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死了？
开什么玩笑？
听到二祭祀的答复，林陌直接愣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虽然他没见识过三位祭祀在大木王朝时期的风采，但是透过三祭祀手书中的记录，以及现在就站在眼前的二祭祀，他还是大概能猜出三位祭祀在当时究竟何等的牛逼。
这等样的人物，有什么人可以杀死他们？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三个祭祀天下无敌？”
二祭祀头都没有抬，却仿佛知道林陌的所有心事一般，自顾自的道：“你错了，我们三个祭祀的确都是半神之尊不假，但是当时天下的半神并不是只有我们三个。
当时人族统治者的地位并不稳固，所以大祭祀并没有藏私，在突破半神之后，将突破半神之法也传了下去，当时人族中惊才艳艳之人不知凡几，大木皇族亦是天赋超然，没过多久便有多名半神出现，况且……”
二祭祀手工折纸做了一半，顿了一下，将其拿在手中略微观察后，接着道：“况且半神与圣境之间，战力其实并无甚差距，诸多圣境和半神在，纵然我们三个祭祀联手也不是对手。”
这样倒是解释的通……林陌颔首，面露恍然之色。不过很快，一个新的疑问就冒出来了。
三个祭祀乃人族先驱，甚至可以说是大木王朝建国之根本，在人族中地位可想而知，凭借他们的身份，得是犯了什么样的罪过，才会被大木皇族的皇帝陛下处死呢？
心思转动间，林陌的问题便要脱口而出，然而，二祭祀还是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如果你想问我们为什么会被处死，那还是不要开口了。”
二祭祀明明连看都没看一眼林陌，但是却仿佛掌握着林陌所有的动向和思绪，沉声道：“以你现在六品境界的实力，很多事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所以你最好还是略过一些太过关键的问题，即使你问了，我也不会给你答案……那还不是你现在的肩膀扛得起来的。”
我的肩膀虽然不够硬，但是我有师父，我师父可是武圣之下最硬的男人……林陌暗自腹诽，心中却是思索着二祭祀口中这个‘太过关键的问题’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相处了半个时辰，林陌已经基本确定二祭祀不会伤害自己，所以紧张的心态也有所缓和，已经可以在心里吐槽了。
至于三大祭祀被杀的真相……林陌估计也没啥好说的，根据历史进程推理一下，他大概也能得出一个结果。
无外乎三位祭祀功高震主，皇族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建国之后找理由把三个祭祀清理了呗。
这也不是多难以启齿的事情吧，也许灵州只经历了两个朝代，经验较少，但是蓝星上的朝代可太多了，一个个看过去，哪个朝代建立之后还不杀上几个开国功臣庆祝一下……林陌暗自点头，自以为洞悉了事情真相。
沉吟片刻后，他又问道：“您这几万年来，一直都在这生死界中？”
“是。”二祭祀淡然点头。
林陌又道：“生死界中，一直都只有您一人？”
这一下，二祭祀的脸色终于有了少许变化，连动作也是微微一滞，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淡定点头：“也是……姓林的小辈，你最好问些有用的问题。”
所以您是一个人忍受了数万年的孤单寂寞冷，这都没疯掉，不愧是三位祭祀之一……林陌内心大受震动，一时间有些失语。
沉吟片刻之后，他转身走开，没过多久便扛着已然石化的纪闩屁颠屁颠跑了回来，将其立在了二祭祀面前：“先祖，这是晚辈的手下，相信您也看出来了，他与三祭祀所造的门灵已然签订契约，是其主人，您能否解救他？”
“等离开生死界，他自会复原。”二祭祀道：“你是先驱者后裔，身怀先驱者血脉，是可以自主离开福舟的，等离开生死界，你带着他脱离福舟便好。”
说着，二祭祀随手一甩，原本一直挂在其身上，如同配饰一般的门灵便自动离开，于空中又变化成正常大小，伫立在了纪闩身侧。
靠，被思维惯性影响了……林陌无语凝噎。
他一直收集到的情报，就是许多强者踏上福舟之后再也未曾走下来，所以潜意识也就认定上了福舟便无法离开，再加上当时南宫灭正追杀他，导致他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反倒是忘了尝试从船上逃走。
腹诽一通，林陌又抓紧时间和二祭祀聊了起来，大多数都是他问，二祭祀答，只不过二祭祀似乎是太久没说话了，每次回答问题都会显得有些啰嗦。
在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能问后，林陌的问题也琐碎了一些，还问了一下为什么纪闩等人会石化。
二祭祀的答复和他的猜测差不多，这生死界也是先驱者一族的产物，乃是大祭祀创造的，除了身怀先驱者血脉之人，其他任何生灵进入这里，都会被规则石化。
顺着这个问题，两人的话题又理所当然的来到了先驱者的血脉上。
“关于先驱者血脉为何能有如此多的特殊之处，并非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二祭祀仍旧在折纸，她要折的东西似乎异常精妙，十分耗时间，折了这么半天，也只是初具雏形，林陌依稀能看出这是一条船的轮廓。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二祭祀的思绪，她面无表情的接着道：“这事情最早还要从上古时期，人族还是部落制之时说起，那时节人族孱弱，大哥……大祭祀开创体系，让人族有了变强之路，但是当时人族血脉驳杂，天赋高超者极少。
为了能让人族能尽早拥有自保之力，我与大祭祀想了一个办法……”
多半不是什么好办法……林陌眉头挑了挑，听了下去。
而二祭祀的陈述也证明，他猜对了。
大祭祀和二祭祀所谓的办法，便是血脉升级，通过提升血脉潜力的方式，来使得弱者变强，强者能一代更比一代强。
说白了，就是基因改造！
通过改善基因，让一个人的天赋变成一脉人的天赋，从而加大当时人族的人才储备。
这个计划乍一听好像牛逼哄哄的，但是在当时那个零基础的背景下，无异于是在拿人命做实验。
虽然在困境中，人族团结且淳朴，有许多拥有家国情怀之人愿意为了人族的生存而献身，供两位祭祀实验，但是同样作为人族英雄，大祭祀和二祭祀有着自己的底线。
他们不想因为自己的实验，而牺牲外人。
所以沉着之后，他们把目光放在了自己人身上，也就是他们在大木部落中的那一脉，亦是后来人们口中的先驱者一脉。
两人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将要做的实验和实验的危机全都说了出来，问他们有没有谁自愿参加这个实验。
说实话，两位祭祀本来并没抱太大希望，以为也就会有那么两三个人响应，但……还是那句话，在种族的危机下，人的意识是会觉醒的。
就像是面对侵略时的保卫我们的先烈们，先驱者一脉在那时亦是做好了随时为人族牺牲的准备！
所以，两位祭祀的‘实验品’多的有些吓人。
但……这并没能让实验变得顺利，相反，基因改造实验的过程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数不清的意外与牺牲，甚至一度让两位祭祀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万幸，就在失败到几乎麻木的时候，在先驱者一脉的人丁已经稀薄到不能再稀薄的时候，他们成功了！
他们掌握了基因改良的方法，可以让一个族群的天赋资质都变得无比强大，给当时孱弱的人族打了一针强心剂。
“这种血脉进阶之法只是初具雏形，但是也让人族得以保全，而我和大祭祀的研究没有停下，我们仍旧在不断改进这种方法，不断突破原有的限制，这才有了天赋资质在灵州独一档的先驱者一族。”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下令处决我们三个祭祀之后，大木皇朝才会因为担心先人丁稀薄的先驱者一族日后会强盛起来，对大木皇朝展开报复，从而封印了先驱者的血脉。”
二祭祀眼神沉凝，眸光闪烁：“不过那封印之法终归是不够完善，说是封印，其实只是压制血脉传承，这种压制会被漫长岁月消磨掉。而当传承到某个人身上压制彻底消失之时，他骨子里的天赋就会迎来一波爆发。”
说到这里，二祭祀看了一眼林陌：“你这般年纪便已突破六品，想来先驱者血脉压制已然破除，先驱者的天赋正在复苏。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如今先驱者族群中，应该有一个天赋冠绝天下之人吧？”
那您多半是猜错了……迎着二祭祀的目光，林陌嘴角下意识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