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就要先干一架啊，咱不是自己人么……”林陌看着一脸严肃的余秋水，还有一旁面无表情的李追云，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
当然，余秋水这种情况下的挑战，林陌是完全可以拒绝的。
他只要把圣旨拿出来，纵然余秋水有多大的脾气，就算是她最近月经不调加上更年期到了，也不敢跟圣旨叫板。
不过那样的话，林陌难免有以势压人之嫌，之后跟李追云和余秋水的关系就彻底僵了。
林陌不是那种喜欢把关系往僵了处的人。
所以，在李追云没有表态，余秋水一再要求一战的情况下，林陌还是把这个要求应了下来。
因为七品战力过于强横，京城是没有场地能支持这种战斗的，所以余秋水和李追云，带着林陌以及隶属于天水阁的所有修炼者，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城外，打了一辆巨灵出租飞机，奔赴向了京城外一处专门为七品强者建造的切磋场地。
巨灵飞鸟之上，作为司机的御兽师站在飞年头顶，天水阁的人坐在鸟背之上。
在司机和天水阁众人中间，是李追云、余秋水、林陌三人。
“副指挥使……”
眼看着漫天云朵飞速倒退，林陌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凑到了李追云旁边，压低声音道：“嫂子什么情况，怎么还非要跟我打一架，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何为更年期？”李追云侧目，面露不解之色。
“……就是，就是所有女人都会经历的，一个情绪无常，随便遇到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燃起无名火的特殊阶段。”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追云看了林陌一眼：“和你一战，是我跟秋水商量好的，这是为你好。”
当着我未来下属的面让我下不来台，强行和我干一架是为我好？林陌的表情逐渐离谱。
“你回头看看。”李追云似乎也看出了林陌的疑惑，当下不着痕迹的向后一指。
林陌依言回头看去，入眼是天水阁所有白衣、蓝衣、青衣，曾经他的顶头上司柳晋以及和他同批次考入天水阁的李仁杰也在其中。
其中柳晋已经突破六品，成为了青衣，李仁杰……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仍旧穿着白衣，面色复杂的站在人群之中。
“看到了？这些资历最浅、年龄最小的也只是和你年龄相仿，其中还有你曾经的同僚，上司。你虽然有能力，但毕竟太过年轻，如今忽然接任秋水的位子，成了他们的阁主，难保他们心里不会有疙瘩，甚至不服你，如果你真的就这么接手了秋水阁，日后做事搞不好要被掣肘，不服你的人很可能给你难堪……”
李追云看向林陌，顿了一下道：“所以，要想安稳的接手秋水阁，你需要立威！
而想要立威，最直观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败曾经的权威，让天水阁的人知道你有多强……明白了吗？”
怪不得要拉上天水阁全体成员观战，原来还真是为我好……林陌心思电转，赶忙恭敬站好：“副指挥使和嫂夫人用心良苦，卑职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李追云点了点头，恢复了沉默。
……
余秋水选定的战场在京城北边大概三百里外的一片山坳之中，几座不大的矮山中央，一只巨船靠在那里，颇为醒目。
粗略看去，巨轮高有八十多米，宽六十米左右，长过百丈，比林陌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航母还要大上一倍有余，船锚重量以吨计，砸近了一座小山之内，裸露的部分能看到斑驳的铁锈。
顺着链子往上看，一直到船体，能看到如同山岳般的船帆，水桶粗细的麻绳盘根缠绕在桅杆之上。
据说这里曾经一条大江的一段流域，这船则是未知年代沉没在这里的巨轮，九千多年前因为大江改道，这里渐渐干涸，也就把巨轮露了出来。
也有铸兵师和修炼者来这里观察过，确认过这艘巨轮是一艘品级不低的宝船，保底低阶天兵，应该是遭遇了重大变故才被击沉，沉没于江底。
只可惜时间太久，这艘穿已经被岁月和江水冲没了灵性，如今只是一块巨大的、坚不可摧的废铁。作为七品强者切磋的战场倒正合适。
这时节天水阁众人坐在一座山头之上，抬头望去，只见余秋水和林陌各自立身于一支桅杆的顶端，遥遥对峙。
……
“多谢嫂夫人。”
巨轮之上，凉风萧萧，卷起余秋水和林陌的衣袍，带出一股肃杀之感。
趁着天水阁众人离得远，听不到这里的对话，林陌赶忙抱拳对余秋水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我也不全是为了你。”
余秋水板着脸，宛如林陌前世的教导主任，严肃道：“我刚才说的话，五分真五分假，我毕竟带了天水阁这么多年，随随便便交给别谁我都不放心，这次也确实有考验你的目的在里边，如果你连我都没办法战胜的话，我也是会禀明陛下，求他另择他人的。”
“……嫂夫人，其实有时候说话不用这么直白的。”林陌略有些无语。
“是吗？”
余秋水面不改色，手掌翻转，一把形似苗刀的细长弯刀已然是握在了手中：“我这人向来如此。”
你这样是没办法做贤妻良母的……林陌无奈的挠了挠头，洞天微启，流星以纳米形态自其中飞出，附着于林陌的身躯之上，于脊背处扩散蔓延，片刻之间，便将林陌彻底包裹。
黑金之躯肃杀庄严，面罩闭合，林陌微微抬手：“嫂夫人请！”
“好。”余秋水微微颔首，眼神变得锐利：“那我就来试一试，你这顶尖天才突破七品之后的成色！”
嗖！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余秋水身形向前一纵，化为一道黑线，已是欺身而上。
但见其弯刀横断，诡谲如丝，既有雷霆之势，又携绵延之锋，一招藏万式。
就像是余秋水说的，天水阁她带了那么多年，早就有了感情，这次的战斗，一是为了给林陌立威，二也确实是对林陌的一次考核，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有统领天水阁的能力。
所以余秋水也没有试探，上来就是真本领。
这时一步跨出，缩地成寸，武意藏锋，已是逼命而来，天地仿佛都为之一暗。
然，这势在必得的一击，却是砍空了。
余秋水自问在出招之前已经想到了林陌所有的应对方式，却是没想到，在刀锋逼近的刹那，林陌竟然原地消失了。
失去了目标的刀气纵横飞跃，激荡百丈，削去了一座山头，山体震颤滑落，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人呢？”
余秋水紫衣猎猎，持刀而立，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