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府座落在双清区。
是个两进的宅院,无论大小和布局,较之秦府要差了许多。
它就是一个普通的宅院,院内人员不多,除了郝东礁一家五人和郝仲春外,还有几名做勤杂工的族人。
此时已是深夜,不过,院中的人都还没有睡,喝着茶水,吃着瓜果,或坐或站地在院中闲聊。
因为,身为太爷的郝仲春没有回来,谁也不敢先睡。
这会儿,郝梦洁对身旁一个长相端庄的中年妇人道:“妈,你相信银针术能止血吗?”
妇人抬头望了眼郝梦洁,眼神温柔,“你不是跟着刘老大夫在学针疚术吗?怎么倒反过来问妈了?”
“我想老师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呢!”
说罢,郝梦洁轻叹一声,随即兴奋地道:“可是,今天我碰到了一个少年,他就会这种神奇之术。”
“少年奇才?”
妇人“哦”了一声,眼角散发出意味的笑意,“能让小洁为之倾心称道的少年,必定非凡。你跟妈妈说说。”
郝梦洁正要细说,门外传来汽车声。
“曾祖回来了!”
郝梦洁一下跳了起来,飞快地跑出院去。
“这疯丫头!”
妇人娇嗔地摇了摇头,满眼怜爱之意。
她站起身来,招呼身旁站立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去看看景源睡了没有,如果没有,叫他来给曾祖请安。”
少女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后院。
而妇人则缓步向前院走来,老远就见到郝梦洁扶着郝仲春走在前头,有说有笑地进了宅院。
郝东礁与一陌生少年走在身后,两人还时不时地交流一下。
妇人迎上前去,向郝仲春问好。
郝东礁对妇人道:“庆梅,你让人收拾出一间客房,小山要在此住宿些时日。”
少年连忙客气地道:“就一晚。麻烦婶婶了。”
妇人瞄了少年一眼,看上去挺精神的,就是瘦了些,身子太单薄了。
微微一点头,妇人轻笑道:“不麻烦的。”
说着,她径直安排去了。
郝仲春回过头来对杨小山道:“年纪大了,精神头比不得你们年青人,先去休息了,明天我有事跟你聊。”
杨小山不知郝仲春要跟自己聊什么,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郝梦洁饶有意味地望了杨小山一眼,扶着郝仲春离开。
这时,那叫“庆梅”的妇人带着一个中年人过来,对郝东礁道:“东礁,客房已收拾好了。”
郝东礁对杨小山道:“小山,今天太晚了,你先跟管家去休息。你朋友如果来好医堂,我会办好一应事宜。”
杨小山点点头,跟着那人中年人走向一处偏院。
看到两人走远,妇人才好奇地问郝东礁,“东礁,这少年是什么人啊?”
“奇人。”
郝东礁若有所思地道:“还记得上次我从昭陵县回来,跟你提起一个少年针疚高手的事吧?就是他!”
“是他?”
妇人惊咦一声,“你是怎么把他从昭陵县挖过来的?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他这么年轻,应该还不到二十吧?针疚术就这么厉害了,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练习的。”
“这世上应该是有天才的!”
郝东礁轻叹道。
夫妻俩轻声说着,缓缓步入宅院深处。
……
第二天。
一觉睡到自然醒,杨小山起床洗漱,走出房间,早有郝府的人在等候他了,将他带到餐厅。
餐厅设在后院的主厅旁,若大的房间内,摆着一张乳白色的大理石餐桌,上面已呈上了几道早点。
郝梦洁正在摆设碗筷,看到杨小山进来,不由地笑道:“原来,你就是我爸口中的那个神奇少年!”
杨小山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还是笑了笑。
这会儿,在郝东礁夫妇的搀扶下,郝仲春走进餐厅,同时走进来的还有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
他看了一眼杨小山,默不吱声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众人落座之后,通过郝东礁的介绍,杨小山才知道,这青年是他的小儿子,叫郝景源。
他正好在古武学校读二年级,跟张晓是一个年级,但他属于精英班,而张晓则在中级班。
杨小山听了,心中一动,问道:“郝兄可知道郭家子弟在学校的情况?”
“知道。”
郝景源淡淡地道:“其他班级我不关心,我们精英班倒是有两个郭家子弟,都来自昭陵县。”
杨小山知道,其中一个就是郭屺,另一个是谁就不知道了,也没问过宁茹。
“郭屺比较圆滑……”
郝景源侃侃而谈,“为人处事面面俱到,可骨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不喜欢。
另一人叫郭崀,战力十分出众,在我们精英班,它的实力可排进前三,就是秦海安也要怵他三分。”
秦海安,杨小山觉得这人名挺熟悉的,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过秦姓,在邵州市,九成跟秦家有关系。
以杨小山现在的实力,对于这些小青年,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要面对是秦宏宇这样的大佬级人物。
“我知道秦海安。”
郝梦洁插嘴道:“他是秦淮洋的小儿子,极具古武天赋,力量高级武根,是秦府重点培养的人才。”
杨小山望了眼郝梦洁,问道:“你在古武学校什么班级?”
郝梦洁神色微僵,瞪了杨小山一眼,不说话了。
这番情形,倒让杨小山愣了一下,不知因何得罪了对方。
“小山有所不知。”
郝东礁“哈哈”笑了两声,“小洁就是一个普通人,她没有武根,上不了古武学校。”
杨小山“哦”了一声,不好接这话茬。
郝仲春忽然开腔道:“小洁正在跟好医堂的老中医刘老先生学针疚术,深得他的真传,就是差了点火候。
小洁,小山是针疚方面的天才,空闲时,你们两个私下里可以多多交流。
年青人嘛,思想活跃,交流的话题多,别成天像我们老头子似,闷葫芦一个。”
“真的吗?”
郝梦洁一下兴奋了起来,赶紧给杨小山碗里挟了块肉菜,“小山兄弟,我就以菜为敬,先谢谢了!”
杨小山苦笑,心里明镜似的。
郝仲春昨晚突然提出要带自己去参加拍卖会,原来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没想到自己也有邀请卡,他的希望落空,现在顺势改为两人私底下的交流了。
意思虽然变了,但目的还是一样:希望郝梦洁能从杨小山身上学到一些针疚术。
针疚术并不神奇,普通人也可以学,运用得好的话,确实有治病救人的神效。
杨小山的神奇并不止针疚术,而是他拥有强大的真气,针疚术配合上真气,才达到惊为天人般的神奇效果。
既然人家表达得这么明显了,杨小山也不好拒绝。
当即,杨小山说道:“我有一套‘落叶十八迭’针法,倒是适合女孩学习,也不需要内力。”
郝东礁大喜,连忙对郝梦洁道:“这几天,你就陪在小山身边,顺便将小山的朋友接到我所在的好医堂住下。
一会儿,我去上班的时候会安排一下,家中那台华蔚八汽车调为你专用。”
“多谢爸爸。”
郝梦洁高兴地说道。
早餐后,郝东礁上班去了,杨小山则留在郝府跟郝仲春聊天,郝梦洁在一旁作陪。
两人聊得话题基本就是银针术。
郝仲春多次提到邱神医,说他就善长使用银针术,而且,当年就是凭借十几根银针救了他一命。
“邱神医也不是古武者。”
郝仲春满脸兴奋地道:“当我得知小洁没有武根时,不像她父母那样唉声叹气,当即就让她学医,专攻针疚术。”
“晚辈也只是杂武根。”
杨小山轻笑道:“虽然侥幸注册成为古武者,但在古武一途注定不会有好的前途,所以,我的重心还是医学。”
杂武根是事实,许多人都知道。
但杨小山在古武一途上的命运如何,却不是由武根说了算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子修练的是真气,以自己目前锻体境二重的实力,可以碾压锻体境五、六重的效果来看,真气比内力强大太多。
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等级上。
杨小山本想上午就离开的,可跟郝仲春聊天十分尽兴,一聊就是一上午,最后吃了午饭才离开。
郝梦洁开着一辆天蓝色的汽车在院门外等着他。
“杨兄弟,要去哪儿?”
看到杨小山坐上车,郝梦洁问道。
杨小山想了想,说道:“去市立医院吧,我去看望一下朋友。”
“那位受伤的朋友?”
郝梦洁启动汽车。
杨小山点了点头。
忽然心中一动,他想起秦海安是谁了。
上一次去市立医院去看望宁茹时,正好有古武学校的两名学生探望宁茹出来,其中一人就是秦海安。
杨小山回忆着对方的面容和身材,不得不说,人家就是长得一表人材,不服不行。
莫名地,杨小山轻叹一声。
看到郝梦洁回过头来望自己,杨小山轻笑道:“你说的那个秦海安,是不是上次古武学校历练时,差点出事了?”
“也不算出事。”
郝梦洁想了想说道:“历练这种事,危险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古武者之所以与普通人不同,就是敢于面对危险,否则,国家为什么花费大量财力物力培养?”