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丝绸的工作需要细致,但奈何人多,所以到了下午,整个大工程量几乎是完成了。
在掀开最后一层丝绸的一瞬间,在场的工作人员全不淡定了,这里面躺的人怎么穿着一身耐克?
他们的眼睛没有出现幻觉吧?
这也太玄幻,太不可置信了,里面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报警吧。”余教授叹道,他就怕出现这种超越常识的事情发生。
老一辈的人都讲做事要保持敬畏之心,他的师父也常常和他讲考古这一行做的事本身就是冒犯鬼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奇,因为......这个世界不光只有眼前,还有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
事情巧就巧到省博所在的辖区就是黑老大他们所在的辖区。
黑老大看着还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我们找了一宿的尸体,没想到在你们这里?”
他心里全是疑问,从动机上说人家一整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偷一个无名尸干嘛?再从作案的可能上来说,这完全没有作案的机会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黑老大也不管现在是何时何地,他只想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四周站着的工作人员人员听了黑老大的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错愕的表情。
难道这位警官认识躺在这里的这位?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余教授咳嗽了一声:“剩下的人散了,这里的味道有点冲。”
余教授这么说,黑老大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能是有什么比较隐晦的事情要说。
......
“这是昨天的录像。”余教授将一盘录像带拍在黑老大的面前:“这具尸体完全是从棺椁里剥出来的。”
黑老大陷入了认知迷茫,他的脑海里全是怎么可能。
“尸体我拉回去,这件事情就到此打住,希望你们馆当天参与活动人能对这件事保密。”这是黑老大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
余教授拄着拐杖叹息道:“你就告诉我,这具尸体是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护城河。”黑老大从随身皮夹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印着死者的面部特写。
余教授接过那张照片,他本身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恢复正常。
“他,我见过。”
“你见过?”黑老大立马望向余教授:“能具体说吗?”
“前几日这个人一直在我们馆外徘徊,我见了好几次一直以为他是想参观博物馆。”
“每天游览博物馆的人没有几十万也有几万,你怎么能记住他?”
“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从他当时的衣着再到神态,几乎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可见。”余教授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还没有老眼昏花,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黑老大将这个关键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
他经手的案子很多,像如今这个让人没有丝毫头绪的案子,除了白龙庙就没有其他,两个案子雷同的一点就是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类的认知常识。
其他再无。
.......
老叉店里空调冷气开到最大,几个男人围坐在火锅前又开始喝。
陆归途觉得他们完美的阐述了‘添酒回灯重开宴’的场景。
醒了喝,醉了睡,要多爽有多爽。
周瘸子每次都是喝一半就回头看看他的大孙子,笑的没鼻子没眼的。
“你看瘸子得意那样,有孙子了不起了?”拴马揶揄道。
“有孙子当然了不起,你看我们家樊儿多可爱的,是吧?爷爷的小可爱。”周瘸子逗弄着放在尸泽臂弯里的小孩子。
“恶心。”刮胡刀听到周瘸子恶心的语气忍不住吐槽道。
“你看他这个矮子就是嫉妒我。”周瘸腿不甘示弱的回怼过去。
“停,停,停。”老叉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咱能说点别的不?一会王老就来了。”
老叉将话题强行扭到正题上,他用眼神示意陆归途赶紧带着娃出去遛一遛,别留在这里阻碍谈话。
陆归途先是一愣,随后她立马领会到老叉的意思。
于是带着‘人形摇篮’尸泽出了老叉的古玩店,外面实在是热,但就是如此主街道上依旧人满为患,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将这座又新又旧的城挤的满满当当,他们带着对这座古城的向往虔诚的走过每一寸土地。
这座城对陆归途来说既是人生的来处也是归途,她就站在阴凉处看着钟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游客,心情似乎得到了舒缓。
人类或许在上帝眼中就如同蚂蚁一般,忙忙碌碌不知所踪的一生,但上帝怎么能知道渺小的人类也曾思考过这个世界。
正当陆归途决定思考一下人生时,突然一个头戴旅行社发的小红帽的大娘凑上来搭话道:“小姑娘,你老公这样抱孩子不行的。”
大娘心疼的去纠正孩子躺在尸泽臂弯里的姿势:“哎呦,这个小可怜,外面热成这个样子你还穿着加绒的裤子。”
大娘一说,陆归途才注意到周瘸子的孙子怎么三伏天穿个加绒的裤子?
“你们怎么带的孩?”大娘一边心疼一边喋喋不休道:“赶紧给他换一换。”
陆归途迷茫,换什么?周瘸腿的孙子没带别的衣服来啊?
“纸尿裤呢?”大娘围着陆归途和尸泽转了一圈道:“糟糕死了,你们出门也不说给孩子带个替换的纸尿裤,你看看,这,还有这,明显是该换了。”
“呃.....”陆归途脑海里仔细思索,好像周瘸腿来的时候只带了奶粉,也没带纸尿裤啊。
一旁逛街的宝妈看不下去了,直接赞助了陆归途他们一张纸尿裤。
“谢谢。”
“几个月了?”宝妈突然转头问道。
“啊?”陆归途懵了,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几个月了。
“你们不是他父母吗?”
“不,不是,我们只是帮他爷爷临时照看。”
“我就说嘛,要是亲妈都这样,宝宝要多可怜。”大娘感叹道。
陆归途:………
.......
可能世上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
一辆恰巧从钟楼盘道而过的公交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他们面容有些苍老,女的目光呆滞的看向窗外,只一眼她就如同发疯一般,疯狂的拍打着窗户:“兔兔!兔兔!”
坐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连忙拉住她敲打窗户的手:“冷静,阿莲,冷静,我们的女儿她已经死了,你忘了吗?很多年前,死了。”
她似乎是想起来了,手上疯狂的动作缓慢停了下来,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并用手捂住脸道:“我刚才看那个女孩很像兔兔。”她似乎哭了:“我看差眼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兔兔如果还活着怎么会没有长大......”
她的丈夫轻轻拍着她的背,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