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误会,我就是问你一下,吴主任,你说你是真的差这两万块钱吗?没有这钱明天你就得死了是吗?”
吴主任气得脸都变形了,但还是保持那种冠冕堂皇的语气问“小伙子,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直说吧吴主任,刚才我给你行贿的画面,已经叫我上衣兜的手机拍下来,传给我兄弟了,只要把这玩意放到网上,你吴主任这身衣服就得脱,这身皮就得被扒下来。”
吴主任冷笑一声,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锋,他这个眼神就差明着跟陈锋说,你觉得这么多年,我收钱收礼,上边会不知道?
你还想扒我皮,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哪个人能把我皮扒下来的。
“吴主任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想告诉你,他们整不了你,是因为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商户,是小老百姓,他们不懂怎么对付你
我不一样,我可以每天叫十个八个兄弟,站在集市管理局的门口大喊你吴主任收受好处,鱼肉商户,更可以把这份视频拷贝十几份,发到你们管理局上上下下每个人的手里,我就不信,你在局里一个死对头都没有!”
陈锋这话喊完,他发现吴主任的表情变了,眼神也从之前的戏谑变得阴沉起来。
他没说话,而是坐直身子,示意陈锋继续说。
“如果你想鱼死网破,那就接着扣我的货,封我的店,要是不想拼一把,下午之前店给我解开,货给我送到店里。”
“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集市管理局的大楼?”吴主任的口气就像是在开玩笑,他笑眯眯的看着陈锋,手也不经意间的摸向了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
“那你信不信,我叫兄弟天天来这陪你玩,跟你回家,再找你媳妇玩,你觉得我像是吹牛逼吗?”
不像,真不像。
当初楼家找吴主任的时候,就说这小子手底下的人,都是盲流子。
吴主任显然是低估了陈锋的决心,他不知道在陈锋的原则是,只要你敢让我活不下去,那我就敢跟你鱼死网破。
吴主任挣扎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陈锋长长出了一口气。
让吴主任万万没想到的是,陈锋慢条斯理的将办公桌上的钱收好,又眯缝着眼睛点出来1千块钱,塞在了吴主任的上衣兜。
“记住了吴主任,我的麻烦你找不起,我希望我们以后能是好朋友,走了。”
陈锋这是软硬兼施,来硬的是告诉你,我不好欺负,你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之所以又留1千块钱,一是因为陈锋不想把吴主任得罪透了,二来则是怕对方反咬一口,说自己行贿不成,还威胁他家人生命安全。
这1千块钱是陈锋给自己买的保险,他吴主任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行了,不用送了。”陈锋拍拍吴主任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出了管理局的门,陈锋把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大头。
两个人的对话很简单。
陈锋问“听人说你店也被封了,手机也叫人扣了?”
“是,这事跟于老三脱不了关系,见面说吧,你在哪?”
“集市管理局门口。”
“我这就过来。”
十几分钟后,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陈锋面前,大头穿着一袭棕褐色外套,剃了寸头,看起来好像刚杀完猪的屠夫一样。
屠夫大头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来来来,上车说。”
上了车,大头又和陈锋说了一遍“这事和于老三脱不了关系,他对我们两个一块下手了,利用的是楼家这把刀。”
这个时候,陈锋不便于表态,更不便于发表意见,他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想了想,他问大头一嘴“这个楼家什么背景,怎么连集市管理局的人都能搬出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楼老大和楼老二,都是坐地炮,是地头蛇,一开始我就是跟着楼老大,才干了这手机买卖。
要不然我一个匹夫,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花花门道,只不过后来我发现,楼老大黑我的中间费,我就不跟他干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跟老楼家掰了,他于老三顶上了,你说他这办得叫什么事,当时我跟三哥还是兄弟,这杂种就是个篮子,我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激动之处,大头口沫横飞,喷了司机一脖子唾沫。
司机本来想回头讲两句,可一看大头那造型,就乖乖的把嘴给闭上了。
大头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向着窗外指了指。
几个大字出现在了陈锋眼前,老楼手机卖场。
说是卖场,规模最多也就比手机店大一点。
陈锋不明白大头带自己来这地方干什么,不过他本能感觉,来这应该没什么好事。
大头拽住要下车的陈锋,一脸神秘的对他说“下车干啥,我是来带你看戏的。”
不远处,一脸红色的三轮车,缓缓的停在了出租车前边,从车上下来四五个头染黄毛、绿毛的发廊实习青年。
无一例外,他们都戴着口罩,手里还拎着一个密封的小桶,看到大头之后都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头哥。
大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老楼手机卖场说“就是那,去吧。”
好嘞。
陈锋一脸疑惑的看着大头,心说你这是让他们干什么去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会让你看好戏。”
那几个杀马特青年,快步走到卖场的门口,黄毛拉开玻璃门,绿毛和分毛戴上了手套,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密封捅的盖子,抓起里边的东西就往卖场里扔。
陈锋虽然不知道他们扔的是什么,但陈锋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听卖场传来噼里啪啦,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将桶里的东西连扔带泼,全部洒进了卖场后,黄毛迅速关上玻璃门,拿木棍将门杠上。
杀马特大军,飞速逃跑,消失在了街角。
这时,就听哗啦一声,卖场的玻璃门从里边被人给砸了个粉碎,一个梳着马尾的男人,捂着鼻子从里边跑了出来。
大头告诉陈锋“这个人就是楼家的老大,你说恶不恶心,一个大男人还整个马尾头,不知道还以为他要上台表演节目呢。”
陈锋瞪了大头一眼,心说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恶心。
因为那天中午,走在千山区的居民,都听到了楼老大捂着鼻子站在卖场门口,撕心裂肺的吼道“哪个天杀狗娘养的,往我这扔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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