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途跟着叶诗雨去了她临时落脚的吊脚楼,那栋吊脚楼是属于村长家的。
这个村长和他们在祠堂里见的‘村长’并不是一个人,从权利的从属关系来说,祠堂里的那位似乎地位更高。
吊脚楼的二楼有一间卧室,木床就放在卧室的角落里,空荡荡的卧室根本没有几个家具。
卧室的窗户很小,因为隐私问题叶诗雨一直将窗户关着,她的衣服和箱子散落的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
“有些乱。”叶诗雨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外面树立的形象可是女神形象,被人乍一看到她极力隐藏的一面,怪不好意思的。
她在衣服堆里扒拉出一身运动装,拎起来比划了两下:“这件你应该能穿上。”
陆归途对衣服没有什么要求,她随手将湿衣服脱下,套上叶诗雨的衣服,不是很合身,有点大,尤其是裤子,很长,她将裤腿高高挽起,露出纤细的小腿,只不过小腿的肤色白的有些过分。
卧室的一边衣架上挂着一件镶绣百褶裙,这里以前应该也是属于一个女孩子的卧室。
“鞋子。”叶诗雨指着陆归途丢在门边已经湿的不成样子的土布鞋道:“我的你好像穿不上。”
从身高上来说,和拥有模特身高的叶诗雨比起来,陆归途矮的像个孩子。
“那就不穿了。”反正辰州这个地方阴雨不断,光脚正好。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楼下一阵响动。
“你们去哪里了?”“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小唯尖锐的声音既具有穿透力,隔着屋子的房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唯。”叶诗雨拉开门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和狗剩哥出去散步去了。”
叶诗雨知道小唯和陈燕归不对付,要是让她捉住陈燕归的错,能叨叨好久,所以她赶紧出来转移话题。
小唯虽然有些不开心,毕竟大下雨天的让她到处找人,她心累啊!
“下次出门记得和我说一声。”小唯脸色不太。
“知道了。”叶诗雨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这是她一惯犯错误后的表情,以期获得原谅。
寨子里传来一阵号角声,声音沉闷。
“呀,吃饭的时间到了。”叶诗雨扒拉在窗户边:“剧组在寨子里订了三餐,吃饭都是靠号角通知。”
“今晚应该是要吃烫菜。”叶诗雨将脚上的鞋套牢,她急匆匆的从化妆箱里摸出一只口红,对着镜子涂抹起来。
温柔的豆沙红在她的唇间绽开,气质更上一层。
叶诗雨盯着陆归途看了半秒,她又掏出另外一只口红,不由分说的帮陆归途涂上:“这样看上去比较惊艳一点。”
从镜子里看去,血红的颜色配上惨白的脸色......还真是‘惊艳’?
这是吓人吧?
陆归途连忙用卫生纸擦掉嘴唇上的口红,她看到叶诗雨脸上憋不住的笑容,好啊,这是在拿她寻开心!
寨子里给剧组供应饭食的人家是村子里楼修的最大的一家。
只有他们家才能容纳的下整个剧组的人。
还没有靠近,热闹的聊天声此起彼伏,和之前寂静无声的村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诗雨在前面带路,她一路上如同花丛中的蝴蝶,和每个人都相谈甚欢。
“吴导好。”叶诗雨打过招呼就落座在这位被称作吴导的导演旁边,他们的位置应该是按照角色重要程度安排的。
陆归途抱着胳膊站在角落的阴影处,她示意叶诗雨吃自己的,不用管她。
叶诗雨抱歉道:“能给我的朋友加一个位置吗?”
她用手指了指陆归途,自己请人家过来怎么能不管饭。
吴导正准备招呼加一个位置,突然斜对面走开四五个苗族汉子,他们端了一矮桌的菜,小心翼翼的放在陆归途的面前。
毕恭毕敬的样子,是吴导他们剧组来沈荣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过的。
其中一位苗人用蹩脚的汉语道:“尊贵的客人,村长的一点心意。”
“希望贵客玩得开心。”
陈燕归一进门就看到如此阵仗,他激动万分。
“哎呀,道爷我正喊饿,饭就送上门来,真是有眼色。”陈燕归也不嫌脏,他半蹲在地上,用手抓了一块饼塞进嘴里,吧唧的正香。
而陆归途的目光转向后方。
阿泽身上穿了一身崭新的褂子,是苗族特有的民族服饰,头上包了青包头,赤着脚站在廊下。
之前她让陈燕归带阿泽去换湿衣服,也不知道陈燕归从哪里给阿泽找了这么一身衣服,看样子还是新的。
“沈甘二给的。”陈燕归嘴里塞满了饭菜,两个腮帮子鼓的像青蛙:“沈甘二也真是的,给道爷我穿旧衣服,倒是给个死人穿新衣,不地道。”
“咳咳咳。”陆归途咳嗽一声,示意陈燕归说话注意言辞。
“哎?你咋在那里吃烫菜叶子?”陈燕归指着圆桌上叶诗雨道:“菜叶子有什么营养,赶紧端着碗过来。”
叶诗雨小幅度摆手,她好不容易才和剧组里的人打成一片,现在要是过去和陈燕归他们坐在一起吃独食,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吃你的,鸡腿都堵不住你的嘴。”陆归途将一盆鸡推到陈燕归的面前:“少废话,多吃饭。”
.......
刚下过雨的山里,雾气弥漫,仿若人间仙境,但在辰州大山深处生活的人都知道,这种美的表面下隐藏更多的是危险,因为刚下过雨的山谷会有瘴气涌动。
赵钟明不得不带上背包里的防毒面具,他来的时候也只是粗略做过调查,武陵山脉里的东西了解的不是很多。
他抬头看向前方的迷雾,神情有些模糊。
事情要回到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在公司加班,一封来自他父亲的电子邮件突然出现在他的邮箱里。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是一张清单和一份地图。
清单里的东西全是户外用品,铁锨、匕首、帐篷、甚至各式各样的手电筒,地图也不是现在通用的民用地图更不是军用地图,而是用手粗略潦草画的简图,上面只标明了东南西北。
刚开始他以为是有人盗了他父亲邮箱号,发这些东西来恶心他。
没想到更加诡异的是,第二天清单上的东西被一个不落的寄送到他居住的地方,在这些东西的最上方放着一张去往辰州的机票和巴掌大小的录音磁带。
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用录音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