁程理:“……”

“要说阿里当时对那女的有多喜欢,那肯定是没有的。”秦嘉树提了一句。

“那肯定啊,那女人没哪儿是符合阿里审美的地方。除了有点像……”凌城生翘起二郎腿,停顿了下,“一颦一笑有那么点像聂茴。我当时看她就觉得眼熟,偏偏阿里这家伙想不通……”

“嗤——”

提到这,几个人都笑了。

梁程理其实事后也反省过,那时候要死要活,还真不是多喜欢那女的。

单纯就是她身上好些小动作跟聂茴很像,但嘴巴又比聂茴甜,懂得说他喜欢听的话。梁程理跟那女的在一起,就好像少女时期的聂茴陪在身边一样。加上姓严的很懂得推拉抓人,多多少少有点上头。

“最主要的原因,是聂茴那时候开始回避我了。”梁程理脸色难看,“她那个时候好像就已经累了,不想跟我了。当时脑子一抽就想找个人气气她。”

谢谨行对于中年男人的青春毫无兴趣。

秦嘉树却忍不住吐槽:“就你那时候作天作地的样子,是个人都会心凉。我要是聂茴,我恨不得把你天灵盖都给掀了好吧?”

“可不?”谢谨行也凑了一下热闹。这要是他家那个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小姑娘,他敢找个替身放身边,小姑娘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好。

慢吞吞喝完,谢谨行看了眼时间,感觉自己已经浪费了一小时。

想走了。

抬眸看了眼游戏区,顾安安正双眼盯着游戏机屏幕,玩得热火朝天。

谢谨行:“……”

“跟我喝个酒就这么不耐烦?”

梁程理真是暴躁,“你说你来这才多久,一共看几次手表了?”

“那不然呢?”

谢谨行毫无同情心,“背刺我的中年男人,我对你有什么同情心?”

梁程理表情一虚,脸偏到一边去。

想想,又转回来:“又没发丑照,你在这破什么防?”

“不破防。”

谢谨行淡淡一笑,“所以我把你的丑照发给你老婆了。”

梁程理:“……”

“除此之外,还有你中二时期企鹅空间。那个据说早已遗忘的密码,我帮你破译了。不用谢。”谢谨行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威士忌,用平缓的语调念:“我的人像一阵风,你抓不住。我的爱像一捧沙,你捏得越紧,它流的越快……”

梁程理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杯子,顿了顿,才开口:“谢谨行,我杀了你哦。”

顾安安跟土拨鼠出动似的,瞬间惊觉地伸出了脑袋。

“没事。”谢谨行笑了一声,“他打不过我。”

顾安安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继续打游戏。

梁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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