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棒梗的嘴角还有一抹油光,小当槐花懵懂的跟在身边,
棒梗脸庞圆润,俩妹妹削瘦骨感,
棒梗厚实的袄子裹的很紧,走路的样子像一只笨拙的幼熊,
俩妹妹花布衣上打满了补丁,冻的发白的小手瑟缩在袖口。
天气寒冷,夜风很大,正常情况,脸上都是冻的发白,
而槐花的小脸上还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晕红,
大家心里都清楚,贾张氏重男轻女,有什么好的都紧着棒梗,
平日里也不在意,但现在这一对比就看出了差距,
棒梗厚实的袄子上几乎看不到一块补丁,
小当槐花的花布衣已经看不出布衣原来的颜色,
只能看到一块又一块的补丁交叠着,
像是无数的碎布缝合在一起的衣裳一样,
看到的人心有戚戚,想到了自己家的孩子,
他们何尝不是这样呢,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棒梗几人走到秦淮茹边上,小槐花手中捏着啃了一口的窝头,流着鼻涕娇憨的喊着妈,
贾张氏几乎是下意识训斥道:“赔钱货,吃什么窝头,给你哥哥吃。”
众人心中异样,你的好孙儿棒梗正摸着肚子,一副吃不下的模样呢。
“那小孩不胖,也不瘦。”
叶向东的话似乎再次响起,全院,也就棒梗符合了。
三大爷率先开口:“棒梗,许大茂家的鸡是不是你偷的?”
他是老师,现在学生普遍老实,天生害怕老师,
三大爷此话一出,棒梗就有点坐蜡了,
他狡辩道:“那鸡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前院捡的,不抓它就跑了。”
“棒梗,你说的真的比唱的还好听哎,你怎么不想着,
那鸡跑进你家锅里,自己动,变成肉直接进你嘴里好了。”
刘光福一听棒梗的话就忍不住了,这小子,平日里就吃的最好,
现在还敢偷他家的葱、姜、蒜,给他当叫花鸡佐料,
要不是看大人多,他早就忍不住上去揍他了。
哈哈哈——
院里传来一阵哄笑,棒梗的狡辩太可笑了,
捡的,还说什么不抓它就跑了,
就算那鸡跑了也没你什么事,
你这就叫偷,偷懂吗?叫来警察同志,直接吃牢饭吧。
许大茂忍不住了,他刚才被叶向东的话压住了,
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心里很不痛快,
“小子(zei)哎,那是我家的鸡,
秦淮茹没教过你不问别人直接拿是偷吗?
你上学学校老师没教过你吗?”
三大爷身为老师,这时候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得站出来说句话:
“怎么能这样呢,书白念了?不告而取是为偷,棒梗,老师们一定教过你吧,
说说你是怎么做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棒梗这时候也发现不对劲了,
这是审他呢,不对啊,他奶怎么不说话呢,
下意识,他将目光放在贾张氏身上,
贾张氏知道孙子在看她,可是你小子就应该打死不承认啊,
你这承认了我怎么帮你啊,她咬咬牙,反正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无赖了,
为了孙子多当一会儿也没什么,就站起来说道。
“说什么说啊,在这审问呢,我孙子是犯人吗?
许大茂,吃你家鸡是给你面子,搞什么上纲上线啊,
大不了赔你一只鸡算了,哪来这么多事啊。
好孙子,跟奶回屋去。”
贾张氏说了一通,就想带着人回去,
“嘿,贾张氏,你怎么胡搅蛮缠啊?
哦,吃我家鸡是给我面子,
那我以后天天去你家吃饭,天天给你面……”
许大茂话没说完就停下了,
那贾张氏回过头用三角眼狠狠的瞪着他,
配上那张难看的脸,着实有几分威慑力。
许大茂转过头看向三位大爷处,不看贾张氏了,
心底暗暗嘀咕着,好男不跟女斗,
“一大爷,您看这事还得您来主持公道。
这棒梗不是偷了我一家啊,他那是偷了全院了,
刚才一大妈还说了,您家花生油也被偷了。”
这时,全院的目光都放在一大爷身上,
想看看这事情他怎么处理。
一大爷很烦,棒梗够蠢,偷东西这样的事,一句话就被炸了出来,
贾张氏也蠢,这种事是胡搅蛮缠就能解决的吗?
秦淮茹够懦弱,多大点事怎么支棱不起来,一家子都指着你呢。
一大爷有些烦躁的目光看了看棒梗,
也看到了旁边吓的不敢说话的小当槐花,顿时就有了个主意,
叶向东看到一大爷眼神落到小当槐花身上就知道他有主意了,
棒梗这样的坏小子不能这样轻巧的放过,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以后才不会再犯小偷小摸的事情。
“大家听我说。”
叶向东向前一步,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是这样,刚才大家都说了家里丢了什么对吧,
其实我跟大家一样,家里也丢东西了,
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东西,我现在只希望棒梗可以把东西还给我。”
叶向东说着就看向棒梗,而棒梗眼中躲躲闪闪,有些不敢看他。
这话顿时就引起人的好奇,
三大爷问道:“向东,那你是你丢了什么东西?”
叶向东竖起一根手指,“一块表,一块怀表。我放在枕头下面,
中午回来的时候没注意,晚上才发现不见了。”
这年头,怀表材质不凡,
最重要的就是需要精密的工艺,价值极高,
每一块怀表都是金属的机械表,价格最低的也要八十块钱,
现在一般只有大领导、大将军才有,
“这块表,是我爸在战场上缴获,漂亮国大兵的表。算是我爸给我留下的唯一一件物件了,可能值些钱,但更重要的是有纪念意义。”
叶向东诉说着,现在的社会其实并不那么安定,还有不少特务潜伏,
而那些特务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有钱,所以怀表的来历必须得交代清楚,
否则就是授人以柄了。
“棒梗,怀表价值不菲,你快还给我吧。”
叶向东说完,就看向棒梗,催促道。
全场所有人的东西加一块可能价值上都不到这块怀表的零头,
即便院里人不太懂,但也知道这东西很贵,很贵,
此时都安静下来.........
秦淮茹脸色变了,棒梗是他儿子,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棒梗到底偷没偷,
她是真没想到,这样的东西棒梗也敢偷,胆子也太大了,
还是自己平时缺乏管教,让他奶奶带,结果带出这么个贼儿子来,
手臂高高抬起,‘pia’一下子打在棒梗脸上,巴掌扇脸的声音响彻大院,
几乎在下一秒,棒梗的脸蛋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可见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秦淮茹重重的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棒梗,快把你叶叔的表还给他。”
贾张氏原本拉着孙子的手也放了下来,
秦淮茹打得这么用力也没有阻止,
一块表,把她家全部东西卖了都不值啊,
棒梗被扇了一记狠的,泪珠下雨一样从圆润的脸庞滚落,
痛,太痛了,棒梗低头呜咽着,长这么大没被打这么狠过,
还是在全院面前,半大小子也知道脸,也知道羞耻,
三大爷看出棒梗的想法,这不是正正说明老师们教育的失败吗?
他生气说道:“这时候你知道羞耻,知道要脸了,
你当时做个偷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