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离水关之战

步骘凝视一看,却见来人竟是士燮,便道:“欲攻广信,不知使君何故拦我去路?”

士燮急道:“使不得!若我所料不差,那孙宏必在左近埋伏,若将军倾巢而出,离水关将不复我东吴矣。”

步骘愣了一下,说道:“我已命陈武沿郁水上游巡视,那孙宏如何能靠近我离水关?”

士燮大叫:“那孙宏当日又是如何夺下番禺城?当年合浦一战,我自以为胜局已定,便下令全军出击,结果一败涂地!

如今这离水关若失,将军大军又在关外,孙宏引兵攻打合浦,如何解救?”

步骘一听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孙宏若是攻下合浦,那么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根本就没有抵抗力。然而郁林只有数千守军,孙宏若是不计代价的强攻,怕是也坚守不了多久。

然而广信城此刻守军过万,若糜竺转运粮草一事是假的,那么广信城中的守军只会更多!

自己三万人强攻广信也未必就稳操胜券,更何况这离水关距离广信城不过数十里之遥。

孙宏拿下了离水关之后,广信若是当真危机,那他莫非连派兵增援都不会吗?

一时疏忽,险些误了大事!

不!或许并非是一时疏忽,那孙宏怕是早已算准,只要甘宁大军一到,我为了尽快结束交州之战,定会率军出击合围广信!

南海是他抛出去的诱饵!广信则是钓鱼的钩子!

饵钩分离,不过是掩人耳目,令我误以为能够一战而定交州。

他偏偏等的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方才发动反戈一击,此计若是得逞,交州之事败矣!

若非得士威彦提醒,此刻离水关怕已是倾巢而出。

这调虎离山之计,端的是狠毒至极啊!

步骘越想越觉得心寒,他当即下令,探马四出,非但东、西、北方向要查,即便最不可能的南方,也需要严加搜索,不可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自己这边则令大队回营,命令城门紧闭,即使是苍蝇也不可外出一步。

次日,探马回报,在离水关西南二十里处,发现有大军隐藏的痕迹。

步骘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竟当被士威彦所料中!

快步走到士燮身边,深深下拜:“若非使君提醒,步骘恐成江东罪人矣!”

士燮连忙将步骘托起,说道:“将军不必如此,现在正是大破孙宏的良机,将军何不将计就计?”

步骘一愣,随即会意,大喜喝道:“潘璋何在?”

潘璋大步跨出,拱手说道:“潘璋在此!”

步骘:“你即刻点齐精兵五千,再引关内百姓五千,合做一万之数以为疑兵。由离水关东门出发,行出十里后驻扎,夜晚再偷偷潜回关内。

待火光一起,即刻封闭西门,务必确保不令一人从此脱走!

你需切记,此行不可有任何人离队,不可有任何人向外传递消息,我授你临机专断之权,可先斩后奏。可若是走漏了消息,便提头来见。”

潘璋表情严肃,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拿了军令状便点兵而去。

步骘则领剩余兵士在关内布置陷阱,同时传讯陈武,让他率军于北向河与郁水交接之处堵截孙宏败军。

是夜,孙宏大军果然悄悄摸至关内,意图夺取空关。

打仗这种事情,自从一个叫孙武的人降临人间之后,就从明火执仗变成了坑蒙拐骗。有心算无心,有意坑无意,有备诈无备等等。

这会孙宏大军双脚都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结果自是不问可知。

霎时间火焰冲天,箭雨劲急,伏兵从四下里杀将出来,只杀得是烟尘滚滚,血流成河。

不,此战只是孙宏这边单方面被屠戮,被杀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要不是魏延神勇,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孙宏怕是已命丧当场。

孙宏好不容易从离水关中逃得性命,率领残部往河口退却,不料陈武早已埋伏在侧,眼见孙宏残部意欲登船逃窜,当即挥军杀出。

此时孙宏从离水关逃至此处,早已是筋疲力竭,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眼见陈武杀到,只得闭目待死。

关键时刻,还是魏延替身而出,挥刀独战陈武,只战了数个回合,便将陈武击退。但他奋战大半夜,至此也基本没了力气,只能拖着孙宏,挣扎着上了一艘快艇。

这时潘璋的追兵又从后方杀来,魏延不敢停留,当即吩咐身边士卒扬帆起航,至于仍留在江边的残部,却也顾不上了。

此时虽然秋风萧索,但孙宏坐船沿水北上,反倒得以借助风力。

待行至天明,快船已驶过了布山,正飞速向潭中疾驰。

孙宏此时惊魂方定,环视船舷,发现此刻船上包括自己与魏延在内,一共只剩四人。

眼见船中其余三人,均浑身浴血,除了魏延盔甲鲜明勉强能辨之外,其余两人均看不出个人样来。

自己多半也是这般一副滑稽模样吧?

他想哈哈大笑,但脸上肌肉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

两万大军一朝丧尽,只剩统率一个,将军一名,大头兵两只。

曹操当年赤壁兵败之时,孙宏倒也没什么感触,此刻主角换成了他,这才能力理解当日曹老板三笑引伏兵是多么的豪迈。

还真亏的他能笑得出来!

至少此刻孙宏是笑不出来的,他仰头看着天空飘荡的乌云,一时间也不知该想些什么,只是站在船头呆呆出神。

秋风似乎看天空的乌云不怎么顺眼,路过时手顺给了它一榔头。

不多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岭南的秋雨其寒彻骨,然而打在孙宏的脸上,却似无半分知觉。

魏延站在一旁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孙宏的肩膀,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秋雨湿寒,将军还是进舱避一下,以免伤了身体。”

孙宏缓缓转头,他看了魏延一眼,伸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泥沙混合物。

他想开口向魏延道谢,嘴巴虽然张开了,但用尽全身气力,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得摇头进入舱中。

这刚刚坐下,却听有重物坠地之声,紧接着,便有人发喊:“阿三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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