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是不屑一顾的,但它一旦成为公众意识的时候,又有着巨大的威胁力和感染力。肖志高夫妇一手制造出来的这种谣言很快就笼罩在了槐树庄农场的上空,慢慢地败坏着肖博的人格和名声,使农场陷入了近两年来最萧条的时期。在短短的几天内,农场的几十名女工一走而空,使农场几乎到了停产的境地。值得肖博庆幸的是农场的大忙季节已经过去,除收藏那几十亩大白菜和养牛之外,其他的农活都已接近尾声。肖博知道,往前正值秋收种麦的大忙季节,各家都需要充余的劳动力。因此,肖博再没有像上次那样求爷爷、告奶奶地把走了的农工再叫回来,也没有再去招新的农工,而是对留下来的十多个男农工采取了增加工资的办法,稳定了这些人的情绪,以维持农场的萧条局面。
秋分季节还没有到来,一天一夜的秋雨使整个碱原县的农民们开始忙碌了起来。这些靠天吃饭的人们,都迫切希望能够趁这场透雨把小麦种上。
近几年来,农民们对化肥的认识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并且视化肥为提高产量的灵丹妙药。因此,每年每个农户少则拿出百八十元、多则拿出几百元钱来购买种小麦的化肥。然而,这场令人喜悦的秋雨也给人们带来了一个新的烦恼,那就是化肥的价格突然上涨了,每袋多则要涨五、六块,少则也要涨一、二块。可是,化肥越是涨价农民们就越是购买,并且购买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实际种麦用的数量,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形成了一股抢购化肥的浪潮。
说实话,这些靠天吃饭,土里刨食的人们有多少能够一次拿出几百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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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宁愿借钱也要购买到足够用的化肥。可以说这是当时人们的共同思想。说到借钱,槐树庄人们的思路几乎是一样的,那就是向“万元户”肖博求援。这也并非是说槐树庄除肖博之外的人们全是穷户。可是,在这个时候,槐树庄的人们表现出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谁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总是把自己说得是那样可怜,再也不像给儿子说媳妇那样大肆炫耀自己腰缠万贯了。他们即便是今天借了明天就还,也乐意再费上这么一个毫无价值的周折。他们也知道这样做是很麻烦的,但是这样就有了拒绝别人来借钱的借口。因此,有钱的、无钱的农户都纷纷走向了肖博的家门。当然,肖博是不能也像他们那样言说自己没钱,因为,他是全村公认的“万元户”,更何况过去他已经开了这样的先例呢。这次肖博可真是有些不高兴了。他并不是不愿意借给他们,也不是没有现钱,而是烦恼那些人们做出来的不通情理的事情。在麦收前的时候,天气出奇地干燥少雨,即将长成的小麦眼看就要旱死。在这个时候,乡里给人们出了一个主意,一种真空井热在整个槐树庄兴开了。尽管人们都知道打这样的井一天浇不了多少地,但也总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即将收了的小麦旱死啊!有几户确实打不起井的农户,报着试一试的心理求到了肖博的门下,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肖博竟然很慷慨地满足了他们的要求。随之又出现了一些来借钱的农户,肖博都一一达到了他们的满意。麦收刚过,有几户家境确实贫穷的借钱户就把钱还给了肖博。可是,肖博觉得他们实在是没有钱用,就把钱无偿地给了他们。然而,这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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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乐的消息传出以后,那些本来不算困难的借钱户也就借势装聋作哑了。对于这些,肖博并没有在意,只是把它看成一种收络民心,为农场创造一个良好经营环境的重要手段。这次无论是在借钱数量上,还是在来借钱的人数上,都比上次有了大幅度的增加。仅仅在三天的时间里,七、八百块钱就像放高利贷一样让人们借走了。肖老汉那笑脸相迎和悦声相送的态度已变成了一种极为不满的情绪,再也不为有这么多的人来求他而感到高兴和自豪了。肖老汉坐在炕上,半哈着腰一边吸着烟一边问肖博说:“过去咱们总共借给大伙多少钱?”
“除去咱们说不要了的那一百五十块钱之外,共有五百六十五块。”肖博顺口答道。
“各家你都记着了吧?”
“嗯!我都记在了本儿上。”
“总共还回了多少?”
“文良叔的五十块,肖支书的八十块都还了,其余的还没有还。”
“咳!这些人啊!真是的,都多长时间了还不还!”肖老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肖凤同上次借了一百还没有还,这次又借了一百。”肖博说。
“同这些人就长短没法打交道!有借就有还,不行咱们向他们要去!”肖博娘在外屋说。
“去要?那多么不好意思。闹不好,反而还让他们烦了。”伟英插嘴说。
“好了,从今以后谁也不借给了,如果有人再来借的话,就说钱存银行了,手头没有现钱。”肖博说。
“我看也得这样。”肖老汉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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