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帝国的反击

第208章 -帝国的反击

“说!”

“我...说!”

边坝党卓此时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将死之人,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江央顶仁还没有问完,就忙不迭的争抢着要说。

他是真的怕了,前面只是用钳子夹住腋下,这种短时间超高强度的剧痛确实没有压垮他。

他们对于自己男性尊严的羞辱也没有真正对他造成伤害。

即使是往腋下的伤口中填充盐粒用辣椒面当止血粉用他都没有屈服。

可是谁能想到,这江央家的狼崽子这么恶毒,从汉人哪里学来的针灸之术不是用在治病救人,反而就只单单用在刑罚审讯!?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如果只是刑讯逼供,不管是打他还是其他肉体上的疼痛他觉得自己都可以忍受下来。

但这一针针刺下来,玩的根本就不是痛觉,根本就不是看忍耐力有多强。

就像是一刀刀的割肉,像是往血管中灌注了钢针,像是将要淹死前致命的孤独与恐惧,这种种痛苦甚至都不是单一的,而是相辅相成相互配合的。

这种痛苦直接作用于精神直接作用于神经,没有一分一秒的停歇。也不会随着时间的而淡化。

只会随着意志力的衰退,不断地挑逗着几乎奔溃的精神。

边坝党卓觉得自己要是在这么被江央顶仁玩下去,肯定得疯!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边坝家族是不会要一个疯子当土司的。

更不会要一具尸体当土司。

他必须得活着!健康且正常的活着!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到理由或者借口。

但是在这一刻,他觉得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再多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承受。

说出江央家族那个大少爷被藏在哪里又怎么样?

那样的莽夫说不定还是他们边坝家族可以利用的弱点。

况且爷爷不是也说,不一定非要达成任务么?

不是说本来是打算把江央顶松交出去么?

我就算是把他供出来了又怎么样呢?

边坝党卓不断的在心里对自己解释,为自己开脱着。

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自己废了这么大力气原来是自找苦吃。

这样一来,心里更是没有负担。

江央顶仁都没问完话,他就争抢着要说出来:“江央家的大少爷江央顶松在卓卓山!”

“今天来的时候爷爷特意让我带上他,说是如果可以杀掉你的话,就一并杀了他!”

“如果杀不掉你,那就放了他!”

“现在我说出来了,你快把这些针拔了!你放了我!”

“放了我我不会追究的!”

“我们边坝家更是不会追究的!”

“江央家的二少爷!放了我!放了我啊!”

边坝党卓这会急切的像是个疯子,一边语速飞快的说着江央顶仁所想知道的,一边努力的抬起身子,展示着插在自己身上的那几根钢针。

一脸痴狂的恳切,满眼热切的希冀,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央顶仁。

“我可以拔掉你身上的针,但是并不会放了你!”

“好好!没问题!快点拔了!”边坝党卓想都没想的答应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要能把针拔下来,就算是被江央顶仁关上一年他都愿意!

“唉...看吧...就是个软蛋!”江央顶仁一边失望的说着,一边把边坝党卓穴位上的针都取了下来。

行刑前还一副笃定模样说藏地没有软蛋的则里拉一此时脸都黑了...

边坝党卓虽然就这么容易的招供了大少爷江央顶松的所在。但是他并不觉得这就是藏人的软弱。

这是二少爷江央顶仁的手段太过邪门!

所谓用钳子夹腋下的痛点,用盐填充伤口,这确实都只是开胃的小菜。

真正厉害的就是那一枚枚的钢针,一直按着边坝党卓身体的自己能明显的感受到。

随着江央顶仁的每一针下去,边坝党卓的身体都会不同程度即刻发生变化,心率降低,呼吸降低、眼睛里的瞳孔逐渐放大......

甚至现在你看,边坝党卓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不正常...

这是绝大多数只作用于身体上的酷刑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土司老爷有这么一个儿子,真不知道是江央家族的幸运还是不幸!这真是邪门了!”

“卓卓山有多少人?几条枪?谁领头?”江央顶仁拔了针,但是讯问还没结束。

“有三十多个人;是刚刚轮换过来的土匪;”

“有三条英国枪,领头的是错蜡搓翁!一个来自藏北的囚犯,四十多岁手腕很硬,出手也黑!”边坝党卓已经松了口,就再没必要隐瞒什么。

江央顶仁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显得很是配合。

“看来你们是想把这盆子脏水泼到无辜的错蜡搓翁身上呀...”江央顶仁笑着,觉得这边坝家族的人真是一肚子坏水...

但不得不说,这双全手的计划,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准确的说是江央土司老爷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提前做了安排的话,可能江央家族真的会被这一计策从藏地之地的历史上抹去。

不过现在倒是翻过来了,不光是他没杀掉江央顶仁,反而是被江央顶仁给活捉了,而且带来的战士死伤一片,经过江央家族的杀手补刀,现在直接全军覆没。

想必这对边坝家族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打击。

就算是这些年在商道上控制着土匪强盗积攒下不少的家底,但是家族的战士从一个奴隶到训练成合格的战士,这需要的不仅仅是钱,更是需要时间的。

经此一役,被江央家族算计了他们的算计之后,恐怕很长时间内都没法在组织起高手如云的精锐卫队。

江央顶仁想了想,还准备问他到底是和那几家土司联合对付江央家。旁边救人心切的则里拉一就忍不住开口催促道:“二少爷,既然知道大少爷在卓卓山里的与非手里,我们还是赶紧把人带回来吧!”

“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审问,但是大少爷这边时间耽搁不得啊!”

“而且大少爷身份背景特殊,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遭罪受罚的可不会只是我们江央家族。”

“甚至是整个藏地与汉人之间的态势万一都会发生变化...”

“所以...”

“明白,明白!”江央顶仁当即答应着。

虽然特可以在审问俘虏这种事情上不听则里拉一的劝告,但是关于营救大少爷这件事,不管怎样,他都需要至少在态度上是最为端正的。

江央虎桑这位老爷在给他的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对于他们两兄弟的安排。

如果作为辅助定位的江央顶仁一直总想着怎么输出...尤其是为了几个人头而导致营救大少爷江央顶松的事情出了岔子,那他的土司爸爸可能对他的定位和安排又会发生一些变化。

其他的不说,就通过这次的事情江央顶仁就亲生体会了土司老爷江央虎桑的手段。

从事实角度来说,其实土司老爷江央虎桑早就想到江央顶仁可能会遭遇危险,但是依旧没有选择提前告知。

反而是在信里同样信心满满的只仅仅安排下来自己的计划。

等到江央顶仁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来杀他的人已经到了附近,想跑都已经来不及了。

要不是江央顶仁命大,或许早就死在这里。

作为一个土司,一个上位者,统治者,江央虎桑无疑是非常厉害,甚至超乎寻常的称职。

但是作为父亲,已经用自己儿子的性命下棋都不知道下来多少次了...

这点江央顶仁心里其实想想是很不舒服的。

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自己没有像是百年后当处长时候那样伟大的靠山,脚下也没踩着足够强硬的平台。

所有的一切说白了就只是江央土司的恩赐,他有什么资本、有什么资格去释放自己的不满呢?

“巴顿!”

“立马回去把其他卫队士兵都带过来!”

“我们去卓卓山!”

“去营救我们的大少爷回来!”

“边坝少爷...刚才只是牛刀小试,现在要逐渐进入正题了!”

“在这之前,我想问一句,你们把我大哥江央顶松藏到哪里去了?”

江央顶仁眯着好看的眼睛,笑呵呵的问道。

“咯咳...”“咯咳...”边坝党卓被勒的厉害,半天都没说出话。

也可能是想让自己缓一缓,嘴里“咯咳...”“咯咳...”的

巴顿适时的解开了绑在边坝党卓嘴上的绳子,但是怕他想不开要了舌头,还是没有完全去除。

江央顶仁等到片刻,看这小子继续不说话,只是仇恨的眼神瞪着自己,就明白,这是跟自己赌气呢...

他最喜欢这种倔强的孩子了!

挥了挥手,巴顿狠狠的再次勒住他的嘴巴,把他固定在石块上。

“那就怪不得我了!”江央顶仁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第二种审讯的方法,其实再简单不过,那就是从精神上击溃他!厉害的人会用语言逐渐击溃对方的防线,但是大多数时候,这样的高手很少,所以都是先熬他,人如果连续长时间不睡觉,精神意志自然会比较恍惚。这时候问他问题,反复的问,一般都能问出东西。”

这是百年之后,对那些站错队或者真的太过分的同志常常会使用的办法,既不会有外伤,一般也没有什么风险。但很多一部分人就是扛不住这个...

如果扛得住,那在这个时候请个高手进来不断的和你聊天,说话;不断的刺激你,有不断的安抚你,几个回合之后,那些擅长精神讯问的高手就能找到某一个“精神粉碎点”;只要用语言的大锤击打这一点,有的人就直接精神崩溃了。

不过这都需要时间,

“主人您说的对,熬鹰就是这样的熬法!”小索朗则像个勤学好问与老师互动的好学生。

“今天我们没有时间,所以我就只能把第一种和第二种方法结合使用。”

“边坝少爷你可要撑住啊!”江央顶仁语重心长的安抚了一下他。

然后就命令小索朗则切开了刚才用钳子夹他的位置。

刀口不深,大概也就一厘米多一点的深度。

边坝党卓甚至都觉得这个程度的疼痛此时对他来说甚至都算是安慰。

相比于刚才被钳子夹住腋下,那种火辣辣的痛疼像是往血管中放入钢针,随着心脏每一下的跳动,不断袭扰着他的意志力而言,此时的刀伤都算不了什么。

嘴角甚至泛起嘲讽似的笑:“也就这点伎俩了吧...”

不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只听见江央顶仁让巴顿掏出来随身带着的出门时候用的盐。

然后那个恶魔一般的江央顶仁就下令之际把盐填充进他的伤口中。外边还胡上了一把辣椒面。

“人的伤口尤其是在痛击之后,对于痛觉的反应一段时间内会降低,或者说适应。”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延长这种疼痛的时间,还得保持犯人是清醒的。那就必须得用一些特别的东西。”

“比如说盐,填充进伤口中,会逐渐的起作用...”

看边坝少爷这酒开始起作用了。

“咯咳...”“咯咳...”“咯咳...”

边坝党卓一边吃力的想表达对江央家族祖辈的爱意,但是身体上逐渐越来越清晰的疼痛让他逐渐屏住了呼吸,一波波纯粹的痛感不断的蚕食这他的精神。

但是即使屏住呼吸想去忍耐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被填充在伤口处的盐粒在缓慢的溶解,流出的血液混合着涂在表面的辣椒面,像是一个辣椒膏药贴在哪里。

如果腊肉会说话,动物死后还有痛觉的话,他可能会告诉你,这种持续性不减弱的风干式的疼痛到底是有多奇妙。

痛却说不出,疼但是伤口不大,但却不断提高着疼痛的等级,为了抵挡这种疼痛,边坝党卓可谓是用尽了办法,屏住呼吸硬抗、不断说服自己不疼...

可是他不明白,这种细胞层面的疼痛,是没办法用意志力硬抗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清洗干净那些东西。

“边坝少爷,现在愿意说点什么吗?”

“江央家的小畜生!你爷爷我死也不会说的!有种你弄死我!”边坝党卓这次倒是学乖了,也或许是此时腋下的那种干疼纯粹的疼已经让他逐渐的失去了自控力。

一松开嘴里的绳子就开始大放厥词,甚至有点想破口大骂的意思。

“看来得上点正餐才行!”

江央顶仁说着就从一堆刑具里取出来一个皮包,里面装的是一枚枚比牙签略细的钢针。

这是用来玩十指连心时候往指甲中间插的。

但是这种手段不适合现在的边坝少爷。

江央顶仁需要拿出来一点真本事了。

“对付这种既不能在身体上造成实际伤害,但是又嘴硬的。那最好的办法是让疼痛感和其他不适感持续不断的增加,这样一来疼痛和不适会消解他的意志,二来,这同时也在一步步的促使其精神疲惫,逐渐奔溃。”

“汉人对这方面的研究很透彻。一般的粗人根本不会懂,其实最厉害的刑罚,其实根本不需要话费太大的力气...”

小索朗则急问:“是什么呢?主人!”

“汉人把这种手段叫做针灸!”

“但是,汉人会针灸的绝大多数都是医者,号称悬壶济世,自持医德,少有把这门技术用在审问上。”

“当然,也没人会愿意本来简单省事的打一段就能交代的事情,还得请个郎中来...”

“不过,作用在经脉上的疼痛,可比只仅仅通过物理伤害造成的疼痛疼的多;也花样更多些...”

江央顶仁拿起一根钢针,在小索朗则眼前晃了晃:“你觉得他边坝少爷能扛得住几根?”

“我不知...十根?”小索朗则试探性的猜测道...

“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江央顶仁撇了撇嘴,回忆着教他这门学问的老专家教授所说的。

穴位是指神经末稍密集或神经干线经过的地方。穴位的学名是腧穴,别名也叫:“气穴”、“气府”、“节”、“会”、“骨空”、“脉气所发”、“砭灸处”、“穴位”。”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种,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一共是36个致命穴。

过去有歌诀: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说的就是这些窍穴的威力!

但同时,只要应用得到,这些窍穴完全可以应用的审问中。既不会对犯人造成太大的伤害,又能达到足够的效果。

一般人撑不过几个穴位同时被制住的痛苦。

神庭穴;位于头前部入发际五分处;经属为督脉,是督脉与足太阳膀胱经之会穴。针之则头晕、脑胀,神魂皆震!

江央顶仁根据回忆,缓缓的下针。

边坝党卓一声不吭的忍着,但随着头上的针被江央顶仁轻轻的撵动,阵阵的晕厥感夹杂着腋下的干疼,整个人顿时如坠入针窟,恨不得立马晕厥过去!

不过江央顶仁并不打算就此熬他一阵,而是继续下针。

人迎穴;位于喉结旁开1.5寸;经属为足阳明胃经。针之气滞、血淤、呼吸紧张。

这一针刺下,边坝党卓即刻感到呼吸不畅,像是快要窒息的恐惧感几乎让他发狂,拼命的挣扎,想拜托刺入身体的钢针。但周身都被四仰八叉的绑在巨石之上,又被一帮汉字使劲的按住,哪里还能挣扎的动。

本来还能嘴里干嚎着,发出点惨绝人寰的叫声来缓解疼痛和恐惧,现在可倒好,直接叫都叫不出来了。

整个人像是被关在了一个被按到在布满钢针的河床上,透过河水都能看见天空中的太阳,但是却无法逃离。

没有人能来救赎,只能承受。

这样的痛苦却又无法反抗,更无处躲藏。

边坝党卓的身体都逐渐颤抖了起来,肚子、腿上的肌肉都一抽一抽的...

则里拉一虽然看不懂二少爷江央顶仁到底做了什么,倒是他看的懂被他按住的边坝党卓此时已经痛苦到了极点...

“二少爷,您别只是不断的施加刑罚...您倒是再问问他呀...”

“没事...您看这不是挺好...现在都不叫了...”

“我再下两针再问...”

江央顶仁一边说着,手里的钢针如同流光落下:

膻中穴;位于在体前正中线,两乳头中间。经属为任脉,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气会膻中心包募穴。刺之则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

鹰窗穴位于胸骨中线第三肋间玉堂穴旁开四寸。经属为足阳明胃经。刺之则冲击肋间神经和胸前神经及动、静脉,震动心脏停止供血,甚至休克...

“好了...”现在可以了。

江央顶仁下针之后,又再次捻动了几下神庭和膻中两处穴位,拔掉了插在人迎穴上的钢针让他能够说话;然后品鉴了一下,很满意自己的针法。

对着被绑在石头上的边坝党卓问道:“边坝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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