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海风吹拂过大陆,为稍感寒冷的冬日带来温热的雨水。航船已经停止了航运,爱琴海上除却隐约鸥鸣,已无任何生气。
克里特岛的雨已经落了三天了,平日里那些贵族寻欢作乐的场所如今被潮湿的空气侵蚀,久居让人浑身瘙痒。
克里特大岛靠近北海岸的伊季峰上,有一处油橄榄树庄园。在一片高大的橄榄树环绕的深处,依稀可以看到一块破烂的木板,掀开木板,赫然入眼的是通向旧日贵族囚禁奴隶的地牢的通道。
它本该被遗弃,然而似乎这地牢现在正在被某人使用着。
昏暗的地牢涌出一股腐烂的味道,摇曳的火光也无法尽数照亮最阴暗的角落。地牢不大,火光也将被铁链垂吊起的人影投射到墙壁上,如同任人摆弄的枯烂的树枝。
没有痛呼或者告饶,亦没有挣扎或者摇晃,只有在皮鞭或者铁棒挥打之时,黑影才会晃动两下,随之而起的是细不可闻的轻哼。尽管这轻哼很快会被下一记挥打掩盖。
摇曳的火光随着人影交叠,沉重的鞭打和棍击已经持续了数个时辰。
立于受刑之人面前的红衣男子面色阴沉,他的面容被红色的斗篷遮住,只露出一双棕灰色眼眸。他的头篷上纹琢着精致的花纹,镶边是昂贵的水晶和黄金,长袍托到地面,与肮脏的地牢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里充斥着鄙夷与怒火。又过了几刻,他才开口:“先停下!”
持鞭人与持棍人立刻停手躬身:“好的,主教大人!”
被吊在行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架上的少女背部已是一片猩红,纵横交错的鞭痕流出点点血滴,掩盖了早已成痂的旧伤痕,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刑了。从她渗出细汗的额头与手臂来看,这刑罚并非毫无作用,只是被少女用无穷的意志力压在心底。
感受到面前有人,受刑的女孩儿费力抬起头——那是即使在北方也少见的柔弱面容,哪怕是在地牢受刑已经十数天,也没有令其失色。在摇曳的阴暗火光映照下,她布满汗珠的肌肤和依旧明亮的碧绿色眼眸反倒为她增添了别样风姿。缇菲柯无力地笑了笑。
主教鄙夷地吐了口唾沫,吩咐旁边的人松开铁链。
“啪嗒”一声,缇菲柯毫无支撑地瘫软在冰凉的石板上,早在行刑前,主教就派人挑断了她的四根筋。现在的缇菲柯早已无力移动。
主教一脚踩在缇菲柯脸上,恶狠狠地说:“科学互助会已经完蛋了,贱人。你还想跟我作对到何时?告诉我格林威治在哪里,我还能留你全尸……”
“够了……”尽管语气软弱无力,但是缇菲柯充满讥讽,“如果科学互助会真的完蛋了,你还会在这里吗?还不是早就滚回你的罗马享乐了,总有一天,科学会推翻你们的愚昧统治的……”
教脸色又沉了几分。
“只可惜没看完那本《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也许那上面记载着花海教廷的死期也说不定……呵呵……”
主教再也忍耐不住怒火,狠狠地踢了缇菲柯小腹一脚,缇菲柯咳出一口鲜血,又陷入了昏迷。
望了眼对方的赤足,“给我把她的脚趾甲一片一片扒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来……全扒下来之后,看她还能不能坚持这个回答……”
留下这句话,主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后留下少女无意识地轻哼。
离开了地牢,爱琴海的海风吹动了主教的衣摆,远处克里特岛的港口城市笼罩在烟雨当中,别有一丝美感。雨水大滴大滴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却置若罔闻。
他遥望着圣城梵蒂冈。
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形。来人把自己完全融入了阴影,直到他缓缓开口,主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
“主教大人,枢密院有最新消息。”
主教没有回头,也没有置声。
来人继续汇报:“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皇坚持发展科…邪术,已经开始进行工业改革了。而法国的路易十六世如枢密院所料,公开迎接了教会派去的指导团。”
主教微微颔首,来人继续道:“教皇大人希望您继续审问这位忤逆者,直到取得理想的结果。”
主教开口:“我知道了,神怜悯人与世界。”
“神怜悯人与世界。”来人躬身告退,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雨水依旧滂沱,依稀能听见地牢传来的行刑声。
他长舒了一口气,一甩头篷上滑落的雨水。
“神意庇世,神心爱人。上帝啊,希望您能把邪术从这个世界上祛除,惟有这样,我们才能从圣书预言的末日中幸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