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从厨房探出头问我，干练的发梢被炉火映射出亮晶晶的颜色。
“谁知道呢，从下午开始街上就闹哄哄的……我认为刚下过雪的晚上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待着。”我撇撇嘴，又往躺椅里缩了缩，“贝尔蒂埃，你也别忙了，快来休息休息吧，今晚早点睡觉。”
他笑了笑，又转身进了隔间，好听的嗓音隔着透光的玻璃和温柔的雾气传到我耳畔：“这可不行，明天邻居路易斯太太带着小路易斯来拜访我们呢，我得准备一些明天要用的食材。”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从沙发旁取过一件大衣走向厨房。趁着贝尔蒂埃还在忙碌的时候一把将大衣披在他身上，顺势抱住他。
清爽的香味顺着他的肩膀飘到我的鼻尖。他显然被吓到了，就这么呆呆地被我拥入怀中。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做，今晚你应该陪我一会儿了。”我半是嗔怒半是撒娇。片刻，他猛地回过神来，身体僵了一僵。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看到他的耳根泛上了潮红，听见他的喘气声沉重了起来。
我偷偷地笑了。
“啊…你又在捉弄我了是吗？”他一扭身挣脱了我的怀抱，转身低头怒视着我，眉眼里带着伪装的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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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起双手以示投降，然而嘴角未泯的弧度已经暴露了我的心思。
他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我无可奈何。
我顺势抓住他的手臂，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轻轻地被我攥在手心里。
我故作严肃：“明天路易斯太太和小路易斯来，肯定要去订城里最好的餐馆，在家吃多寒碜！”
他反驳道：“在家吃显得有诚意，子爵爵位本来就没多少俸禄，又要去外面乱花钱，这种习惯很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抵住我的嘴唇，“路易斯太太好不容易来一次，礼拜的时候经常夸赞我们，我应该用自己的真心和手艺款待她们，而不是用金钱。”说着，他连推带拉将我送出厨房。
我无奈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折返回躺椅，我也无心继续蜷缩在毛毯里，于是就靠着沿街的落地窗，无声地注视着这座城市。
此刻正是冬夜，整年里巴黎城最冷的时候就是此时。我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街上渐渐消散的人烟，似乎是新年游行，此刻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远处，巨大的城门也被热情的市民挂上一连串的灯笼和彩旗，在夜风里肆意飘荡着；明月毫无忌惮地流淌清辉，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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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天上的那份清冷赐予人间。
渐渐的，倦意涌了上来，我斜靠着窗户，就这样浅浅睡去。
轻微但是均匀的呼声传到我的耳畔，我费力的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我使劲儿眨了眨眼，身边的一切逐渐从黑暗中勾勒出线条。夜深了。
我穿着衣服躺在卧室的床上，身旁是趴在床边，熟睡的贝尔蒂埃。
看样子是他把我抱上床的，但是仅此而已。
“浪漫的法国人？……不过如此嘛……”我咕哝了一声，俯身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正待翻身接着睡去，却听见贝尔蒂埃含糊不清的梦呓。
我饶有兴趣地贴近他，侧耳倾听。
“伊娜…伊娜小姐…真大啊…真想和她……”
片刻的沉默，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贫瘠的上半身，感觉有点恼羞和泄气。
我赌气地转身，暗自决定明天不理他了。
或者让他吃掉满满一碗我做的蛋糕？或者让他陪自己逛一整天的香榭丽舍？或者让他给我写一首情诗然后大声朗诵出来？
我渐渐的又睡去了，嘴角挂着甜蜜的笑。
窗外，星河横亘，万籁俱寂，月夜温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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