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宏只觉声音好熟,刚要回头,眼前只见人影一晃,整个人便被按在地上。
w我堂堂州牧,为何会在府衙门前被人袭击?这还有天理吗?
“哈哈!看你还敢偷马!这下给俺老张揪住了吧?哎哟!大业?怎么是你?”
孙宏勉强别过头来,苦笑道:“三将军啊!这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抱歉抱歉,怪俺没看清就动手。”张飞当即放开了孙宏,挠了挠头,问道:“只是你今日为何这身打扮?”
孙宏爬起身来,说道:“我打算出去探访民生之事,这身打扮不易引人注目。”
张飞愕然,指了指孙宏身后,问道:“骑着马吗?”
孙宏一呆,猛然醒悟过来,暗道:最近是吃错了什么吗?怎么智商竟下降得如此厉害,连张飞都能想到的事情,我居然给忽略了!
挠了挠头,问道:“三将军不是奉命剿灭附近的匪患吗?怎么今日突然回来了?”
张飞:“军师说了,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俺每月回来一次。”
孙宏苦笑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你先忙,我有事,这就告辞了。”
张飞奇道:“咦?大业你又不骑马了?”
孙宏脑门上挂满了黑线,暗道:我这拎个锄头骑马?这不更加引人注目了?
摇了摇头,将锄头往肩上一扛,大踏步向城外走去。
这时诸葛亮正在与马良商议春耕结束之后的募兵事宜,突然见张飞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便问道:“翼德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可是又讨伐到惯匪了?”
张飞却神秘莫测的一笑,低声对二人说道:“军师可知,我刚才见到大业了。”
诸葛亮一愣,奇道:“大业如今就住府衙之中,见到他有甚稀奇?”
张飞大笑,说道:“见到大业自不稀奇,可是我方才见他一身粗布,扛着个锄头出城种地!哈哈,军师你说这稀奇不稀奇?”
诸葛亮一呆,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向马良投去,却发现马良也正将目光向他投来。
“季常以为,大业此举何意?”
马良皱眉思索片刻,问道:“敢问军师,大业先前可有其他异常?”
诸葛亮长叹一声:“大业自交州回来之后,宛如变了个人。先是不辞劳苦,千里奔赴益州请罪。
回来之后,也不再留恋烟花之地,反倒说要学习政务方面的工作。
起初我还以为他当真转性,便让他先从查阅公文开始,哪知只看了三天公文便自行出城巡察。
昨日回来时,门吏说他似乎脸上有异,当是受了挫折。到了今日又假扮乔装,做农夫模样而去。亮实不解其意,心中忧虑,不知季常可解否?”
马良沉吟片刻,说道:“军师切莫心急,舍弟与大业交情深厚,何不令他一探究竟?”
诸葛亮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且说孙宏高高兴兴的出门,回来之时又是满脸的惆怅。
不问可知,这是又碰钉子了。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当真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孙宏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如今流民遍地,盗匪横行,但凡是能够吃的,基本都不会留着过夜。
孙宏却想着畜牧业不成,能不能试着搞养殖业,捕鱼业之类,可惜得到的答案就是都没人去。
山上有山贼,河里有江贼,路上有土匪,家里有窃贼。
目前的治安状况实在堪忧,流民与匪徒的切换,根本用不了几秒钟,弯腰拿上武器就由民变匪,城里还稍微好些,至少有兵丁巡逻。
到了乡下,那基本就是民匪一窝,区别仅在于家中是否还有存粮而已。
有这空闲,还不如跟着张飞出门剿匪来得更为实在,至少他还非但能带回匪徒,还能带回粮食……
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孙宏也就释然了。
战乱四起,百姓居无定所,农业减产是自然规律。围绕这个主题做文章,怕是会越想越偏。
发展国力,基础建设与大炼钢铁同样能够办到,何必非要往粮食这个死胡同里钻。
若是把水泥这种大杀器弄出来,只要保密措施恰当些,提升国力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炼钢这事也可以研究研究,孙宏看了看手中粗制滥造的铁锄头,相较于环首刀而言,这东西跟废铜烂铁也没什么区别。
“墙角都挖不倒,你也好意思叫锄头?”
突然打开了思维的枷锁,孙宏的心思突然就活泛了起来。
如何令国家富强,后世模板摆在那里,照葫芦画瓢就可以了。逮啥干啥,见啥改啥。
不求抄个十足十,但凡只要能学上几分,莫说拿下三郡,就是消灭东吴那不也是手到擒来吗?
孙宏心中一乐,看手中的锄头都觉得顺眼不少,手中不停转动锄柄,口中哼着小曲,往城门走去。
为啥要转锄头?没啥,因为男人手中不可持棍,持棍必转。
锄头头重柄轻,孙宏又心不在焉,于是玩着玩着,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啊!”
糟糕!砸到人了!
孙宏本能的双手反背,将身子侧向一边,假装那锄头不是他扔出去的。
但片刻之后,屁股上赶到一阵大力袭来,耳中听到有人怒喝:“孙大业!汝欲谋财害命呼!”
孙宏被一脚踹出丈许开外,转过头来,看见马谡左手捂着额角,右手拎着锄头,对他怒目而视,目光中几欲喷出火来。
“这个……一时手滑,抱歉。抱歉!哎!干嘛!我这都道歉了!别乱来!小心我治你个当街行凶!”
马谡大怒:“究竟是谁在当街行凶?没见我这头都破了?”
孙宏讪讪的说道:“都说了是一时失手,这不给你赔罪了吗?你家财大气粗,些许小伤总不至于还要讹我医药费吧?”
马谡白眼一翻:“你当自己年方三岁?堂堂荆州牧,不在府衙办公,却扮作农夫外出闲逛。
你闲逛倒也还罢了,锄头不扛在肩上,却拿来当做流星锤玩耍!
锄头都脱手砸到人了,某正要过来与你理论,你非但道歉之意不诚,更欲仗势欺人,这脸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